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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玄冰石室甬道口

冰冷的石壁汲取着墨衡仅存的体温。他背靠着它,眼睛紧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如铅的疲惫,吸入的是焦糊尘土与那丝若有若无、如同附骨之蛆般的杏仁苦涩。21点能量。这个数字在意识深处冰冷地跳动,像一座囚笼的铁锁,将他所有的科技伟力死死禁锢。

王启年抱着那卷细密的白棉布,如同抱着救命的稻草,紧张地站在一旁,目光在墨衡苍白的脸和甬道深处那扇寒气森森的石门间来回逡巡。他压低了嗓子,带着一种惊弓之鸟的惶恐:“院正…那陈四,眼珠子贼得很!刚才您坐下时,他又偷偷瞄了好几眼石室!属下敢拿脑袋担保,这厮绝对包藏祸心!要不要…”他做了个擒拿的手势,眼中凶光一闪。

墨衡缓缓睁开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冰寒。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不。动了他,他背后的人就缩回去了。盯着,记下他所有异常的举动,和谁接触,说了什么话,哪怕一个眼神。”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一小撮从棉布上掉落的纤维,“还有,去查查陈四的底。他不是格物院的老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谁举荐的?祖籍何处?家里还有谁?越细越好。”

“属下明白!”王启年凛然应命,转身就想去布置。

“等等。”墨衡叫住他,目光投向石室门口那层层叠叠、堵在缝隙处的棉布,“再去弄些生石灰,越细越好,用水和成稀浆,沿着石室门槛和缝隙,给我涂上一层,要快。”他不懂什么化学,但物理隔绝,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笨办法。石灰浆干燥后形成的硬壳,或许能多一层屏障。棉布能吸附,石灰或许能中和?他不知道,只能赌。

王启年虽不解其意,但院正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让他不敢多问,再次飞奔而去。

甬道里只剩下墨衡一人。死寂中,玄冰的寒气无声地蔓延,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脑海中艰难地“翻阅”着系统那浩瀚如烟却模糊不清的数据库碎片。含氮化合物…潜在高能反应…苦杏仁味…零星的碎片在意识中碰撞,试图拼凑出那未知恶魔的狰狞面目。每一次推演,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警告:基础分析模式持续运行中…能量点:21→20。】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的丧钟。墨衡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消耗!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而这丝该死的杏仁味,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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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晨光初透

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庄严肃穆的穹顶,初升的日光透过高窗的琉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然而,殿内气氛却凝重如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唯有御座上的年轻皇帝赵琰,手指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悸的轻响。

工部侍郎徐谦,身着绯色官袍,手持玉笏,正慷慨陈词。他的声音清朗,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字字句句却如同淬毒的冰针,直指格物院。

“……陛下明鉴!墨衡院正督造新炮,本为社稷之福。然其急功近利,苛待匠户如牛马!寒冬腊月,驱役匠人于玄冰石室,彻夜不息,动辄鞭笞呵斥,更有甚者,因意外炸膛已致数名匠户伤残殒命!匠户怨声载道,几近沸反!长此以往,非但军械难成,恐激起民变,动摇国本啊,陛下!”徐谦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深深拜伏于地,“臣恳请陛下,体恤民瘼,暂停格物院苛酷之役,严查墨衡渎职虐民之罪!以安天下匠户之心!”

字字诛心,句句泣血。仿佛墨衡已成了那盘剥匠户、罔顾人命的酷吏。

朝堂上一片死寂。不少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张廷玉立于文臣之首,面色沉静如水,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只有那低垂的眼睑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掠过。靖王赵翊站在宗室队列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看戏般的淡笑。

赵琰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缓缓扫过徐谦,扫过沉默的百官,最后落在张廷玉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的质感:“张阁老,徐侍郎所奏,事关重大。匠户乃百工之本,若有苛待,确为动摇根基之举。阁老以为如何?”

张廷玉出列,躬身,声音平稳而持重:“陛下,徐侍郎心系匠户,拳拳之心可昭日月。格物院新炮研制,干系北疆防务,墨院正殚精竭虑,或有操切之处。然匠户疾苦,亦不可不察。老臣以为,当派一持重老臣,会同工部、户部及都察院,亲赴格物院详查,一则安抚匠户,二则厘清责任,三则…也好让墨院正心无旁骛,专心造炮。是非曲直,查清自明。”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事关乎军国,亦关乎民心,宜速不宜迟。”

老狐狸!赵琰心中冷笑。派员详查?查的是匠户怨气,更是墨衡!查案期间,格物院必然人心惶惶,研制进度必然受阻!若再被有心人煽动,激起真正的匠户骚乱,墨衡这顶“苛待匠人、激起民变”的帽子就扣死了!而张廷玉,从头到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落了个“持重老成、顾全大局”的美名。

