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狩猎时代来说,陶器的产生与火一样,具有“文明化”的意义。
当陶器出现后,会彻底改变所有人的饮食习惯和储存习惯。以往兽皮袋也能储水,但是这样的储水量与水缸的储水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更不要提有了陶器之后就有了炊具,可以做出更丰富的食物。
而且陶器可以绘出形象,孟泽都可以想象到拿着陶器去跟小鸟们换草药的美好场景了。
他本想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巫,可因为无法解释自己怎么能隔空“感知”土质的秘密,最终只能硬生生忍住冲动了。
辛奇顺着孟泽的目光看见了土丘,又打量了一下孟泽有些垂涎的表情,垂下眸。
赤豹站在所有人正前方,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看向有得吃的众人,“部落里没有那么多洞穴给你们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赤豹双手抱胸,“说好了要合作,我已经带你们回来了,其他这些无聊的事情就不用我管了吧?”
说完赤豹很友好地看向孟泽和巫,“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两个安排更舒服的洞穴哦,干草和兽皮应有尽有。”见孟泽和巫都无动于衷,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现在嘴硬也没关系,等回头后悔了再来找我,你们能住的洞穴都很差的。”说完赤豹笑着摇摇头,跳上崖壁,进入最大的山洞——那是辛奇和辛果曾经的家。
辛奇看向石壁最下方的一个洞口,“我们去那边吧。”
霜爪皱起眉头,“雨季的时候那里很湿,在那里住辛果会腿疼的。”
辛果摇摇头,“没所谓的,今天打了一架我都觉得我的腿好多了,以前就是太娇气了才会一个雨季都站不起来。”辛果说这话的时候两腿痛得在抖,但为了让众人放心她还是扯开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大家快出来看!这是谁回来了!”在赤豹离开后,赤豹部落里许多兽人从洞穴走出来,远远看着他们。
孟泽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全是健硕的肉食兽人,也难怪赤豹部落是这片大陆最强的部落了,整个部落里触目可及的全是青壮年。
其中一个狮兽人靠墙而立,讥讽笑着,“哎呀哎呀,咱们战神不是号称要带着其他人过好日子吗?怎么现在灰溜溜地回来了?”他瞥了一眼辛奇目光停留的地方,笑得更大声,“看样子战神只能住以前堆放烂肉的地方喽~”
他话音一落,赤豹部落的其他兽人都发出哄笑。
霜爪哪受得了这个,双手叉腰就准备开骂,“你们他爹的算什么东西……”她话还没骂完就被辛奇拍了下肩膀。
“好了霜爪,把伤员背进去,那个洞穴最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况。里面够大够深,而且有一处通道可以通向外面,方便我们做事。”
辛果也对着霜爪摇摇头,“我们现在打不过他们,没必要吵架。”霜爪虽然不爽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对着那些兽人龇了龇牙,用脸骂了个脏话。
辛奇背着白易和白尔,沉默地朝小山洞走。如今有得吃满打满算就只剩下了十多口兽人,他们实在没必要跟赤豹部落里这些兽人正面冲突,更重要的是,这处山洞确实是他认真选的。
尽管辛奇说了这是现阶段最适合大家的山洞,孟泽看着山洞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洞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腐烂的味道。洞口虽然大,但周围的岩石狭窄且不规则,入口的周围被藤蔓和苔藓覆盖,给人一种压抑、潮湿的感觉。
“大家先自己找落脚点。”辛奇让众兽人自己找地方落脚后,拉着孟泽走进了洞内一个逼仄的通道。
“这洞确实有点阴冷,你身体……”孟泽正跟巫说话,突然被辛奇这么一拉一头雾水,“怎么了?”孟泽不明所以,另一只手拉上了巫。
“快点先跟我来。”
孟泽没再追问,三人一起走进狭窄的通道。谁知,穿过通道,另一头竟然是那片陶土的土丘。
孟泽:!
孟泽又惊又喜看向辛奇,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这小土丘感兴趣的。
巫看着土丘皱起眉,“这土……”
孟泽已经兴冲冲地跑出去,抓起一把土,假模假样地在手中捻了捻,而后他惊喜地捧着土看向巫,用汉语说,“巫,你猜这是什么!”
巫捻着土,看着孟泽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知道这是好东西,便也跟着笑,“猜不出是什么,你说吧,别卖关子了。”
“是黏土啊!”
“巫!我们可以做陶器了!”
巫愣了一瞬,也露出开心的表情。
辛奇虽然听不懂汉语,但见两人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这是很好的东西吗?后面要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孟泽忙不迭点头。
只是做陶器需要的流程也很复杂——采土、碾土、练泥、制坯、开坯、阴干、烧窑……每个流程都要孟泽和巫去一一尝试。
得亏辛奇选得山洞足够大,给孟泽和巫制造陶器提供了很多空间,同时也能掩人耳目。毕竟这些东西的做法和使用,孟泽并不打算与赤豹部落的兽人分享。他们只是暂时的同盟,不配享受他们带来的文明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