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点点，打量着方循然的房间。
和客厅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很是简约。
方循然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是从军队里带回来的习惯。
整个房间整理的有条有理一尘不染，站在门口能一目了然的看清楚整个房间的陈设。
刚进门正对着一个书架，黑巧克力色的胡桃木。但叶言觉得这只是仿造的胡桃木花纹。书架上面有很多书，不像新的。有的书脊上都磨出了白色，两边卷起。
再边上是一个书桌，和书架一个颜色。
整个房间呈现的是一个深色复古的装修。
叶言抽了一本书，坐到椅子上。他一转椅子，就看到占了半面墙的陈列架。
他把书放下，走过去。
一个个小格子里面，装的都是勋章。没有装满，还空了一大半。
叶言不由自主地靠近，手指贴在玻璃上。
格子很大一个，所以半面墙加起来没有多少格子。叶言数了数，只填了十几个格子。
金灿灿地勋章在盒子里，展示架斜撑着，让人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花纹。
叶言清楚的知道，这些勋章和他的奖状是不一样的——这些勋章是拿命换来的。
“喜欢吗？”方循然突然出声。
叶言看的正专注，被吓了一跳。他看见是方循然，松了一口气，“很好看。”但是不喜欢。
“这个，怎么合上的？”叶言指着一个红色的盒子问。
方循然看着他，好像要说什么。他忽然转身，“吃饭了。”
叶言不追问，跟上去，“就做好了吗？”
“嗯。很快的。”
叶言想到了那些他没见过的厨具。
就两个人吃饭，方循然没多做。三道菜摆在餐桌上，看着色香味俱全，闻起来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方循然给他拉开椅子，“坐吧，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给叶言盛了饭，把筷子递给他。
“谢谢。”
“吃吧。”
叶言迫不及待地夹了块排骨。
“好吃。”他舔舔唇，笑弯了眼。
“多吃点。”方循然给他夹了一块放在碗里，装似不经意问，“你是苏州人？”
叶言咬着肉点头。
“南方人啊。”
“怎么了？”
“没事。”
叶言觉得今天的方循然好奇怪。但他没多想，快乐地吃着好吃地饭菜。
他没碰上方循然的家人，等离开时把点点带回了家，还有他之前的一点东西。
——
希望小区的环境很好，绿化很完善，小区里还有一个人造湖，到了晚上时偶尔会有喷泉。
说是湖其实一点都不贴切，更像是一个小池子而已。就一米来深，水比较清澈，看的见池子边缘底下的石头，和石头上的青苔。
池子边有两张长椅，长椅后立着一个牌子，提醒人们不要靠近池子，小心地滑。
这里比较偏，除了晚上很少会有人过来。
今天天气好，叶言带着点点在这边坐着。点点不喜欢关在家里，喜欢跑到外面的树上趴着，叶言陪着的话就喜欢待在他身边。
叶言拿了一张垫子，捧着一本书坐在树底下。他一条腿支起，手腕搁在上面，手里托着书。
现在快入冬了，但是天气还是温热的，没有一点降温的趋势。叶言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套着件灰色的针织马甲，黑色的休闲裤拉起一截，露出一截小腿。
衬衫袖子被挽起，露出半截小臂。纤长的手指捧着书，手背上青紫的血管透过白皙的肌肤浮现。
太阳偶尔落到他身上，他整个人就白的发光。
点点卧在他腿边，拉长了身体睡觉，它身下团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是叶言的。
叶言会在翻过一页书后抚摸它。
区外军队人手紧缺，在那天吃饭后叶言就很少和他见面。方循然经常出任务，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回来了待不了几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忙。
距离上次见方循然好像已经是两个礼拜前了。两个人虽然见不上，但是经常互发消息，保持着一个堪称频繁的频率。
叶言的家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叶言翻过一页，他正看到最精彩的地方，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出来，推着他的肩把他往地上按。叶言吓了一跳，转手就把手上的书砸了出去。
“等等，是我。”
叶言提着的心落下。
“你怎么回来了。”他没好气的抱起被吵醒的点点。
方循然捂着被砸到的地方吸气，“嘶，你下手太狠了点。”
“怎么了？我看看？”叶言伸手拉下他的手。
方循然手心沾着两点血迹。
“砸到你鼻子了？”叶言让方循然低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擦。”
道歉是不会道歉的。毕竟是方循然先吓唬他的。
方循然拿着纸巾，捂着鼻子。
“手怎么了？”
叶言这会才注意到他的手。方循然右手缠着绷带，垂在身侧。他的外套只套了一只袖子，另一边垂落着。
“受伤了，没事。”方循然解释。
“刚回来吗？”
“嗯。缝完针就来找你了。”
叶言和他对视上，率先移开视线。
方循然起身把纸巾丢掉，接着坐回他身边。叶言继续看书，点点趴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晃尾巴。
“你打算去做什么工作？”方循然问。
叶言合上书，“不知道，还一个月，再看吧。”
方循然沉默一会，“你想去研究院吗？你的学历也够。”
“曙光研究院？”叶言问。
“对。”
叶言抿唇，有点心动。
曙光研究院，以中央研究院为首的各大国家研究院联合成立的应急研究中心，主要对海兽进行研究，还有武器方面的研究。
叶言能知道这些，还是方循然之前告诉他的。
“你有门路？”叶言扯着他的袖子，眼底暗含期待。
方循然点头，“是去做助理，你愿不愿意？”
叶言连连点头。
他除了做研究，也不会其他的了。像研究院这种地方，要不有门路要不有能力。
现在又不举行比赛了，他也毕业了。要是他一个人想办法的话，估计很难进这种国家研究所。
“我也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是我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方循然给他打预防针。
“这样就行，我有信心。”叶言打断他，“相信我。”
“我明天带你去。”
方循然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他左手绕过叶言的肩，搭在他身上，手指捏着他的头发。
方循然陪着他看了会书，突然问，“晚上去我家吃饭？”
叶言看了眼他受伤的手，拒绝他，“不了吧，你手受伤了。”
“我爸在家。他做。”
“不好吧。”
“给你做糖醋小排，我爸比我更会做饭。”
“那，打扰了。”
叶言真的很想吃糖醋小排，方循然的特色秘方真的很好吃。
“你做饭是和你父亲学的吗？”叶言偏头，从方循然手里拉回自己的头发。
方循然放下手，“一半吧，还有一些在部队里学的。”
“走吧，现在就带你去。”
叶言看了眼时间，“会不会太早了？”
“不会。”方循然拉着他站起来，弯腰把垫子收拾好。叶言抱着点点，跟在他身后。
叶言经常去方循然家，方循然只要在家就会邀请他来吃饭，但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的家人。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叶言也知道了，方循然的母亲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他们家现在住着的地方，是他父亲按着妻子的喜好一点点布置的。
叶言在方循然家已经有了一双专属拖鞋，往常都不用方循然招呼他就到客厅待着等着开饭。但是今天可不一样了，他乖巧的跟在方循然身后。
“怎么这样？”方循然含笑问他。
叶言一本正经，“你不懂，对长辈要有礼貌。”
“我不是长辈吗？我比你大八岁呢。”方循然问他。
叶言眼神古怪的看他，“你二十六了啊？”
方循然点头，“对。：
叶言收回视线，“好老。”
方循然：……
怎么说呢，跟十八岁比是有点大，但是不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