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知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再追上去。
她知道,若是把人逼得太紧了,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再次看了一眼沈府的大门,这才随着众人离开。
谢长砚一回到家中,便见孟锦云跟谢夫人一同在等着他。
他眉心微蹙,并不想跟她们交流。
当他熟视无睹两人径直走过时,谢夫人却突然生气了。
“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谢长砚脚步一顿,这才重新看向谢夫人。
“母亲有什么事?”
只是在他转身那一瞬间,一杯茶便往他的脸上泼去。
他闭上了眼,却没有第一时间擦去脸的茶水。
倒是孟锦云大惊失色,拿出帕子替谢长砚擦拭。
“逆子!你非要把我逼死你才开心是吧!”谢夫人却丝毫不在意谢长砚的狼狈,仍旧指着他骂。
谢长砚推开替她擦拭的孟锦云,他紧紧盯着谢夫人。
不知是不是今日沈妗淑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让他有了反驳谢夫人的心。
“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生气。”
他语气里都是冷漠,让谢夫人忍不住愣了愣。
但很快她又支棱了起来。
“我听锦云说你最近同国公府的李乐知闹了些矛盾,你可知道,自从你跟沈妗淑决裂之后,你父亲对那两个贱人更好了!如今你好不容易攀附上了李乐知,你爹又经常来我院中走动,如今他又去看那两个人了!你为什么总是拎不清!”
谢长砚却没有像之前的那般卑微,他冷下了神色。
“在你眼里,你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儿子,你的心中只有父亲一人,我只不过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
说着,他便不再看谢夫人跟孟锦云快步离开。
谢夫人也不知谢长砚这是怎么了,居然敢对她发脾气。
她一下子气的都快要晕倒了。
孟锦云眼疾手快的去扶住她。
谢夫人坐下后拍了拍孟锦云的手。
“还是我的锦云好,不像那个臭小子。”
孟锦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只能继续安慰谢夫人,然后看着谢长砚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谢长砚回到院中,一时便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之前沈妗淑在他院中挂上的平安符。
那是沈妗淑求来的,他却不愿意带。
每年沈妗淑都会送他一个平安福,都被他挂在这这树上,除去宋听澜手里那个,如今树上足足有五个。
他心下一紧,低下头不再看进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晚上,茯苓来传话。
她如今倒是有些怕谢长砚了,不敢再像从前一般。
“什么事?”谢长砚看了他一眼。
沈妗淑的木偶又被燕溪山给拿走了。
如今沈妗淑留下的不过只有这五个平安符了。
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还褪了色。
但谢长砚还是把他们都放在自己的案前。
“侯爷让您过去一趟。”茯苓低声说道。
谢长砚一愣,不知道他爹找他有什么事,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告诉他我睡了。”他说道。
他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人。
但茯苓接着说道:“侯爷说是关于李小姐的事。”
谢长砚一愣,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茯苓。
他到底还是去了。
谢父的书房灯火通明,谢长砚过去时,看到的便是他在看着书。
谢长砚在心中冷笑。
他还会看书,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身旁的姨娘见谢长砚来了立马说道:“侯爷,那妾身便先走了。”
谢父点了点头,姨娘这才离开。
姨娘走后,谢父这才重新看向谢长砚。
“来了?听说你又惹你娘生气了?我不是同你说过不要忤逆她吗?她这个人发起疯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发疯,哭的人不是你是我啊!”
谢长砚充耳不闻,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
“父亲找我便是说这些事?”
谢父顿了顿,知道谢长砚不会理会这些事这才说了重点。
他年近五十,眉眼间与谢长砚有着五分相似。
“顺国公派人传来庚帖,邀你明日去府里赏花。”他拿着那庚帖便要给谢长砚。
“你与李小姐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顺国公这才坐不住了,之前因为她在诗会上的事惹得国公与国公夫人苦恼许久,如今你出现了,怕是他们想要见你。”
谢长砚却没有接。
“我不去。”
谢父生气了。
“你不去?你不去我又如何跟顺国公交代,你知道李乐知在背地帮了我多少吗?!”
谢长砚一动也不动。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若是想报恩,你便自己去。”
谢父脸色一变,但他又想起了一些事,随即又缓和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也要为家族考虑,李家这门亲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所以父亲也觉得,我应该像条狗一样去巴结李乐知?”
谢长砚声音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看着谢父。
“你!”谢老爷站起身,指着谢长砚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家那个丫头早就跟你没关系了!当初人家想嫁你,你却给人家难堪,别忘了她现在是未来的太傅夫人,你敢跟太傅抢人?你!”
“够了!”谢长砚猛地打断他,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徒增烦恼。
“我的事,不劳父亲费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谢老爷愤怒的摔杯声。
孟锦云见谢长砚出来,连忙躲在一旁。
好在谢长砚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孟锦云看了着谢长砚离去的背影,内心充满着不甘。
她早就知道无论谢长砚娶谁都会与自己无关。
她到底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可没了谢长砚,她难不成还要嫁给另一个人,过着跟谢夫人一样的生活吗?
不,她不愿。
可她又能做些什么。
她如今能好好生活在这里,靠的都是谢夫人。
可谢夫人又不可能让她这个没背景的人嫁给谢长砚做正妻。
她一直以来想做的只有谢长砚的正妻。
但沈妗淑走了,还有一个谢长砚。
她眸色冷了下来。
就算做妾,她也不会放走谢长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