晨光洒落在训练场的金属围栏上，反射出微弱的银光。齐墨站在场地边缘，目光扫过正在热身的学员们，动作流畅、节奏稳定，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他的眉头却微微皱着。
昨夜梦境中那句低语仍在他脑海中回响：“你还记得吗？”水晶球表面浮现的“记忆未灭”四个字仿佛在提醒他什么。而就在今早，有学员提到训练场外围有人影徘徊，那人戴着黑帽子，在围墙外站了很久。
齐墨没有当场回应，只是点了点头。但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训练继续进行，学员们的呼喝声和器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金属摩擦后的淡淡焦味。齐墨一边观察他们的动作，一边留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一次训练间隙，几名学员围坐在水桶旁休息时，一个声音轻声道：“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停下喝水的动作，彼此对视，神情有些不安。
齐墨缓步走过去，拍了拍说话那人的肩膀，语气轻松：“怎么，训练才刚开始就怀疑起外部威胁来了？你们这是要当特工还是战士？”
几人被他这么一说，气氛缓和了些，有人笑了起来，也有人顺势转移话题开始讨论动作细节。但齐墨注意到，那个最先开口的学员依旧盯着训练场外围，眼神里藏着一丝不确定。
他知道，这种情绪会像涟漪一样扩散，影响整个团队的状态。
于是当天傍晚，趁着所有人离开后，齐墨独自回到训练场，绕着围墙缓缓行走。他的脚步很轻，呼吸均匀，像是在散步，实则在用意识扫描周围的能量波动。
这里的一切都曾是他亲手布置的训练区域，每一寸土地、每一道光线的角度，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现在，某种异样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就像是有人悄悄走进了他的画布，留下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笔触。
他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面。泥土略显湿润，有一块地方的痕迹不太自然，像是被人刻意踩踏过，又试图掩盖。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梦境之中。
画面迅速切换，训练场恢复到白天的模样。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学员们正在练习，而他站在远处的监控视角，清晰地看到围墙外闪过一抹黑色身影。
梦中的影像比现实更清晰，齐墨捕捉到了那个戴黑帽子的人停留的具体位置。他睁开眼，走向那里，蹲下身，仔细搜寻。
终于，在草丛边缘发现了一片纸张残片，几乎与落叶融为一体。他将它捡起，对着微弱的天光辨认上面的文字。
“计划b”。
两个字映入眼帘，边角处还残留着一种特殊的水印图案，像是某种加密标记。齐墨的指尖摩挲着纸片，心中泛起一丝寒意。
这不是普通的监视者。
他收起纸片，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悄然离开。
第二天清晨，齐墨召集所有学员开了一场简短会议。
“最近训练强度增加，大家的精神状态要紧绷一些。”他语气平静，“不过，不要因为一些小插曲影响节奏。”
一名学员忍不住问：“老师，外面真的有人在盯梢吗？”
齐墨笑了笑：“如果真有人想了解我们，那就让他们看好了。真正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有没有进步。”
他的话让众人安心不少，会议很快结束，训练重新开始。
但没人注意到，齐墨私下安排了几名可靠学员轮值巡查，每隔两小时换一次岗，确保训练场外围始终有人注意动向。
他自己也开始频繁出入梦境，尝试利用梦境回溯功能重现更多细节。每一次进入，他都能捕捉到更多线索：那个戴黑帽的人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至少两人交替出现；他们似乎并不急于靠近，而是在观察、记录。
更令他警惕的是，在一次梦境回溯中，他隐约听到一句话：
“目标已确认。”
这句话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声音，像是通过耳机传递的信息。
齐墨猛然从梦境中醒来，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监视那么简单了。
这些人不只是在观察，他们已经在行动。
他翻出笔记本，将梦境中看到的画面、听到的话语一一记录下来。然后，他再次翻开封面，那道熟悉的纹路依旧静静躺在那里，仿佛等待着他去解读。
他低声自语：“你才是钥匙。”
这是梦境核心入口石碑上的刻字。而现在，这句话仿佛有了新的含义。
那天下午，一名学员在市集采购物资时无意中提起：“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穿黑风衣的人，跟之前训练场外的那个装束差不多。”
齐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推演各种可能性。
这些人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自己的？
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继续维持日常节奏。训练照常进行，教学内容逐步深化，基地内的氛围依旧积极向上。
但暗地里，他已经启动了多重防御机制。
夜晚，他会在实验室反复调取梦境数据，寻找更多的蛛丝马迹；白日，则通过学员的反馈不断缩小可疑人员的活动范围。
他相信，只要对方继续露面，迟早会露出破绽。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
这一天傍晚，齐墨站在训练场中央，看着最后一组学员完成今天的课程。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橘红色。
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空无一人。
但地上，多了一张纸条。
他弯腰捡起，展开一看，只有一行字：
“你愿意成为谁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