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公府临时行辕,书房之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林正清看着眼前那张年轻却深不可测的脸庞,以及他眼中闪烁如猎人般的光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知道,一场足以搅动整个凉州、甚至波及京城朝堂的巨大风暴,已然在这个年轻人的谈笑之间悄然成形。
“公爷,”
林正清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太子殿下毕竟是国之储君,张猛也手握数万凉州驻军。
您……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秦风闻言,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十足的自信,还有一丝对猎物的怜悯:
“林大人放心。
老虎,本公在北境杀得多了,也不差这一头。
至于这凉州的‘地头蛇’嘛……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他转头看向黄英,语调冰冷而沉稳:
“传我命令,让‘雪狐’的人,将我‘疏于防务、沉迷享乐、与柳家失和、对陛下心生怨怼’的消息,不经意透露给四海商会和总兵府的眼线。
记住,要做得逼真,让他们相信——
我秦风,已经是个被胜利冲昏头脑、功高震主却被打压的失意功臣。”
“是!公爷!”
黄英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命而去。
“柳彪、苏宸。”
秦风目光一转,落在两位心腹将领身上,
“从明日起,神武军大营防务减半,操练减半,让将士们好好‘休养’。
尤其是新式火器库房,守卫更要‘松懈’一些。
若有可疑人员靠近窥探,不必阻拦,记下他们的样貌和行踪即可。”
“这……”
两人对视一眼,虽有疑惑,但出于对秦风的绝对信任,仍毫不犹豫抱拳领命:
“末将遵命!”
“至于林大人您嘛……”
秦风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正清,
“明日,恐怕就要委屈您与本公,在知州府衙之上,当着凉州众官的面,为了某些‘政见不合’,大吵一架了。”
林正清一怔,随即苦笑点头:
“老夫明白了。只望公爷,能把握好分寸。”
布局完成,静待猎物!
一场精心策划的“示敌以弱,请君入瓮”的大戏,就此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武威城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靖北公秦风,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作风,竟真的开始“不务正业”。
他每日不是在府中与柳如雪“争吵”,便是在城中最奢华的“醉仙楼”挥金如土,宴请宾客,一副骄奢淫逸、志得意满的模样。
神武军大营的防务也果然如传闻所说,变得异常“松懈”。
巡逻士兵懒散无神,甚至连最核心的火器库,也仿佛成了摆设。
而靖北公与御史大夫林正清“不和”的消息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二人曾在知州府衙上为土地改革与商税问题当场拍案怒斥,最终不欢而散。
这一切的“反常”举动,很快便经由各种渠道,传到了四海商会大管事王德,以及凉州总兵张猛的耳中。
狂妄自大,自投罗网!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总兵府密室之中,王德看着手中那份详尽的情报,放声大笑,
“那秦风小儿果然年轻浮躁,刚取得一点小成就,便开始得意忘形,骄奢淫逸!
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张猛捋须冷笑:
“据我安插在神武军中的眼线回报,秦风不仅疏于军务,还将精力全放在那些所谓的‘盐政改革’和‘商业民生’之上,简直是……本末倒置,不务正业!
此等竖子,何足挂齿!
看来,太子殿下……是多虑了。”
两人当即在密室中达成一致,制定了一套更为周密、阴毒的计划:
三日之后,趁秦风再次“巡查”靖北盐场之时,由王德率领四海商会所有高手、京城秘密调来的死士,以及张猛麾下的五千亲兵,里应外合,以“神武军哗变、靖北公遇刺身亡”为名,一举夺取兵权,并嫁祸他人!
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秦风那张早已悄然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