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烈不闪不避。
蒲扇般的大手一左一右,同时拍出。
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巨力。
“砰!砰!”
两声闷响。
贡嘎上师与虎力礼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重重撞在桃树上,震落一地树叶。
一招!
仅仅一招。
两位九境高手,便已落败!
虎力韶目瞪口呆。
甚至还没来得及动手。
好不容易催发的勇气顷刻溃散。
这猪妖。
藏得太深!
僧端平震惊得恰到好处。
几个复杂表情组合在一起,将“猝不及防”和“焦虑恐惧”演绎得毫无破绽。
毕竟,他只是六境。
毕竟,他们黄庙跟猪刚鬣过节更深。
毕竟……他年轻有为,是金轮法王座下亲传弟子,还有大好前途……
朱罡烈差点笑喷。
这位高僧的表演造诣,得到了展示机会。
一发不可收拾。
智慧如他。
都分不清和尚哪个表情是真,哪个表情是演?
朱罡烈拍了拍手,笑眯眯道:“看来,几位的筋骨,确实有些松散。功夫……还得勤加练习。”
贡嘎心中大骂,无耻猪妖。
天天贴着符箓,真元无法调动,怎么勤加练习?
可他心里明白,即便状态最佳,也不是这大野猪的对手。
太强了……
这还仅仅是八境,金丹初期。
如果它跟自己一样到了九境……
贡嘎缓缓低下头,吾命休矣!
虎力礼心中所想,也差不多。
只是,它更桀骜,还有拼死一搏的念头。
“还有两件小玩意,请各位鉴赏。”
朱罡烈手腕一翻,掌中多出一张造型古朴的软弓。
弓身流淌着淡淡的金辉。
后天灵宝?
十足十的后天灵宝!
两妖一僧,眼睛险些瞪出眼眶。
紧接着,朱罡烈另一只手里,又多出根乌沉沉的狼牙棒。
棒头犬牙交错,煞气隐现,乃是件二品法器。
“这弓,几位都不陌生吧?”朱罡烈双手掂量武器,痞里痞气,“至于这根棒子,粗壮!谁见谁服。”
两件神兵宝光流转,威压迫人。
贡嘎上师看着那软弓,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虎力礼兄弟则是眼皮狂跳。
这猪妖法宝层出不穷,件件不凡,还怎么打?
双方目光对峙。
很快,几位囚徒眼中光华渐渐暗淡。
彻底熄了反抗之心。
朱罡烈见火候差不多,打了个响指。
桃林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片刻后。
亲兵抬来数个大木箱,在空地上依次码放。
“打开瞅瞅!”
箱盖开启。
里面赫然是整整齐齐的轰天雷、洞拐拐,以及数十具寒光闪闪的鹰击八三弩机,旁边还配有特制的符文箭矢。
“本帅麾下儿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摆弄些小机关。”朱罡烈示意亲兵,“给几位贵客,演示演示。”
“轰!轰隆隆——”
“咻!咻!咻!”
后山坡地变成演武场。
火光冲天,土石横飞。
轰天雷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洞拐拐更是能瞬间将小山般的巨石摧毁。
紧接着,弩阵齐射,坚硬的山石被特制弩箭射得千疮百孔,如同蜂窝。
这些武器的恐怖威力,看得贡嘎四人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他们自问修为高深,肉身强悍,但在如此密集的“热武器”攻击下,也绝难幸免。
这哪里是凡人军队。
分明是一群手持利器的怪物!
看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惊惧,朱罡烈很满意。
这才慢悠悠开口:“几位,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几人哪里还敢推辞。
垂头丧气地入座,开始宴席。
朱罡烈边吃喝,边将外界这数月来的变化,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四人。
辛饶丹朱遇刺后暴毙;
穆却填周被他亲手格杀,苯教主力尽没;
乌斯藏彻底分裂,各方势力混战不休。
连黄风岭都已易主,虎力花失手被擒,黄风大王气焰嚣张。
每一个消息,都如惊雷,炸得四人头脑麻木。
牢中几月。
外界已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坚持。
骄傲。
在绝对的实力和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僧端平双手合十,目光复杂,“贫僧……服了。”
贡嘎三人见以执拗闻名的黄庙僧都低头了,更是面如土色,万念俱灰。
朱罡烈露出“和善”笑容:“大师哪里话。不打不相识,本帅一向爱交朋友。朋友间没有谁服谁,只有谁帮谁……”
僧端平问,“元帅有何差遣,请直言。”
“好!端平大师快人快语,我也不能藏着掖着。”
朱罡烈吩咐下属,将乌斯藏地图取来,平铺在石桌上,“藏地,乱局已成。
庸人看,危机四伏;
能人看,机会遍地。
我请各位来,就是想给你们个重振旗鼓的机会。”
已经有些萎靡的贡嘎和虎力家兄弟,闻言都是一愣,纷纷凑到石桌跟前。
“本帅恭送诸位下山,甚至可以提供‘支持’,助你们在这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
四人眼中闪过希冀,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这猪妖,会如此好心?
果然,朱罡烈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朱罡烈笑容不改,“走之前,必须与本帅签订魂契,永世效忠。”
魂契!?
这等于是将身家性命,彻底交到对方手中。
贡嘎刚要抗声,却见僧端平率先起身,朝朱罡烈拜倒,“贫僧愿意,请府主赐下印记。”
这……怎么可能?
就在几人惊讶的当头,朱罡烈已经挥手,将一枚獠牙野猪图腾轻轻按在僧端平小臂上。
那图案闪了两下,便消失不见。
随即,僧端平身上出现能量波动,竟然有境界巩固的迹象。
他当即盘膝,开始行功。
这效果……看得另外三人怦然心动。
不疼不痒……没有损失,还平白在境界上有所提升……
了不起,这一世不再跟猪妖作对。
想到与猪妖作对。
三人都暗自苦笑,他们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