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深秋,细雨如丝般笼罩着城市。林夏站在“净音小组”临时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曾经被邪音侵蚀的粉丝们大多恢复如常,但她知道,平静的表象下仍暗流涌动——办公桌上,十几张收缴的盗版黑胶碟泛着诡异的幽光,碟面虽然抹去了阴符,却残留着淡淡的邪祟气息。
“最新消息。”沈星河推门而入,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闪烁着红色警示,“黑市上出现了经过篡改的《永夜乐章》片段,买家多是行踪诡秘的‘音乐爱好者’。”他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戴着兜帽的人在昏暗的巷子里交易,包裹碟片的黑布上隐约可见半枚影主的图腾。
百工箱在墙角发出微弱的震动,镜灵碎片缓缓升起,在空中投射出立体地图。数十个红点遍布城市各处,如同潜伏的毒瘤。林夏的指尖划过其中一个闪烁的坐标——那是城郊废弃的唱片工厂,十年前正是在这里,初代“午夜回音”录制了第一张专辑。“镜灵显示,那里有大量邪音残留,而且……”她放大画面,瞳孔微缩,“有人正在用特殊设备收集这些残片。”
当晚,两人潜入工厂。生锈的铁门虚掩着,腐臭的气息中夹杂着电流的焦糊味。走廊两侧的房间里堆满发霉的唱片,林夏的百工箱突然剧烈震颤——某张碟片的标签上,用鲜血绘制的音符正在缓缓蠕动。镜灵碎片组成光刃切开碟片,黑色雾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初代鼓手被撕裂的脸,发出无声的警告。
“小心!”沈星河拽着林夏躲开突然袭来的银线。那些丝线从天花板垂落,每一根都缠绕着破碎的记忆残片:狂热粉丝对着空气弹奏乐器的癫狂、苏砚在舞台上瞳孔变成灰蓝色的瞬间、影主黑袍下若隐若现的利爪。林夏举起朱砂笔,咒文燃烧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银线,却发现更多丝线正从四面八方汇聚。
深入工厂核心区,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巨大的磁带上缠绕着发光的黑色物质,那是凝结的邪音具象化形态。数十台改装过的唱片机同时运转,播放着不同版本的《永夜乐章》,声波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咒文阵列。而在控制台前,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在调试仪器,他们的袖口露出与影主信徒相同的阴纹刺青。
“他们在重组邪音。”林夏将《民国奇妆志》贴在百工箱上,古籍自动解析出危险数据,“这些人收集了车祸现场的残物、苏砚的声带碎片,甚至……”她指向角落的冷藏柜,里面浸泡着初代成员的部分遗骸,“正在用活人怨念作为燃料,试图召唤更强大的邪物。”
突然,所有唱片机发出刺耳的尖啸。青铜面具人齐刷刷转身,他们的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化作无数细小的音刃射向林夏和沈星河。百工箱的镜灵碎片组成盾牌,却在接触音刃的瞬间发出哀鸣。沈星河将改装后的吉他接入电源,琴弦迸发出的金色音波暂时压制住攻击,林夏则趁机冲向控制台。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林夏扯断连接磁带的银线。然而,那些黑色物质突然脱离束缚,在空中凝聚成影主的虚影。虚影发出低沉的冷笑:“以为摧毁一次就能永绝后患?只要人类心中还有贪婪与欲望,邪音就永远不会消失……”它挥动手臂,工厂开始崩塌,无数邪音残片如蝗虫般扑向两人。
千钧一发之际,镜灵碎片燃烧起最后的光芒,组成传送阵将他们送出工厂。当林夏再次回头,废弃工厂已被黑色雾气吞没,而在雾气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唱片轮廓正在成型。她握紧沈星河的手,望着掌心镜灵残留的温度:“看来,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百工箱的空白页上,新的警示文字正在缓缓浮现:邪音未散,怨念重生;净音之路,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