“阁老思虑周全。”赵琰淡淡开口,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直刺张廷玉,“那就依阁老所言。着令…”他的目光在几位重臣脸上逡巡,最后定格在一位须发皆白、以耿直着称的老臣身上,“…左都御史李严,会同工部、户部侍郎,即刻前往格物院,详查匠户事宜!务必秉公持正,查明真相!若有冤屈,严惩不贷!若有构陷…”他语气陡然转寒,如同腊月寒风扫过大殿,“…亦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李严等人肃然出列领命。

徐谦伏在地上,嘴角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张廷玉眼帘微垂,古井无波。靖王手中的玉扳指停止了转动。

赵琰的目光最后掠过徐谦,那冰冷的审视让后者脊背一凉。

“徐侍郎。”

“臣在。”

“你既如此关切匠户,此案查证期间,你便随同李御史左右,将匠户所陈冤屈,一一记录在案,不得有丝毫遗漏、偏颇。若有失察,唯你是问!”赵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徐谦心头猛地一沉,脸上的悲悯瞬间僵住,连忙叩首:“臣…臣遵旨!定当竭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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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物院外,暗巷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积雪覆盖的巷角阴影里。车厢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气死风灯。鼠王魏忠贤裹在厚重的玄色貂裘中,如同盘踞在黑暗里的巨大蜘蛛。他枯瘦的手指正摩挲着那截冰冷刺骨的金雕钩爪,爪尖幽光闪烁,映着他眼中毒蛇般的寒芒。

对面,一个如同影子般融入黑暗的番子低声禀报:“督公,格物院内外已布下天罗地网。玄冰石室所在小院,更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轮守。墨衡自昨夜起便一直守在石室甬道口,未曾离开。期间,其副手王启年曾两次外出,一次取大量细棉布,一次取生石灰,均用于封堵石室缝隙。”

“生石灰?”鼠王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倒是个土法子…看来那石室里的东西,比咱家想的还要邪乎。”他拿起那张被火把熏烤过的桑皮纸拓片,再次仔细辨认那些模糊的墨点:“硫磺、硝石、铅…大量异常采买…‘雷吼’图纸不全…墨衡必除…”他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格物院在炼的,不是普通的炮药!那玄冰石室里藏的,怕是要命的‘渊毒’!周廷圭那个死鬼,藏的就是这‘渊毒’的方子或者半成品!那‘双鱼’,就是接头取货的信物!”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给咱家盯死那个墨衡!更要盯死所有试图靠近玄冰石室的人!尤其是…身上带着鱼形物件,或者行为鬼祟的匠人!那‘双鱼’的主人,绝不会放弃石室里的东西,更不会放过墨衡!”

“是!”影子番子低声应命,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了车厢外的风雪中。

鼠王将冰冷的金雕钩爪贴在脸上,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和残留的凶戾血腥。他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阴冷的弧度。

“金雕爪…双鱼信…靖王爷,您这潭水,搅得够浑啊。咱家倒要看看,是您的爪子快,还是咱家的‘地网’密!”他喃喃自语,车厢内弥漫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谋与血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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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物院,玄冰小院

生石灰浆散发出刺鼻的碱味,在王启年的指挥下,几个被临时叫来的、战战兢兢的杂役正沿着玄冰石室的门槛和所有肉眼可见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灰白色的浆液迅速与冰冷的玄冰和石壁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腾起淡淡的雾气。

墨衡依旧靠着石壁坐着,闭目养神,但全部的感官都如同绷紧的弓弦,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棉布和生石灰的双重隔绝,似乎将那致命的杏仁味削弱到了微不可闻的程度,但那萦绕在心头的巨大阴影,却丝毫未曾散去。能量的数字,变成了冰冷的“20”。

小院里,匠人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搬运清理瓮体残骸的动作都轻了许多,交谈声更是几近于无。陈四混在人群中,卖力地清理着一块沉重的陶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时用袖口擦拭。他的动作看似平常,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狡猾的毒蛇,一次次精准地扫过石室门口那新涂抹的石灰层,扫过墨衡疲惫的身影,以及王启年警惕巡视的姿态。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盔甲摩擦的铿锵之声。紧接着,一个洪亮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左都御史李严,奉旨查案!格物院院正墨衡何在?”

