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寺的钟声在竹林间荡起涟漪时,郝见仁掌心的青铜令牌突然碎成齑粉,化作金色光点没入老黄眉心。红凌指尖的锁链纹路与无相贱骨剑上的荆棘纹形成共振,剑身上的犬首纹竟浮现出泪水形状的暗纹——那是第三任犬首剑侍临陨落前的执念印记。老黄的四股尾巴无风自动,新增的银白尾尖突然扫出一道空间裂缝,裂缝彼端隐约可见玄天宗山门的轮廓。
“主人,传送阵的坐标与玄天宗护山大阵产生共鸣!”红媚的虚影在裂缝边缘颤抖,“但根据剑灵记忆,那里可能有陷阱……”
郝见仁按住老黄的狗头,感受着它体内沸腾的犬首血脉:“陷阱也要闯。既然黑煞剑宿主想引我回去,说明阵眼修复材料里藏着关键线索——而且,我要确认宗主的真实身份。”
偷返宗门的暗涌
穿过裂缝的瞬间,郝见仁被扑面而来的警戒灵气刺得眯眼。玄天宗后山本该青翠的竹林如今一片焦黑,地面散落着刻有犬首纹的玉简碎片——正是他在遗迹中见过的剑谱残篇。老黄突然低吠着扒开焦土,露出底下半截染血的剑穗,穗头的蟠龙纹与宗主腰间饰物完全一致。
“红凌,用你的本源力量扫描附近灵气波动。”郝见仁握紧剑柄,剑身上的泪水暗纹竟吸收焦土中的血气,“我记得修复大阵需要的‘龙血藤’,只有后山禁地才有,但三个月前被宗主以‘损耗灵气’为由铲除了……”
红凌的虚影化作流光掠过焦土,突然在某片区域停住:“主人!这里有阵法覆盖的痕迹,地下埋着的不是龙血藤,而是……犬首剑侍的骸骨!” 她的指尖穿透土层,勾出一缕缠绕着锁链的黑色灵气,“这是用禁术提炼的血脉之力,和古战场镇煞阵的气息一模一样!”
老黄的银白尾尖突然亮起,在焦土上画出阵图。地面应声裂开,露出深达十丈的密室。密室四壁刻满“镇煞”符文,中央石台上摆放着七十二具犬首人身的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插着刻有宗主生辰八字的木牌。郝见仁认出其中一具骸骨腰间挂着的,正是自己初入宗门时丢失的剑穗。
“原来所谓的护山大阵修复材料,都是犬首血脉的祭品……”郝见仁感到胃里翻涌,“宗主用‘修复大阵’为名收集血脉,实则在加固古战场的封印——或者说,维持黑煞剑的镇压?”
红媚突然指着石台上的青铜鼎:“主人看!鼎里的液体和老黄的血一模一样,还有这个——” 她从鼎边捡起半块烧焦的布片,上面用密文写着“犬首吞日,煞器现世”八个字。
主动请罪的博弈
宗主议事殿的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时,郝见仁正带着老黄蹲在屋顶,听着殿内传来的争吵声。
“郝见仁必须为大阵破损负责!”刑堂长老的声音带着怒意,“若不严惩,如何服众?”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宗主的声音透着疲惫,“护山大阵的修复材料清单,你们都看过了。龙血藤绝迹,赤鳞沙枯竭,唯有……” 他突然压低声音,“犬首血脉的替代品,你们准备得如何?”
郝见仁隔着瓦片施展窃听术,却觉耳中突然灌入刺耳剑鸣——老黄的银白尾尖竟穿透屋顶,在宗主面前化作一道剑气。殿内传来惊呼声,郝见仁趁机抱着老黄跃入,正撞见宗主藏在袖中的青铜面具一角。
“宗主,弟子回来了。”郝见仁单膝跪地,余光扫过宗主腰间完好无损的蟠龙剑穗——与后山焦土中的染血剑穗截然不同,“关于大阵破损……是弟子管教不严,大黄误触阵眼。但弟子已找到修复之法。”
宗主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老黄额间的金纹:“哦?你如何确定能修复?要知道,连长老会都……”
“因为弟子在古战场找到了这个。”郝见仁摸出从遗迹带来的剑核残片,残片上的犬首纹与宗主袖中面具纹路相触,竟发出蜂鸣,“修复大阵需要的,不仅是材料,更是……血脉共鸣。”
血脉陷阱的破绽
宗主的指尖在袖中颤抖,郝见仁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黑气。老黄突然对着宗主狂吠,三股尾尖的黑芒与银白芒点同时亮起,在地面拼出“煞”字。殿内烛火突然熄灭,再亮起时,宗主已戴上青铜面具,手中握着的赫然是黑煞剑的虚影。
“不愧是犬首剑侍的血脉继承者。”宗主的声音变得沙哑,面具上的犬首纹与老黄额间金纹互为镜像,“可惜你回来得太晚了。护山大阵的修复材料,其实是启动黑煞剑的祭品。而你怀里的剑核残片,正是最后一枚钥匙。”
郝见仁后背抵着殿门,无相贱骨剑自动出鞘,剑身上的泪水暗纹竟与黑煞剑虚影产生共振:“所以当初阵眼的咬痕,是你用黑煞剑伪造的?为了引我去古战场激活剑谱残卷?”
