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短暂结束,义军各部抓紧休整补充,出征各部不断地调整军事部署,以保证整个军团作战任务,而参战各军军长和各师师长赶往常宁参加军事会议。
李希音身着一身铠甲,主持了此次会议,此时的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与急促,展现着威严与成熟,仅仅一个眼神,便压制了众人。
自义军割据广西开始,李希音便长期留守后方主持军务,前线交由出征将领负责,因此这也是李希音三年来第一次亲临前线指挥作战。
所以,李希音首先认识了参会众将领,对一些不熟悉的师级将领进行了短暂的交流,然后才进入了正题,首先由杨嵩等将领对此次会战的具体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报告,并对此次战役失利做出了检讨。
此次战役,由于第五师在湘江防线布置薄弱,且士卒轻敌,导致被清军轻易占领湘江,此为第一错。
到之后没有及时集中重兵,而是一个营一个营的增兵,结果形成了消耗战的局面,使得士卒损失惨重,此为第二错。
李希音等他检讨完,给出了处理措施。
“第一,第五师是你杨嵩的老部队,战役打成这样,你杨嵩难辞其咎,所以免去你第五军军长职务,继续去管你的第五师去吧!什么时候第五师管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杨嵩听了,脸上感觉无光,但也不敢反驳。
“第二,第五师驻防湘江出现漏洞,此次战役前期第五师指挥系统失灵,全靠前线几个营长和团长自行指挥,前线弹药补给也出现问题,故免去第五师师长李成职务,贬去后方军医院去照顾伤兵去吧!”
第五师师长李成听了,脸色苍白,朝着杨嵩看去,希望这位老首长能够救一下自己,但杨嵩尚且自身难保,何况是他了。
“第三,鉴于第五师战死者及受伤减员达三分之一,暂时撤至后方休整训练,同时进行核查,对士兵和将士结算军功;对触犯军纪、玩忽职守的处以军法,同时展开对战死烈士的登记与火化,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广西,并对其家属进行抚恤。这些工作你杨嵩带着第五师官员负责。”
“是!”
杨嵩和李成等我骂个人一听,想起惨死的数千士卒,一时间心里的一丝怨气烟消云散,老老实实地领命认罚。
在处理的第五师这个摊子之后,李希音开始询问诸将如何处理左宗棠和胡林翼部的三万大军。
杨嵩首先发言。
“此二人,穷凶极恶,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兄弟,所以有什么好说的,集合大军将其彻底围杀,也给剩余清军一个震慑……”
“停!”李希音听了一半,直接喊停,然后有些恼火的训斥道:“两军交战,各位其主,哪怕是死了也只怪自己没本事,不可迁怒于对手,更不要让仇恨干扰了自己的判断,这些道理我说了多少遍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回去整训期间,你带着第五师连以上官员参加夜校,重新学习军事理论,等打完仗我亲自出卷子,你第五师要有一个官员不及格,全体受罚吧!”
“啊!”
旁听的几位第五师的参谋听闻,差点哀嚎出来,纷纷谴责地看着自家军长,太坑人了。
按下杨嵩后,李希音转头询问其他人意见,杨金娥见状起身给众人分析。
“左宗棠、胡林翼两人,出生清流,能力出众,且左宗棠闻名于文坛,胡林翼擅长选材,不仅旧部尚有数万,湖南官员多有其门生故吏,若杀之,则势必激起湖南湘军更强的反抗。
相反,若是将其收服,那么铁板一块的湘军就会被分化瓦解,也可以减少损伤。”
杨金娥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感到惊讶,毕竟她向来是主战派,怎么如今却主动提出和谈来了。
而李希音听了她的见解,眼前一亮,没想到她除了军事是把好手,好颇有政治眼光,于是抬手制止了其余将领,示意她继续说。
“湘军多为百姓,但他们却聚集起来多抗我们的原因,是他们误解我们,认为我们来是杀人放火的。而如左宗棠这样的有志之士,之所以举棋不定,不敢贸然投靠我们,是因为土改政策和重审冤案的缘故。
但是如果他们能够明白,我们的清查运动并不是农民对地主阶级的无差别屠杀与掠夺,而是针对那些采取不正当手段来掠夺财富的恶霸们,如此也可以降低其反抗力量。
除此之外,左宗棠和胡林翼两人德行上没有什么大问题,除了有些迂腐和愚忠,可以说是高尚之士,且能力出众,名声在外,因此我们可以减免他们的罪行,给予优待条款。”
杨金娥说完,众人脸色有些变化,他们有些想不通,如今义军大军集结,左宗棠他们又被围困日久,想要覆灭他们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为何要如此麻烦。
但是,李希音对此却十分赞成,直接任命她为全权负责人,并且给予了相应的权限。
“这件事情你负责,条件你来定,只要是合适你可以全权做主。”
“是!”杨金娥无比兴奋,兴奋于李希音对她如此信任。
之后,李希音又向众人阐明了为何要如此优待两人的原因。
“在满清统治下,人总体分三种,最下层是完全的被剥削者,包括乞丐、流民、农民、工匠、手工工业者,他们是财富的创造者,但却是最受压迫的,所谓种田者无粒米下肚,不外如是,这些人是我们天然的簇拥者。
最上层则是以满清皇族、各大世家、贪官污吏为首的王朝统治者,他们横征暴敛而不知爱惜民力,兼并土地而不择手段,是实打实的蛀虫,也是我们天然的敌人,他们人数虽少,却掌握着财富、权势和军事力量。
至于中间者,则是以商人、小地主、士绅为代表的中间体,对上他们收到剥削者的压迫与剥削,对下他们又是上层剥削者的工具。
如今,我们需要给中间阶层树立一个榜样,瓦解他们对满清统治者的信任,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