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乃是万物之灵，与之相反地是异端，异端乃是天地之遗。”
“异端的危害有多大我就不过多阐述了，最轻微的异端也可以轻易的弄的他人家破人亡。”
“没人能说出来异端究竟是什么，但是根据最近的研究表明，异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成千上万种，数之不尽的种类。”
“它们就生活在你我身边，在山上，在树里，在火中，在各种异常之地，可以与人类共生也可以，也可以在野兽体内。”
“大部分的人类只要靠近异端，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异端也会因为对方散布出可怕的污染影响他人的精神波动，从而成为污染体。”
“而这个被影响的精神经过我们多年来的研究具体量化，已经给出了一个专有名词，叫做污染数值。”
“重点来了。”
“人之所以被称为万物之灵，并不是因为我们不会被污染，而是因为我们能在污染中掌握属于自己的‘理智’与‘力量’。不可否认的是，人在于一段接触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背异端污染，与此同时也会沾染上某些异端的习性，特点，甚至是能力。这个能力大小取决于被污染的程度，可以说被污染的越严重越接近于异端。”
“老...老师，我们服了，我们可以......”
声音从沈一衡他脚下传来，三个学生规规矩矩地叠成一座“人形讲台”，一个趴着、一个跪着、一个以半跪支撑，颤颤巍巍，却不敢动弹分毫，只能发出微弱的抗议。
“不好意思，不行，这是对于你们胆敢挑战老师权威的惩罚。”
沈一衡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淡，教鞭“啪”的一声重重点在黑板正中央画出的污染数值图上。他微微低头，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记住，从你们踏入这间教室开始，所谓‘人’的定义，就已不再稳固。”
“来，同学们，我们继续。”
“污染体又因为污染数值的区别基本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1到30%，被称之为 level 1，不过我更喜欢称呼它为理性幕帘。理性幕帘，顾名思义，轻微污染者看世界如同一个被帘幕遮住的世界，看似正常，实则裂缝暗藏。这类污染者变化较轻，大部分就是些精神的异常，少数心智不坚着还会出现轻微的的肢体异化。指甲变黑、瞳孔颜色变异等，但仍可掩饰。”
“Level-1，也就是是你们现在勉强维持的状态。”他侧过头，目光透过镜片扫视全场，像一把微凉的手术刀划过学生们的神经，“表象还在，理性未崩，或许偶尔做噩梦、听错声音，甚至会不自觉地用奇怪语法说话，但那还只是皮外伤。”
他抬起教鞭向右一指，划出一道界限，声音冷峻：
“31%到70%——level 2，我更喜欢称呼它为梦境回廊，细微之处根据你们的能力改变称呼。这也就是你们所谓的‘能力觉醒区间’。异化开始显形，有人长出多余的眼睛，有人说不出话但能听懂墙的呼吸……你们以为这叫进步？不，这叫沉沦。”
教鞭再次落下，身下那个支撑他左脚的学生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最后，”他缓缓走向图表的最右端，那里的污染数值已经几近模糊，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侵蚀。
“70%以上，便是深渊核心。在这里，你连‘人’都不是了，只是一具有认知残渣的壳，寄居着疯狂的卵。想象力是你最后的武器……也是最后的坟墓。”
沈一衡顿住，似乎在等待什么。下一秒，他脚下一名学生终于撑不住倒下，整个人摔倒在地，喘息如破布。他低头看了一眼，语气不变，却像在讲课：
“Level-2末期的一个典型表现，结构支撑能力紊乱。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用你们来垫脚的原因——太不稳了。”
全班死寂。
他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落在他脚下的三个可怜虫眼里那就是恶魔的微笑。
“不过你们总得学会被异端踩在脚下之前，先学会……承受我。”
他从容地踏下，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七个字：
「人即未完成之异端」
“喂喂喂，沈...咳咳，三队队长，你这么说不太合适吧。”一直透过特制玻璃看好戏的糖宝顿时傻眼了，嘴里的波板糖什么时候掉落在地面也没有发觉。
沈一衡扫了糖宝一眼，忽然咧嘴一笑，不更加语不惊人的说下去。
“以上那些都是比较理性的叫法，所有的调查员的共识，不过......”
“在我看来全都是bullshit，那是他们想要灌输给你们的知识的，可不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沈一衡说着指了指天花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本就紊乱，微微有点污染不正常吗？换个角度看待世界，就像是掀开了一层理性帷幕。”
“相比起那些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盲目乐观所谓的普通人，我觉得你们才更为适应这个新世界。”
这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齐齐一震，他们本就是最为肆无忌惮的年纪，又因为污染被普通人看不起，无法接纳，这才不得不进入这个所谓的A班。
他们一直被人灌入自己的异类，只有这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无论是以后成为调查员还是更高级的收容者，甚至是队长级别的人物，那都是将功补过，弥补人类世界的损失，可又有谁来倾听他们心底的声音。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像你们这样子的青少年，喜欢穿些奇装异服，身体有些畸变却自以为很酷喜欢挑战老师的，一般都是这样心志不坚的小渣渣。”
脚下的三个“小渣渣”上一秒还觉得这个老师也太好了，这么了解自己的心，结果下一秒又整这出。其实不止是他们，所有的学生都只觉得自己的情绪被这个只见过第一面的老师给翻来覆去的拨弄，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看他的眼神也不禁消除了几分敌意。
好像...让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当老师也不错吧。
几名学生对视一看，均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