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重翻,不是件易事,江以辰的证据并不多,温清离上完班后还要熬夜处理案子,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温清离早就说过了,等他什么时候放了江隅,什么时候才会接受委托,江以辰没办法,只能把江隅的药都停了,把她从那个实验容器中转到另一个房间里养着。
温清离还是会收到江隅被打的视频,她也会暗中给江以辰找点不痛快,然后再让冯壮给江隅送药。
江以辰对自己的变化有点大,这也让江隅怀疑了起来,起初她还以为真是自己表现不错,把江以辰哄开心了,这才对自己好了一点。
但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某天听到两个男人在聊天,她偷听到了一些东西,是关于温清离要帮江以辰打官司的消息。
温清离也被他控制了。
这和她说的不一样。
杀意开始慢慢侵蚀她的理智。
可温清离还在他那,她不能那么冲动。
江隅恢复得很快,仅仅半个月,之前那些可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衬衫也换了下来,是温清离的给她带过来的一套新衬衫。
眨眼间,原来她们都快分开一个月了。
等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抱抱温清离,她真的真的很想她,想得快疯了。
江隅又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想着等见到温清离了要怎么和她说话,要告诉她自己很厉害,最想她的时候只哭了一会,要吻她的唇,要抱着她一起入睡。
江以辰准备的床太硬了,江隅被硌的睡不着的夜里都是在回味和温清离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来她们也有这么多回忆了。
温清离看着床头柜上相框里接吻的两个人,还是去北江那次拍的,那时从不觉得这种事很稀奇,现在想来,还是要多拍点照。
温清离带着相框走去了客房,除了特殊时候,江隅都不会睡在这里,但她就是觉得,这里有江隅的气息。
让她很安心的气息。
开庭在即,江以辰为了赢,把事情闹大了,目前网络上的舆论都是关于乘风是否参与三十年前拐卖幼女案,还有关于江以辰的身份传闻。
江以筝看着这些新闻淡定地喝了口咖啡,问旁边的人:“楚榛,你怎么看呢?”
“江以辰做事太心急,还没开庭就着急把屎盆子扣您头上,不值得您费心思和他较劲。”楚榛打开了手中的文件,把要签字的那一页放在江以筝面前。
江以筝拿起笔在纸上签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可是我女儿,和我女儿女朋友都在他手上,我不较劲,他万一狗急跳墙怎么办。”
江以筝说得无奈,楚榛也陪着她演,“那是有点危险了,江总接下来想怎么救出小江总呢?”
“不用我救,告诉冯壮,可以让江隅知道了。”江以筝又端着茶杯喝了口。
她江以筝的女儿,有仇肯定是自己报。
花那么多钱学的打架又不是给看的。
-
一锤定音。
“现就714幼女拐卖案重审开庭,核对当事人身份信息,原告,请你陈述自己的姓名、年龄、住址等身份信息……”
肃静的法庭内,高位上的法官在念着开庭语,法庭不大,落座的人大多都是乘风的股东,还有温临月。
温清离坐在原告席,朝法官微微鞠了一躬,字句清晰道:“原告江以辰,年龄55岁,住址……”
冯壮把手机从江隅眼前移开,又翻开另一张照片,照片里,温清离脖子上明显有一条红色划痕。
还没等冯壮说什么,江隅抓着他的衣领就往墙上撞,她目光森冷,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周遭的温度都降了不少,“你干的?”
江隅语气低沉,她本应该直接掐死这个坏种,但她还是想问个清楚。
“这是伤温主编的那把刀,你可以去鉴定一下,上面有谁的指纹。”
冯壮没有被她吓到,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装在密封袋里的刀,不疾不徐的说,“温主编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头,你知道现在网上都怎么说她吗?”
“你不知道。”
“你知道江以辰那群兄弟怎么说她吗?”冯壮把刀塞进江隅另一只手里,“你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差点被江以辰掐死。”
“被人造黄谣的感受不好,可她天天都能听到,江以辰给了她一定的权利,可她也就拜托我给你送送东西。”
江隅的手从他的衣领上松开了,她将小刀从密封袋里拿了出来,“是,是江以辰伤了她?”
“是,温主编那个时候和他谈条件,以她自己为代价,要求江以辰放了你。”冯壮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先说了,不然自己恐怕是一具尸体了。
“骗我?”江隅盯了他一眼,“你不会也骗我吧?”
冯壮耸了耸肩,“江总说,你会信她的。”
“江以筝?她没死呢,”江隅讽刺地笑了声,“带我去找江以辰。”
“我没驾照,”冯壮拿了个车钥匙递给她,“我给你导航。”
“我方细查了当年的案卷,714以后,被告已即位,如果说拐卖幼女案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请被告拿出证据。”温清离目光冷冽地盯着被告席上的律师,等待她做出回应。
“我方证据已经表明我方当事人是在714以后才有的实权,请原告就‘714拐卖幼女一案’进行申诉,而不是专注我方当事人职位。”
“那这些被告亲手签的字算证据吗?”温清离拿出一沓陈旧的文件,“请被告说明。”
三十年前的证据,放在现在能看清江以筝三个字,可见被人保管得多好。
旁听席的股东们看到这个证据也面面相觑,她们自是不信江以筝能干出这种事,但证据就放在那,怎能不信?
“乘风与境外势力合作协议。”
“乘风目前金额统计情况。”
“幼女处理计划……”
“被告,该如何解释呢?”
张张页页,都写着她江以筝的名字,怎么解释呢?
法官拿起锤子重重落下,语气带着威压,问道:“被告承认这些事吗?”
“我认。”
江以辰带头鼓起了掌,随后,带着温清离一行人离开了,连江以筝最后的判决都没听完。
一只脚刚迈出法庭大门,江以辰便扬了扬手,两个人就上前把温清离绑住了,他笑得张狂又恶心,“温律师,今天可多亏了你,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你把江隅放了……”
温清离知道这个人不会那么守信用,毕竟她们之间的约定只有放了江隅,若自己入局能换江隅一线生机,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话还没说完,右手边的男人就扼住了温清离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
药的苦味在口腔里绽开,温清离受不住这种苦,咳嗽了几下,始终没有把那苦味从口腔里咳出去。
江以辰淡笑了声,“这可是江隅吃过的,没想到她好得还挺快,不知道温律师吃了能坚持多久呢。”
原来,江隅每天都要吃这么苦的药吗?
“放了江隅……”温清离咳得嗓子有些哑,清冷的声线中带着点沙,是冷静外表下的失控。
江以辰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大步流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仰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去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