“聪明。”宗主抬手挥剑,黑煞剑虚影撕裂空气,“三百年前,我用第一任剑侍的精元镇压黑煞剑,却没想到他的残魂竟能转世。现在只要吸收你的血脉,再用大阵之力炼化老黄体内的剑谱,我就能成为真正的‘犬首煞主’——”
话未说完,老黄突然扑向宗主手腕,银白尾尖刺入其脉门。宗主吃痛后退,面具滑落,露出左脸蔓延至脖颈的犬首纹——与郝见仁后颈的胎记完全一致。
“你以为自己是天选剑侍?”宗主狞笑着抹去嘴角血迹,“错了,你我都是被选中的容器。当年你父母用禁术将犬首血脉植入你体内,而我……” 他指向议事殿后墙,墙面上浮现出巨大的阵图,图中央是被锁链缠绕的郝见仁与老黄,“是负责收割血脉的刽子手。”
破阵之机与惊天秘密
老黄的银白尾尖突然爆发出强光,将郝见仁推向殿外:“汪!”
“老黄!”郝见仁踉跄着摔出殿门,回头只见黑煞剑虚影贯穿老黄身躯,却在触及它体内剑谱残卷时发出哀鸣。宗主的阵图亮起血光,七十二具骸骨从地底升起,手中断剑同时指向郝见仁。
“现在才想逃?”宗主的声音从阵图中传来,“好好看着吧,犬首剑侍的最终宿命——就是成为煞器的养料!”
郝见仁握紧无相贱骨剑,却发现剑身上的泪水暗纹正在吸收老黄的金色血液。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幼年破庙中,老黄叼着青铜铃铛跳到他怀里,铃铛内侧刻着“镇煞”二字;手术台上,白大褂的人举着注射器,背后的屏风上绣着玄天宗的蟠龙纹……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犬首剑侍。”郝见仁望着老黄逐渐透明的身体,终于明白为什么它能看懂古战场的阵图,为什么它的血液能激活剑谱,“而我,只是你的……容器?”
老黄的三股尾巴扫过地面,在阵图上画出逆转符文:“汪……” 它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仿佛回到初遇时的单纯,额间金纹化作流光融入郝见仁眉心,与此同时,无相贱骨剑竟发出龙吟,剑身上的犬首纹与泪水纹合二为一,变成了“痴汉剑”的完整形制。
“不!你是我的伙伴,是我的家人!”郝见仁挥剑劈向阵图,剑刃上同时绽放出赤鳞剑的红光与痴汉剑的柔光,“红凌,用你的本源力量唤醒剑谱真解!红媚,去破坏大阵的七十二处节点!”
红凌的虚影化作锁链缠住黑煞剑,红媚则分裂出无数虚影冲向骸骨。老黄的银白尾尖最后一次甩动,竟在郝见仁背后展开一对光翼,翼面上刻满《痴汉剑谱》的真解符文。宗主的阵图在剑光中寸寸碎裂,他惊恐地看着郝见仁手中融合的双剑:“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同时 wield 圣剑与煞器?!”
“因为痴汉非痴,剑非煞器。”郝见仁剑尖抵住宗主咽喉,老黄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真正的犬首剑侍,是与圣剑共生的灵魂。而你——” 剑刃轻轻刺入,宗主体内涌出的黑气竟被剑身吸收,转化为纯净的金色灵气,“只是被执念吞噬的可怜虫。”
善后与新章
晨光穿透议事殿的裂痕时,郝见仁抱着昏迷的老黄站在废墟中。红凌从剑柄探出身子,指尖的锁链纹路已消失不见:“主人,黑煞剑的剑灵被驱逐了,但老黄他……”
“嘘。”郝见仁抚摸着老黄渐变色的尾巴,发现银白尾尖已变成透明,“它只是太累了。你看,大阵的修复材料清单……” 他踢开宗主的尸体,露出其鞋底刻着的“龙血藤替代品:犬首精血”字样,“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事——修复大阵,然后去梦境之地寻找真正的痴汉剑。”
红媚从废墟中叼来半块玉简,玉简上的血字竟变成了“心剑合一,方破虚妄”:“主人,这是不是说……”
“这说明,咱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郝见仁将老黄背在肩上,无相贱骨剑自动飞回剑鞘,剑身上多了道如泪痕般的流光,“通知长老会,就说宗主因走火入魔陨落,而我——将负责修复护山大阵。至于材料嘛……” 他望向后山焦土下的镇煞阵,“用真正的龙血藤,总比用鲜血浇灌的冒牌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