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廖奶奶的表哥当真是来了,只不过直接就冲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恰巧孟里正正好再与廖秋莲聊着。
瞧见眼前身着常服,颇有些年老的男子一脸严肃的朝着屋子内走,路过他们,也不过轻轻曲身:“请问,可否有一位姓廖的?”
廖秋莲与孟里正相对望了一眼。
这必然不可能是来找廖秋莲的,只有是找廖奶奶的。
“我.....我婆母是,我带您过去。”廖秋莲很快反应过来,接上了那男子的话。
话罢,她看向一旁的孟里正:“快去告诉你哥与你嫂子,廖奶奶请的人来了。”
廖秋莲话音都没落下,就赶紧邀请着人去了廖奶奶的屋子。
许是许久没有见到过家中人,廖奶奶缓慢起身,瞧清那男子面容,却又不自禁退了一步。
她脸色微微动容:“表哥,许久未见啊......”
廖奶奶声音微微颤抖。
男子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廖奶奶。
不过数十年,为何成了这副沧桑的模样?
他微微皱眉,咬牙:“音容,你是我们高家人,却要坚持嫁为廖家妇,快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模样了?如果不出事情,你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找我们家里人了吧!”
廖音容的表哥,也就是刑部侍郎高远,只不过,从前廖音容离开家嫁人时候,高远还不过是朝廷中的小官,后来才高升。
“出了高家之后,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高远喃喃着。
一接到这封信,高远踌躇了许久,还是背着家里人来了。
从前在家中他和音容关系最好,只不过那时候,音容还姓高。
“表哥,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自从嫁人之后,廖音容就改了姓,跟随丈夫而姓,后来生下了一个儿子,儿子死后,便与儿媳妇相依为命。
哪怕是日子过得多么苦,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廖音容都不会选择请家中人帮忙。
如今牵扯官家,廖音容才无奈选择了将自己的表哥喊来。
高远长长叹了口气。
他来时就知道定是有求与他,但那又何妨?
毕竟是自己从前最疼爱的表妹。
“罢了,你且先把事情说与我听,能做的我一定做。”
廖音容闻言,便将前因后果全部与高远细说了一遍。
高远握紧了拳头。
没曾想到这距离京城还没有多远,就有这样危害朝廷的蛀虫。
他狠狠一拍桌:“温子宁!不过就是仗着那个姓林的,光是凭借这个,竟然就敢在晋良县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么大的冤案。”
当时林侍郎入狱时候,高远就已经查到了不少的证据。
可后来圣上下令,他无奈之下才放了林侍郎。
“我和姓林那个老狐狸本来就水火不相容,如今他手底下出了这么大错处,我帮了也并非是坏事,只要能找到一纸证据,我就能将那位孟娘子救出来。”
若是这件事情能够办好,就可上折子,好好痛斥一番那老狐狸!
“表哥愿意帮忙,音容先在此谢过。”廖音容拖着一把老骨头,却还是起身准备行礼。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高远忙将她扶起,“待到前因后果多说一些,我们明日便可去县衙要人。”
...
县令府。
温子宁正喝着闷酒。
这孟谷秋竟然还是不肯答应,就按照她那么孱弱的身子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死在牢狱中了。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正愁思之间,外头忽地来人禀报:“不好了,县令爷,刑......刑部侍郎高大人来了。”
高侍郎?
他不是在京城么?
怎么招呼都没有一声就来到了晋良县?
“快,让人备上好酒好肉。”温子宁一挥袖,起身整理好了衣裳,准备起身去迎接。
门外,高远拿着令牌,眯着眼睛等候着。
这县令府倒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可惜让温子宁坐上了这个位置。
他们官身虽大,但也大不过上头的人。
林侍郎这个老狐狸到底为何敢做出这些事情?
他背后之人,莫不然是......
“不知高侍郎大驾,有失远迎。”温子宁笑着作揖。
“老朽不过也是一介老官,称不上大驾,再大,咱能大的过上头?”高远笑着对着温子宁。
看来这老东西来者不善啊。
温子宁微微抬眸,唇角微压。
“高大人说笑了,您和我岳父都是当朝得力之人,说再大也不为过啊。”
高远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滑头,倒是和当年花言巧语的林侍郎一模一样。
他不想接这个坑:“行了,咱这些追捧就省了吧,老朽这次来,是来带人走的。”
高远招了招手,身后不知何时,压来了一个男子。
“此男是我来晋良时偶然遇到的,哪知道这小子竟然见我便害怕的跪下,百般追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他冤枉了一位小娘子。”
高远微微摇头:“老朽最见不得这冤案,生怕那小娘子被砍了头,这马不停蹄的就过来温县令这儿了。”
温子宁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眸蓦然瞪大。
不是给了钱让他远走高飞么,怎么还会被找到。
终究还是太心软了,就当直接杀了的。
“还有一位。”高远微微勾唇,让身后的人再带了上来,“这位说起来和温县令还有些渊源,您说巧不巧,她是丰华村的人,和县令您可是老乡啊......”
温子宁微微一愣。
“这女子的丈夫本是丰华村的村医,可是那日她回家之后,却再也找不到自个儿的丈夫,好在老朽心上,瞧见后,便收留了下来,想带过来跟温县令喊冤。”
温子宁心跳蓦然一窒。
他看向高远,目光轻佻,许久,才勾唇一笑:“不过是要个人,高大人要,我给你就是了。”
高远和林侍郎是明面上的敌人。
现在自己还没本事儿直接推翻林侍郎,自然还是要假意归顺。
如果现在跟高远对上了,在林侍郎那老家伙眼里,就是再给他惹事儿。
到时心生嫌隙,自己往后的计划就不好推动了。
至于孟谷秋,经过这么一遭,她的声音,估计也要完蛋了。
温子宁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门后的小厮:“去把人带过来交给高侍郎。”
“多谢温县令了!”高远皮笑肉不笑的。
只是可惜,想要将小娘子带回来,直到了来龙去脉,才能替那女子的丈夫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