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盘骤然迸发的金芒如烈日初升,将阳昭清俊的面容镀上一层冷冽的光晕。他神色凝重,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沉声道:“北境雪山魔气肆虐之态,远超预期。血蝶夫人此番举动,怕是暗藏惊天阴谋。” 恰似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危机已然悄然逼近。
话音未落,竹庐外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如骤雨敲打芭蕉。太上长老冰花神色慌张,疾步而入,气息急促地说道:“两位师侄!北境传来急讯,雪山深处的‘冰魄渊’出现异动,镇守修士竟在其中发现一女子身影,与传闻中的血蝶夫人极为相似!” 她递出的玉简寒意刺骨,仿佛将北境的冰寒尽数凝聚其中。玉简投影中,冰蓝的深渊裂隙里,绯色裙摆如同一簇在风雪中摇曳的妖异火焰,肆意张扬,似在挑衅着天地。
林悦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阳昭的手,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她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即刻动身。” 转身欲取佩剑时,却因动作过猛,牵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口,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阳昭眼疾手快,长臂一揽,将她稳稳地护在怀中。他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雅的雪兰香,如春日里的一缕清风,沁人心脾。然而,他的语气却严肃如铁:“你的伤未愈,此次就让我独自前往,你安心养伤。”
“不行!” 林悦仰头,星眸中倒映着阳昭眉间的担忧,那担忧如同浓墨,化不开,散不去。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气连枝,共赴生死’,你若独自涉险,我又怎能安心?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与你并肩前行。” 这份坚定,这份执着,是情之所至,亦是心之所向。
北境雪山,寒风呼啸,似无数冰刃在空中飞舞,发出刺耳的尖啸。“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这片天地被冰雪与寒意主宰。林悦与阳昭踏着剑光,在云海间穿梭。噬魂幡与双盘的光芒在风雪中时明时暗,宛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辰。下方的雪原,原本洁白无瑕,此刻却泛起诡异的青黑,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触目惊心。行至冰魄渊上空,一股熟悉而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悦瞳孔骤缩 —— 渊底,数十具修士尸体横陈,胸口皆被掏空,只留下狰狞的血洞,宛如一张张绝望的嘴,诉说着生前的恐惧与不甘。
“是血蝶夫人的‘噬心咒’。” 阳昭双盘引动金光,光芒照亮了渊底角落的血色符文,他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些符文组成了召唤阵,她恐怕在谋划着更为可怕之事。”
话未说完,深渊深处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笛声如泣如诉,仿佛是怨妇在深夜中的哭诉,又透着蚀骨的寒意,似要将人的灵魂冻结。林悦只觉灵台一阵刺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血蝶夫人妖异的笑脸。
“小心!是音波攻击!” 阳昭大喝一声,立刻施展护盾。然而,那金芒在笛声的冲击下,竟泛起阵阵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林悦强撑着运转清心诀,噬魂幡化作幽绿屏障。就在这时,她听见阳昭闷哼一声 —— 他为了护她周全,竟硬生生接下了大部分攻势。
“昭哥哥!” 林悦娇呼一声,转头望去,只见阳昭嘴角溢出黑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仍挤出一抹笑:“别分心,我...... 我没事。” 那笑容,虚弱而又坚定,让林悦心中一阵酸楚。
笛声骤然变得激昂,无数血色蝴蝶从深渊中飞出,每一只翅膀上都刻着怨魂的面容,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林悦咬牙挥出噬魂幡,幽绿锁链缠住蝶群,却见血蝶瞬间化作血水,腐蚀着她的灵力。千钧一发之际,阳昭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天昭盘、天侣盘的力量尽数注入,急促地说道:“还记得道尊和华女的‘双生剑阵’吗?这次......”
