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公报》头版头条,巨幅加粗黑体,如同一把刺向黑暗的利剑:
「血旗卷平陆!溃军战神周大虎部血战光复晋西南第一城!斩佐藤,焚敌旗,壮哉中华魂!」
——本报特派记者 苏白 发自晋西北前线
油墨的清香尚未散尽,报纸已被无数双激动颤抖的手抢购一空!
头版正中,是苏白冒死拍下的那张注定载入史册的照片:
背景:平陆县衙在晨曦与硝烟中巍然耸立,残破的墙壁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焦点:一面巨大的、猎猎招展的旗帜!暗红如血的底色仿佛浸透了英烈的热血,狰狞的断刃图腾刺破一轮象征倭寇的惨白残日,充满了不屈的力量与复仇的决绝!旗帜下方,是那如刀劈斧凿、烫金夺目的誓言:
“宁碎头颅,不跪偷生!杀!杀!杀!血债血偿!还我山河!”
前景: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屹立在旗杆旁,尽管侧脸被硝烟熏黑,军装破损染血,但那坚毅如磐石的眼神,那紧握刀柄、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出鞘的姿势,如同战神降世!
此人正是周大虎!
他身后,是欢呼雀跃、泪流满面的平陆百姓,以及虽疲惫却眼神锐利、杀气未散的独立团战士!
照片下方,是苏白饱含血泪与激情的文字:
“…这不是神话!这是一群曾被称作‘溃军’的中华男儿,用血肉之躯和钢铁意志创造的奇迹!当周大虎团长亲手将那面象征着不屈与复仇的【破日·血誓旗】插上平陆县衙之巅,当‘血债血偿!还我山河!’的怒吼响彻云霄,被倭寇铁蹄蹂躏已久的平陆,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光明!
此战,周部以雷霆之势,奇正相合,炸军火库于十里铺,破坚城于平陆西门,阵斩敌酋佐藤一郎于县衙之内!
其勇猛无畏,其智谋韬略,其凝聚之军魂,实乃我民族抗战之脊梁!
观其战旗,读其誓言,闻其战鼓,何人能不热血沸腾,热泪盈眶?中华不亡,盖因有此血性男儿!
周大虎,溃军之躯,战神之魂!此旗所指,倭寇胆寒!此誓所向,山河重光!”
报道一出,举国沸腾!如同在死水般的抗战相持阶段,投入了一颗精神原子弹!
报童的吆喝声嘶力竭:“看报看报!溃军战神周大虎光复平陆!血旗插上鬼子县衙!”
人群瞬间围堵,争相传阅。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人都在激动地谈论着“周大虎”、“血誓旗”、“平陆大捷”!
学生们自发组织游行,高举着连夜临摹的“破日·血誓旗”图案和“宁碎头颅,不跪偷生!”、“血债血偿!”的标语,高唱着救亡歌曲,声浪震天!
尽管物资匮乏,许多商铺还是自发挂起红旗,燃放鞭炮,仿佛过年一般!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颤抖着手指着报纸上周大虎的照片和那面血旗,老泪纵横:“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中华的希望!有这样的军队,有这样的旗帜,中国,亡不了啊!”
军营里, 报纸被传阅得起了毛边。
无论是八路军、晋绥军还是中央军的战壕里,士兵们摩挲着报纸上那面血旗和烫金的誓言,眼神炙热,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看看人家!溃军都能打成这样!”
“那旗…那话…真他娘的提气!”
“咱们也不能怂!跟鬼子拼了!”
一股无形的、名为“周大虎”的热流,激励着无数前线将士的斗志。
西方记者惊叹于这支“东方溃军”创造的奇迹,对那面充满东方哲学与决死意志的战旗,产生了浓厚兴趣。
周大虎的名字和“blood oath Flag”开始出现在国际通讯稿中,为艰苦卓绝的中国抗战赢得了更多的关注和道义支持。
山城方面的嘉奖令雪片般飞来,称周大虎部“忠勇冠绝,克复名城,扬我国威”。
私下里,各方势力则对这支突然崛起的强悍力量充满了震惊、忌惮和拉拢的心思。
八路军总部则发来热情洋溢的贺电,并再次强调了合作抗战的意愿。
然而,在这片席卷全国的狂喜与振奋的海洋中,太原城,日军第一军司令部,却笼罩在死一般的阴郁和火山爆发前的死寂中。
莜冢轶男中将的办公室内,一片狼藉。
破碎的瓷器、散落满地的文件、掀翻的桌椅…无不显示着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何等狂暴的怒火。
那张被揉成一团又展开、几乎被撕碎的《大公报》,就摊在办公桌的正中央。
周大虎那坚毅的脸庞和那面刺眼的血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莜冢的眼球上!
“八嘎雅鹿!周——大——虎!!!” 莜冢的咆哮已经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受伤野兽的嘶嚎。
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如虬龙,眼球因极致的愤怒而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
仁丹胡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他猛地抓起报纸,疯狂地撕扯着!
锋利的纸张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也浑然不觉!
他死死盯着照片上那面【破日·血誓旗】,盯着那“宁碎头颅,不跪偷生!”的烫金大字,仿佛要将它们生吞活剥!
“耻辱!帝国陆军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挥舞着残破的报纸,唾沫星子喷溅,“一个大队!一座县城!竟然被一群…一群我们口中的‘溃军’…像碾死臭虫一样碾碎了!佐藤那个废物!他的武士道精神呢?他的剖腹刀呢?!为什么没有在城破时自尽谢罪?!为什么让这面该死的、亵渎的破旗插在帝国的土地上?!”
他狠狠地将报纸残片摔在地上,用穿着将官靴的脚疯狂地践踏!仿佛在践踏周大虎和那面旗帜!
“还有这些支那人!这些愚昧的支那人!” 他指着报道中描述的民众欢呼场面,声音因嫉妒和怨毒而扭曲,“他们竟然在为帝国的失败欢呼?在为那个屠夫欢呼?他们忘了皇军的刺刀和炮火了吗?!”
莜冢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疯狂地踱步,每一步都沉重地砸在地板上。
“平陆失守…军火库被毁…‘囚笼’计划千疮百孔…现在,连这些卑贱的支那人都敢嘲笑皇军了!” 他猛地停住,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巨大的华北地图,看着平陆那个被特意用红叉标记的位置,又看看代表苍龙岭和晋西北其他“烽火”的标记,一股冰冷的恐惧和滔天的杀意交织着涌上心头。
“不!绝不允许!” 他猛地转身,对着噤若寒蝉、如同鹌鹑般缩在角落的参谋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命令!!”
“立刻!马上!给我调集所有能调动的部队!坂田旅团不够?那就再调!联队?不!给我一个师团!配属重炮!战车!航空兵!”
“目标——苍龙岭!周大虎!还有他那面该死的旗!”
“我要那里!连同那个魔鬼周大虎!彻底从地球上消失!化为齑粉!!”
“启动‘冥河’最高指令!告诉‘菊影’!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周大虎的人头!我要那面旗!烧成灰!!”
“我要让所有支那人知道!反抗皇军的下场!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