声音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小院的死寂!所有匠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疑不定地望向院门。王启年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挡在了墨衡身前。

墨衡缓缓睁开眼,扶着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疲惫,努力挺直了脊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只见院门处,数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率先踏入,分立两侧,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随后,三位身着不同颜色官袍的大臣鱼贯而入。为首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电,正是以刚直不阿闻名的左都御史李严。他身后,跟着工部侍郎徐谦,以及一位户部侍郎。徐谦的目光一进院子,便带着一种审视和隐隐的得意,迅速锁定了墨衡。

李严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狼藉的小院,掠过那些被炭粉覆盖的瓮体碎片,最后定格在形容憔悴、扶着石壁的墨衡身上。他眉头微蹙,沉声开口:“墨院正?”

墨衡拱手,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屈的镇定:“下官墨衡,见过李御史,徐侍郎,张侍郎。”他目光平静地迎上徐谦那隐含挑衅的眼神。

徐谦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沉痛之色,声音却拔高了几分,足以让院内所有匠人都听得清楚:“墨院正!陛下闻知格物院苛待匠户,以致伤残殒命,龙颜震怒!特遣李御史与本官等前来彻查!还望院正约束属下,配合调查,莫要自误!”他话语中夹枪带棒,直接将“苛待匠户”、“伤残殒命”的帽子扣了过来,意图在匠人中制造恐慌。

果然,此言一出,匠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惊惧和不安的神色,目光复杂地在墨衡和几位“青天大老爷”之间逡巡。陈四混在人群中,也适时地露出了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悲愤表情,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李严不满地瞥了徐谦一眼,显然对他这种急于定性的言辞颇为不喜。他转向墨衡,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官威:“墨院正,本官奉旨查问匠户事宜。请将昨夜至今,参与玄冰石室作业的所有匠人,以及相关记录,悉数调来,本官要一一询问。”

墨衡的心沉了下去。调人?石室内的危机尚未解除,这杏仁味的“渊毒”如同潜藏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此时调离匠人,尤其是可能知晓内情的匠人,无异于在火药桶旁点灯!更危险的是,那个可疑的陈四,必然也在被问询之列!一旦让他离开这个小院,与外界接触…

“李御史,”墨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非是下官不遵旨意。实乃玄冰石室内封存之物极其危险,昨夜虽侥幸抑制其活性,然其隐患未除,此刻仍有微量致命毒质外泄!所有接触过此物之匠人,包括下官在内,皆需就地隔离观察,严禁随意走动!贸然调离,恐有毒质扩散、殃及无辜之虞!更有甚者,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恳请御史大人,就在此院中问询!并严令所有匠人,不得离开此院半步!”

墨衡的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毒质?!”

“致命?!”

“我们…我们都中毒了?!”

匠人们的骚动瞬间变成了恐慌!有人脸色煞白,有人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恐惧的目光纷纷投向那扇寒气森森、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玄冰石门!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碱味,此刻在他们闻来,都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

徐谦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狂喜,立刻厉声喝道:“墨衡!你休要危言耸听,转移视线!什么致命毒质?分明是你苛待匠户、草菅人命之事败露,便编造此等骇人听闻的借口,阻挠朝廷查案!李大人!此獠巧言令色,包藏祸心,应立即拿下!”

李严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虽刚直,却并非不通实务。墨衡所言若是真的,那便是泼天的大祸!他死死盯着墨衡的眼睛,试图分辨其中真伪:“墨院正!此言非同小可!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墨衡毫无畏惧地迎上李严的目光,指着石室门口那厚厚的棉布和湿漉漉的石灰层,“若非剧毒,何须如此层层封堵?李大人若不信,可问在场所有匠人,昨夜石室之内,是否曾爆发出骇人幽光?是否差点酿成弥天大祸?王启年!”

“属下在!”王启年立刻应声。

“将昨夜记录石室异变过程的实验日志,呈交李御史过目!上面有所有在场匠人的签名画押!”墨衡的声音斩钉截铁。

王启年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本子,恭敬地双手奉给李严。

李严接过本子,飞快地翻阅起来。上面详细记录了混合物失控的时间、现象、应急措施(炭粉覆盖)、以及事后观察到的微弱光点和…那诡异的“苦杏仁味”!墨衡甚至还用简陋的草图标注了棉布和石灰封堵的位置。字迹虽因匆忙而略显潦草,但记录详实,逻辑清晰,更有在场几名核心匠人的签名和鲜红指印!

徐谦凑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墨衡竟留有如此详细的记录!

李严合上日志,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抬头,目光如炬,扫向匠人群:“昨夜参与石室作业者,出列!”

