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阳光如熔化的黄金倾泻在比弗利山庄,林夏戴着墨镜站在「星光帝国影业」的大门前,金属门牌在烈日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化妆箱表面的牡丹纹突然发烫,浮现出用古英语书写的警告:beware the siren's song(当心塞壬之歌)。她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踏入这座被棕榈树环绕的奢华片场。
片场的摄影棚足有足球场大小,巨型绿幕前,当红歌手兼影星艾丽娅正与导演激烈讨论着分镜。林夏注意到这位以“天籁之音”闻名全球的天后,脖颈处贴着医用胶布,说话时声音沙哑得近乎耳语,可当她对嘴演唱电影主题曲时,音响里传出的歌声却清澈空灵,高音部分甚至突破了人类正常音域。
“林小姐,该给艾丽娅女士补妆了。”场务的催促打断了她的思绪。走进化妆间,林夏的阴眼突然刺痛——镜中的艾丽娅脖颈后方,黑色丝线如同寄生血管般缠绕着声带,丝线的另一端延伸向墙角的复古麦克风。那支麦克风由黄铜与黑檀木制成,表面雕刻着希腊神话中塞壬女妖的浮雕,张开的蛇口正对着艾丽娅的方向。
“这工艺...是十七世纪威尼斯的灵器锻造手法。”林夏的手指抚过麦克风表面,触感却如同触摸活物的皮肤。她想起在《明日之星》事件中,附在麦克风上的阴魂正是通过声波传递邪术,而眼前这支经过改造的“塞壬之喉”,金属网罩内隐约可见漂浮的人类牙齿,底部刻着拉丁文铭文:dona vocem meam(献出我的声音)。
深夜的剪辑室里,林夏用黑客工具破解了公司的机密档案。投影仪映出的画面令她脊背发凉:世界各地的录音棚地图上,红色标记如病毒般蔓延,每个标记旁都标注着失踪歌者的照片。更可怕的是“天籁计划”的实验报告——研究人员试图将歌者的声带组织与AI算法融合,创造出永远不会衰老、永远完美的虚拟歌姬。而那些失败者的遗体,被研磨成粉末混入隔音材料,成为吸收观众情绪能量的媒介。
“原来电影特效里的尖叫声,都是真实的悲鸣...”林夏颤抖着翻到最新记录,实验进入最终阶段:他们计划在电影首映礼上,通过环绕声系统释放邪祟,让观众在沉浸式体验中沦为能量供体。
她立刻掏出黑猫墨玉留下的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梵文超度咒。当佛珠塞进麦克风的瞬间,金属表面腾起青烟,塞壬浮雕的眼睛渗出黑血,整个摄影棚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谁在动我的设备?!”制片人怒吼着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六个西装革履的壮汉,他们的瞳孔里流转着与麦克风相同的幽蓝光芒。
林夏还未反应过来,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好莱坞标志性的字母“h”从地底升起,每个字母都镶嵌着歌者的骸骨。壮汉们的皮肤下钻出银色丝线,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结界,将整个片场笼罩在古希腊悲剧面具般的阴影中。化妆箱在结界内剧烈震动,箱内灵器纷纷发出悲鸣,镜灵碎片在她右眼灼烧,映出结界核心处漂浮的巨型黑胶唱片——那上面刻录着百万冤魂的哀嚎。
“百工箱的传人,竟敢破坏‘天籁计划’?”制片人的声音变得扭曲,身体膨胀成三米高的怪物,西装下伸出无数麦克风形态的触手,“你以为能靠一串佛珠对抗整个好莱坞?这里是制造梦想的工厂,而梦想,从来都是需要代价的!”
林夏握紧化妆刷,刷毛在灵气作用下化作金色长剑。她望着化妆箱表面浮现的夏朝铭文,想起墨玉临终前的嘱托:声音不该成为囚笼。当怪物的触手袭来时,她凌空画出巨大的往生图,符咒光芒与黑胶唱片的邪光激烈碰撞,整个片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混响——那是真实人声与机械合成音的终极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