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簿内紧急商议
阴风呜咽,卷着残破的灯笼纸屑在无常簿的屋檐下打旋。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未散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陆九溟、老许和季寒山三人踏入无常簿的大门,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像是敲击在每个人心头的一记闷锤。
季寒山脸色阴沉,平日里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此刻更是翻涌着令人不安的波澜。
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向正堂,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无常簿,连院子里常年盘踞的老槐树似乎都瑟缩着枝叶。
“召集所有人,到正堂议事!”季寒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无常簿的重要人物陆续赶到。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陈护法,这位无常簿的护法,平日里豪迈爽朗的汉子,此刻也紧锁着眉头,手里紧紧攥着那柄标志性的判官笔,指节泛白。
陆九溟环视一周,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将在地下室中遭遇的一切娓娓道来。
从漕帮的诡异行径,到那黑影人口中唤醒地脉的惊天阴谋,他事无巨细,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他的讲述,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惊愕、愤怒、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般堵在胸口。
“唤醒地脉?!”陈护法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这群疯子,他们想干什么?!难道要将整个大胤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老许在一旁默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遮住了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脉一旦被唤醒,将会是怎样一场浩劫。
那些沉睡在地底千年的诡物,将会如同潮水般涌出,将人间变成炼狱。
“地脉……”季寒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地脉中的诡物被释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陆九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季寒山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幕后主使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唤醒诡物的具体计划。我们需要先收集更多的线索。”
“线索……”陆九溟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漕帮那些人的身影,“漕帮,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漕帮?”陈护法皱了皱眉,“那些家伙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恐怕很难找到他们。”
“不,还有机会。”陆九溟只要我们找到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季寒山赞许地点了点头,“九溟说得对。陈护法,你立刻派人去调查漕帮其他人的动向,务必找到他们,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是!”陈护法领命而去,身形如风,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正堂内,气氛依旧凝重。
陆九溟看着季寒山,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总觉得,师父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却故意隐瞒着。
“师父……”陆九溟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季寒山打断。
“九溟,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季寒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陆九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默默地退出了正堂,心中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向夜空。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一个无常簿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报告主簿,大事…大事不好了……”
凛冽的夜风刮过无常簿的青瓦屋檐,发出尖锐的啸叫,如同厉鬼的哀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夹杂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让人隐隐作呕。
老许狠狠地吸了口旱烟,呛得老脸通红,浓重的烟草味也掩盖不住那股令人不安的腐臭。
他不安地搓了搓手,粗糙的掌心渗出黏腻的汗水。
明明是盛夏,却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正堂,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主…主簿…外面…外面…”他指着门外,惊恐万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怎么回事?慢慢说!”陈护法一把抓住那弟子的肩膀,语气急促,眉头紧锁。
那弟子猛地吸了口气,颤声道:“外面…有东西…好多…眼睛…在…在看着我们…”
“眼睛?!”老许惊呼一声,手中的烟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然想起义庄里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不好!”季寒山脸色骤变,霍地站起身,“看来,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一把抓住陆九溟的手腕,“九溟,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