几个匠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脸上犹带着未褪的恐惧。

“日志所记,是否属实?昨夜石室内,是否确有异光爆发?是否闻到此…苦杏仁气味?”李严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回…回禀青天大老爷…是…是真的!”一个年长些的匠人声音发颤,“那光…那光绿得吓人,像鬼火!还有…还有股子怪味,有点…有点像炒糊的杏仁…院正大人带着我们拼命盖炭粉,才…才压下去…”

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脸上惊魂未定,显然昨夜之事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李严沉默了。证据确凿!墨衡没有撒谎!这格物院里,真的藏着一个能无声无息杀人的恐怖之物!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他猛地看向徐谦,眼神冰冷如刀:“徐侍郎!墨院正所言,关乎重大!你方才口口声声苛待匠户,伤残殒命,指的可就是昨夜石室异变之事?”

徐谦被李严的目光刺得心头一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这…下官…下官只是风闻有匠户伤亡…”

“风闻?”李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仅凭风闻,你便敢在朝堂之上,在陛下面前,弹劾国之重臣,危言耸听动摇国本?!你身为工部侍郎,不思协助同僚攻克难关,反在此危难之际,落井下石,构陷忠良!你该当何罪?!”

李严的咆哮如同惊雷,震得整个小院鸦雀无声。徐谦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李大人息怒!下官…下官也是一时心急,忧心匠户,失察…失察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李严的震怒和徐谦的狼狈所吸引时,变故陡生!

混在匠人中的陈四,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蔽的疯狂与决绝!他猛地一甩手,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乌光,如同毒蛇吐信,从他袖中激射而出,目标并非任何人,而是——玄冰石室门口,那层刚刚涂抹上去、尚未完全凝固的石灰层!

那乌光是一枚特制的、带着倒钩的袖箭!箭头上,似乎还涂抹着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

“保护院正!”王启年一直分神盯着陈四,此刻第一个反应过来,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扑向墨衡!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陈四甩手的瞬间,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如同凭空出现,带着刺骨的阴风,一道直扑陈四,另一道则闪电般射向那枚袖箭!

“叮!”

一声极其清脆的金铁交鸣!

扑向袖箭的黑影后发先至,手中一道细窄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劈在袖箭的箭杆之上!精钢打造的袖箭竟被硬生生斩断!箭头带着巨大的惯性,擦着石灰层边缘,“哆”地一声钉在了旁边的石壁上,尾羽犹自剧烈颤抖!

扑向陈四的黑影则如同鹰隼捕食,一只枯瘦如鬼爪般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陈四的咽喉!

陈四反应也是极快,脸上狰狞之色一闪,竟不闪不避,反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猛地砸向地面!同时身体向后急仰!

“噗!”

鬼爪抓裂了陈四胸前的衣襟,带起一溜血珠!但陈四也借力向后翻滚出去。

他砸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灰色布袋。布袋碎裂,里面爆出一团浓密的、带着刺鼻硫磺味的黄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视线!

“毒烟!闭气!”那击落袖箭的黑影厉声喝道,声音尖细阴冷,正是鼠王麾下的“地网”高手!

“抓住他!”王启年怒吼,带着几个反应过来的护卫扑向烟雾中陈四翻滚的方向。

场面瞬间大乱!匠人们惊恐尖叫,四散奔逃!锦衣卫们拔刀怒喝,试图维持秩序!李严等文官被护卫团团护住,惊骇莫名!

混乱中,墨衡的目光死死钉在石室门口。刚才那枚袖箭虽被斩落,但箭头擦过石灰层边缘,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箭头钉入的石壁位置,赫然就在那叠厚厚的棉布旁边!箭头上的黑色粘稠物,似乎…在缓缓蠕动?

【警告!检测到高活性催化物质接触隔离层!】

【警告!基础分析模式检测到微量“渊毒”加速逸散!杏仁味浓度上升!】

【能量点:20→19!】

冰冷的警报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墨衡脑海中疯狂炸响!他猛地抬头,透过渐渐散去的黄色烟雾,死死盯住那个捂着胸口、正被“地网”番子和王启年等人围堵、却如同困兽般左冲右突的精瘦身影——陈四!

只见陈四在狼狈躲闪格挡中,胸口被抓破的衣襟散开,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雕刻着两条首尾相衔、栩栩如生的怪鱼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从破碎的衣襟内滑落出来,暴露在混乱的光线下!

那玉佩材质非金非玉,漆黑如墨,唯有那双鱼的眼睛,不知用何种宝石镶嵌,在混乱的光影中,闪烁着两点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幽绿光芒!

双鱼玉佩!

鼠王在通州码头、在周福口中、在密文拓片上苦苦追寻的“双鱼信物”,赫然就挂在陈四的脖子上!他是北狄细作!他就是来引爆“渊毒”,刺杀墨衡的执行者!

墨衡的瞳孔骤然收缩!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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