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兰手里抓着一只乌龟,正是她之前养在白瓷缸子里的乌龟小绿。
当被人发现时,她正打算悄悄溜走。
可不小心碰到一个花盆,躲在牡丹花后的她就被人发现了。
“抓住她!”禧嫔一出来,就命人去抓方如兰。
方如兰一听禧嫔让人抓她,她立即嚷嚷道:“救命啊!禧嫔要杀人灭口了!”
禧嫔一听她胡嚷嚷,忙快步跑过去捂住她的嘴,警告道:“乖乖听话,我给你赏赐。否则……”
方如兰瞪大眼睛点点头,拿下禧嫔的手问:“你给我多少封口金?”
禧嫔面对这个贪财鬼,只能强压怒火道:“你先随我进去,咱们商量商量。”
方如兰也不傻,立即又扯着嗓子嚷嚷:“大家给我做个证,我要是进了这道门出不来,就是禧嫔和乔贵人把我杀了!到时候,我爹和我哥绝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禧嫔都快要气死了。
这个贱人,平日就张口闭口提她爹,提她哥,当谁家里没有爹和兄长一样!
“走吧。”方如兰拿着她的大乌龟,就这样仰着下巴走进丽景轩。
进门时,还撞了乔惜云一下:“好狗不挡道,懂不懂规矩?”
乔惜云先被禧嫔打,后被方如兰欺辱,颜面尽失,心底对叶兰若的恨意也越发浓烈。
如果不是叶兰若不听话,非要与她争宠,步步陷害她至此,她的气运岂会这般弱到人人可欺!
不行!她必须把气运夺回来,绝不能让叶兰若抢走这天生凤命!
“看什么看?全给本宫回去!”禧嫔日日看着这几个小妖精,本就烦死了。
一个个的见到皇上,像狗见骨头一样,每次皇上来储秀宫,这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把皇上拉进她们屋里去。
要不是因为这些个贱蹄子和她争宠,皇上又怎会因烦了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好几个月都不来一趟储秀宫!
两位小贵人立即带人各自回去,却又在半道上聚到一起,好奇方婕妤说的杀人灭口,是指什么事?
禧嫔气冲冲走进屋里,怒视着坐在罗汉床上逗乌龟的方如兰,深呼吸后问:“你想要多少钱?”
“也不多,十根金条,我保证什么都没有听见。”方如兰是有恃无恐。
她不仅父亲兄长在朝中为官,她自身也是婕妤。
比起禧嫔,她可要更受皇上宠爱一些。
反正,禧嫔绝对不敢悄无声息地弄死她。
“方如兰,你怎么不去抢钱!”禧嫔家底再是丰厚,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方如兰抬眸看向她们二人,微微一笑:“你们说,我把你们说的这些话,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重赏我很多……”
“方如兰,我不信你会甘愿看着叶兰若步步高升,永远踩在你头上,让你永远对她俯首称臣。”乔惜云到底是在叶家多年,见多了方如兰与叶兰若的仇怨。
从小到大,她们二人就没和和气气过,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之前叶兰若还在翊坤宫时,方如兰去落井下石,不就被打了吗?
“我是不想看到她永远踩我一头,但是……”方如兰将乌龟脑袋对着乔惜云,幽幽道:“你们要是不给我封口金,我一定不会帮你们守口如瓶。毕竟,我讨厌叶兰若,也讨厌你。咱们这些人之间,除了利益,只有仇恨,不是吗?”
禧嫔被气得胃疼,只能拍桌子道:“十根金条太多,给你八根。”
“我喜欢十全十美,少一根,我家小绿都不会答应的。”方如兰逗着乌龟笑说:“要不然,其余两根,乔贵人你帮禧嫔出了?反正是你们一起狼狈为奸被我听到了,你也该出一份封口金啊。”
乔惜云在禧嫔看向她时,她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只能忍气吞声答应:“行!你发个毒誓!拿钱后,这件事只能烂肚子里。如果你敢告诉任何人,你方家满门无后而终!”
啪!
方如兰起身就给乔惜云一耳光,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给你发这么毒的事?我看你们乔家才会因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无后而终!”
禧嫔也觉得乔惜云这誓言太恶毒了,忙拉住方如兰劝道:“好了!算她不会说话,你就发誓说,要是你把今日听到的事说出去,你就永远没有恩宠,长一脸大麻子。”
方如兰怒瞪禧嫔一眼,一摊手道:“先给钱,钱到手,我立即发誓。”
禧嫔怒瞪乔惜云一眼,这就是个扫把星,平白害她一下子没了八根金条。
方如兰在禧嫔出门命人取金条时,她又给了乔惜云一巴掌:“以后给我管住你的嘴!再敢犯贱到我面前来,我纵然不能弄死你,但时不时来丽景轩给你一耳光,想来皇上也不会为你一个小小贵人,便问责于我这个婕妤吧?”
乔惜云一日屡次三番被羞辱,她心里恨极,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之前,父亲就让她忍,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她被白薇之事激怒,才会因冯公公之事,被牵连至此。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白薇的背叛,她怎么敢的?
难道,白薇已经疯了,完全不在乎她母亲和弟弟了吗?
禧嫔很快拿着一包金条进来,交到方如兰手中。
方如兰数了一下,还真只有八根。
禧嫔看向乔惜云。
乔惜云只能捂着受伤的脸,满心不甘地去内室,取来两个金条。
方如兰拿过乔惜云手中的金条,放在红布里包好,言语讽刺道:“崔家是世家名门,有钱很正常。没想到,乔贵人的父亲入京当官没几年,你们家也这么富足了啊?”
“这是家母送给我的体己钱,与家父无关。”乔惜云可不能让人以为她所花费的钱,是她父亲贪污受贿得来的。
“谁管你这些钱哪里来的。”方如兰不屑一笑,举着手发誓:“如我将方才所听到的事说出去,便永不得圣宠,长一脸大麻子。”
禧嫔松了口气,说道:“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龟都脏死了。”
方如兰左手拿乌龟,右手拿金条,喜滋滋地告辞。
乔惜云老觉得方如兰这誓言有点不对劲儿,可她又实实在在当着她们的面发了誓,誓词也是按照禧嫔提议说的……
“我弟弟的事,我会打听清楚,你好好歇着吧!”禧嫔损失惨重,连找乔惜云麻烦的心情都没了。
更何况,她也是实在担心崔玉。
……
承乾宫
银珠拿着一封火漆印信走进来,双手递给自家娘娘道:“奴婢取这月份例回来时,遇见储秀宫方婕妤身边的毓秀,她将这封信塞给了奴婢,说她家娘娘给您的。”
叶兰若接过这封信,拆开看了下,随手递给莫言。
莫言看着信里的内容,不由皱眉:“娘娘,乔贵人这是要借禧嫔的手……”
叶兰若摇头笑道:“哪里会这么简单?她既然找上禧嫔,利用的便不止是禧嫔,还有崔家。说不定,她们还会联手将此事捅到太后面前去。”
“这可如何是好?”莫言心知这事要是闹大,皇上纵有心保娘娘,怕是也保不住。
叶兰若想了想,让莫言附耳上来。
莫言附耳过去,听了娘娘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将您绣给皇上的香囊,送去乾清宫。”
“嗯,把新出锅的荷花酥,也给皇上送一份过去。”叶兰若一到这几日,她就爱吃些甜,会让心情好些。
“是。”莫言笑应一声,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