“以命相护。” 林悦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三色光芒交织成网,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将血蝶群绞成齑粉。
然而,当最后一只血蝶消散时,深渊底部的召唤阵突然亮起。血蝶夫人的身影缓缓升起,她手中握着半截冰封的剑柄,剑身上缠绕着暗红的锁链,如同一条沉睡的巨蟒。她娇声说道:“来得正好,林悦。这‘泣血魔剑’的解封,正缺你的噬魂幡之力。” 说罢,她挥袖抛出锁链,缠住林悦的手腕,噬魂幡不受控制地飞向召唤阵。
阳昭立刻挥盘斩向锁链,却被血蝶夫人反手一道血刃逼退。林悦望着他眼中的焦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突然想起在云深谷疗伤时他说过的话:“若为护你,万死不辞。” 这份深情,让她心中涌起决然。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强行召回噬魂幡:“想要我的力量?先过我这关!” 幽光暴涨,与召唤阵的血色光芒激烈碰撞,宛如日月争辉。
激战正酣时,雪山突然剧烈震动,仿佛天地都在颤抖。裂缝中渗出黑色魔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魔手,朝着林悦抓来,那魔手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阳昭毫不犹豫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魔手,后背的衣衫瞬间被腐蚀出大片焦痕。
“昭哥哥!” 林悦的哭喊被风雪吞没,她握紧噬魂幡,仙台深处的魂契之力轰然爆发。三色光芒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冲血蝶夫人。在光芒的冲击下,泣血魔剑的封印出现裂痕,血蝶夫人脸色大变,化作血雾遁入深渊。
阳昭力竭倒地,林悦急忙扶住他,泪水滴落在他染血的衣襟,心疼地说道:“你这傻子...... 为何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
“只要你没事...... 就好......” 阳昭虚弱地强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那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风雪渐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如同一道希望的曙光。林悦抱着阳昭,望着深渊中逐渐消散的魔气,心中暗自发誓:“血蝶夫人,我暂除你!此仇,必报!”
云深谷被细雨浸润,千株桃树在烟雨中朦胧如纱,粉白花瓣沾着水珠,沉甸甸地压弯枝头,宛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这般美景,却难掩林悦心中的忧虑。她跪坐在竹庐内,指尖抚过从北境带回的残破竹简,潮湿的霉味混着墨香钻入鼻腔。竹简上的字迹因岁月侵蚀而斑驳,却仍能辨认出 “泣血魔剑,以魂为引,血祭方成” 的字样,与血蝶夫人在冰魄渊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
“在看什么?” 阳昭推门而入,肩头还凝着雨珠,天昭盘与天侣盘在他身后悬出两道朦胧光晕,宛如守护他的天使。他瞥见案上的竹简,脸色微变,道:“这是《魔器谱》残卷?你从何处得来?”
话音未落,噬魂幡突然剧烈震颤,幡面星纹与竹简上的符咒同时亮起,在地面投下诡谲的光影,仿佛预示着又一场危机的降临。
林悦将竹简推到他面前,星眸中映着跳动的符光,认真地说道:“冰花师叔在北境废墟中找到的。昭哥哥你看,” 她指尖轻点某处,道:“这里记载泣血魔剑需集齐七魄方能解封,而血蝶夫人手中的剑柄,怕是......”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 “咔嚓” 脆响,桃树竟然全部折断,断面处渗出黑色黏液,在雨中蒸腾起腥臭雾气,宛如一场噩梦降临。阳昭双盘化作流光悬于头顶,金芒银辉交织成网笼罩竹庐,他神色警惕,叮嘱道:“魔气竟能穿透我们设下的结界!林悦,小心......” 话音被尖锐的破空声截断,三支淬毒箭矢破窗而入,箭尾绑着的血色布条上,赫然画着展翅的蝶影,这是血蝶夫人的挑衅。
林悦挥出噬魂幡,幽绿锁链缠住箭矢,却见毒液顺着锁链腐蚀而来,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深坑。她握紧法宝,感受到灵台深处残留的魔种微微发烫,道:“她知道我们在追查魔剑,血蝶夫人在挑衅。故意......”
话未说完,竹庐外响起阴森的笑声。绯色纱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血蝶夫人手持团扇款步而来,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妖异的黑莲,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女。她娇笑道:“林姑娘好眼力,可惜......” 她突然挥扇,万千血色蝶影裹挟着冰刃扑面而来,道:“知道得太多,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阳昭引动天雷,紫电与蝶影相撞,炸响的轰鸣声震得竹叶簌簌落下,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战斗而颤抖。林悦趁机冲向血蝶夫人,噬魂幡化作幽光刺向她咽喉。然而对方身影一闪,竟出现在阳昭身后,玉簪直指他后心,冷笑道:“先送你心上人一程如何?”
千钧一发之际,林悦瞳孔骤缩,强行逆转仙力召回噬魂幡,幽绿锁链如毒蛇缠住玉簪。“放开他!” 她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怒意,想起 “情之所至,金石为开”,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噬魂幡光芒暴涨,与天昭盘、天侣盘形成三才之阵。三色光芒交织间,她看见血蝶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听对方轻笑:“好一对生死与共的璧人,不过...... 你们以为困住我便能阻止魔剑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