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街口岸的探照灯划破雨幕,像一柄发光的利剑刺向缅甸边境的群山。
冷艳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迷彩油被冲刷出一道道痕迹。他举起夜视望远镜,观察着三百米外的检查站。
\"李拥军,看到那个机枪位了吗?\"冷艳锯低声问道,喉结上的伤疤随着说话上下滚动。
蹲在旁边的李拥军调整了下瞄准镜:\"三点钟方向,沙袋后面。操他妈的,政府军什么时候把pKm换成NSV了?\"
冷艳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战术手套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喜欢这种天气——大雨会掩盖行动的声音,也会让敌人放松警惕。
\"老规矩,李拥军负责机枪位,冯大嘴解决哨兵,我带队突入控制室。\"冷艳锯做了个切割的手势,\"十五分钟解决战斗,炸毁军火库后按b路线撤退。\"
耳机里传来两声轻微的敲击声,表示确认。冷艳锯最后检查了腰间的54式手枪——枪柄上刻着\"保家卫国\"四个字,已经被磨得几乎看不清了。
\"行动。\"
二十名黑衣特战队士兵像幽灵般散开。李拥军的狙击步枪发出轻微的\"噗\"声,机枪位的士兵应声倒下。
几乎同时,冯大嘴的匕首割开了哨兵的喉咙。冷艳锯带领突击组快速接近主建筑,雨声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就在他们距离木街口岸还有五十米时,异变陡生。
\"轰!\"
巨大的爆炸将两名队员掀翻在地。冷艳锯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看到一个队员的腿被炸飞到三米外的铁丝网上,鲜血在雨水中迅速晕开。
\"有埋伏!散开!\"冷艳锯翻滚到一辆废弃卡车后面。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来,打在金属车身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李拥军的声音在耳机里断断续续:\"队长...我们被包...操!是装甲车!\"
冷艳锯冒险探头看了一眼,心脏猛地收缩——两辆btR-3U装甲车正从两侧包抄过来,炮塔上的30毫米机关炮缓缓转动。
\"撤退!全员按c计划撤退!\"冷艳锯对着无线电大吼,同时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向空中。
橙色的烟雾在雨中弥漫开来。冷艳锯一边掩护射击,一边拖着受伤的队员向后撤。他看到苏法军被子弹击中胸口,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水坑里。
\"李拥军!报告位置,抢救苏法军!\"冷艳锯对着无线电喊道,但只有静电的沙沙声回应他。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冷艳锯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了对方的喉咙。
那是个政府军士兵,年轻得像个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中弹了。
冷艳锯没有时间思考。他听到装甲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还有政府军士兵的叫喊声。
他抓起士兵的尸体上的手雷,拉开保险栓,默数三秒后扔向装甲车方向。
爆炸的冲击波让他踉跄了一下,但成功阻挡了追兵。冷艳锯借着这个机会,带着队员钻进了下水道——这是他们事先侦查好的备用撤离路线。
阴暗的下水道里弥漫着腐烂的气味。冷艳锯的右臂火辣辣地疼,可能是被弹片擦伤了。
\"还要继续攻击木街口岸吗?\"机枪手张老实喘着气问。
冷艳锯摇摇头,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
他们沉默地在下水道中前行了二十分钟,终于从一个检修井口钻了出来。
这里已经是口岸外围的一片橡胶林,远处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
冷艳锯掏出加密手机,拨通了彭大山的号码:\"行动失败,遭遇埋伏,损失七人。\"他顿了顿,\"对方有装甲车和重火力,明显提前得到了情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先撤回安全地带,伺机而动,注意切断尾巴跟踪。\"
冷艳锯挂断电话,望向口岸方向。探照灯依然在雨中扫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的小队已经永远失去了七名兄弟。
\"队长,现在怎么办?\"张老实问道,他的左耳被震聋了,说话声音特别大。
冷艳锯正要回答,突然听到橡胶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立刻举枪瞄准。
\"别开枪!我是龙国人!\"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从树丛中钻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衬衫,此刻已经被雨水和泥浆浸透。
他身后跟着个十七八岁的林妍,脸色苍白如纸。她浑身颤抖地说,“冷队长,这是我爸爸。”
\"林氏贸易集团的老板?\"冷艳锯认出了这个经常在口岸见到的华商,\"你怎么在这里?\"
林老板的嘴唇发抖:\"我...我的仓库被政府军征用了。他们说要搜查人民军的间谍...\"他看了眼女儿,\"我们趁乱逃出来的。\"
冷艳锯敏锐地注意到林妍手臂上的淤青:\"他们对你女儿做了什么?\"
林老板突然红了眼眶:\"那个畜生上校...他...\"
林妍拉了拉父亲的袖子,摇了摇头。冷艳锯明白了。他想起李拥军曾经说过,政府军驻木街口岸的第99机动师,指挥官李旭光上校肆意纵容手下强奸掳掠。
\"跟我们走。\"冷艳锯做了决定,\"张老实,你断后,注意政府军的巡逻队。\"
林老板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在口岸还有价值两百万的货...\"
\"命重要还是货重要?\"冷艳锯冷冷地说,\"李旭光的人正在搜捕任何与人民军有关联的人。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一个经常给人民军提供物资的华商是无辜的吗?\"
这句话让林老板脸色大变。他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走,我们跟你们走。\"
小队在雨中艰难前行。冷艳锯的伤口开始流血,但他顾不上包扎。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的战斗画面——政府军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为什么会有装甲车埋伏?
橡胶林的尽头是一条湍急的小河。冷艳锯正打算让队员制作简易渡河工具,突然听到张老实的警告声:\"队长!两点钟方向!\"
冷艳锯立刻卧倒,同时把林老板父女推到一棵大树后面。透过夜视仪,他看到一队政府军士兵正沿着河岸搜索,带队的军官拿着热成像仪。
\"分散隐蔽。\"冷艳锯低声命令,\"如果被发现,优先保护平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河对岸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政府军士兵立刻调转方向,向枪声处集结攻击。
冷艳锯认出那种独特的射击节奏——是人民军的接应部队!他立刻对着无线电发出预定的鸟叫声信号。
五分钟后,六名人民军士兵划着橡皮艇出现在河面上。带队的竟然是颜朗。
\"怎么弄得如此狼狈?\"颜朗露出两颗锋利的牙齿,\"司令部怕你们被包饺子,派我们来接应。\"
“有内奸,行动计划暴露,苏岚备勤,全队被预先伏击。”冷艳锯没有笑。
颜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地帮伤员和林老板父女登上橡皮艇,然后递给冷艳锯一个防水袋:\"李旭光上校给你的'礼物'。\"
冷艳锯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张冷艳锯的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李。\"
雨水打在照片上,将血迹晕染开来。冷艳锯把照片撕得粉碎,扔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告诉司令部,查出内奸,血债血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李旭光的人头祭奠苏法军的热血。\"
橡皮艇在黑暗中向人民军控制区驶去。冷艳锯望着渐行渐远的木街口岸,那里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