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去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看着那些死不瞑目的老人,姜若有着一瞬间的后悔,那些人死的太痛快了。
叹了口气,再次给老人盖上遮挡的麻布袋,走向了堆满木材的一个房间,将一捆柴移开后打开了下面的木板,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
“婆婆……”
几乎在开口的瞬间门就被打开了,曹王氏那张焦急的脸庞出现。
“姜姑姑……”当看到好好站在门外的人时曹王氏紧绷的身体猛的松懈,赶紧抓住门框才没虚软的倒下。
姜若将怀里已经吓懵的孩子放下,扶了她一把,才将身后的东西拎进房中。
“婆婆,已经没事了。”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淡淡,可莫名的却充满了安全感,曹王氏虚脱的坐在了地上,眼泪不自主的流,在这一刻才敢感受着死里逃生的余悸,好一会儿才发现身旁的孩子。
“小狗子……”
看着没有反应的孩子,曹王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老天爷呀,你怎么就不睁眼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可怜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啊……”
这一刻的曹王氏崩溃了,哭的很凶,声音很大,胸膛不住的震动着,也震的怀里的孩子眼珠动了动,缓缓看向了抱着他的人。
姜若仅仅是默了默,然后像没听到一般,将东西拎进屋里。
有些伤痛是需要自己消化的,就如同她曾经一样。
此刻天已经黑了屋里的光线就更暗了,黑洞洞的房间更显压抑,亦如门口的一老一少,皱皱眉姜若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点上。
幸好去供销社的时候顺手也放进空间几根。
微弱的灯光燃起,缓缓的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门口的一老一小。
烛光下隐约能看到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破碎的桌椅残骸散落在屋里。
“婆婆,屋子里是不是要收拾一下。”
仿佛没有感受到她们的悲伤似的,姜若打量着凌乱的房间开口道。
“还有,时间不早,我饿了?”
确实饿了,在山里忙活了半天,回来又解决了一帮恶人,这会肚子咕噜噜的直叫。
历经了那无休无止几个月的追杀,对于尸体这种东西她早已经免疫了,没有吃不下这一说。
没心没肺的话也听的曹王氏都哭不下去,心里的惊吓莫名的也跟着少了很多。
也不管袖子干不干净在脸上使劲的抹了几把,抓着门框顺势站了起来,走时还不忘将孩子领进屋。
“姜姑娘,我这就收拾,去做吃食,一会儿就好。”
哭了这么一场,身体虽然还有些发虚,但心里确实好受了很多。
“我带回来一只鸡和一只兔子,还有一桶水婆婆看着弄吧,房间我来收拾。”
听到有鸡兔子还有水曹王氏彻底的清醒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若。
“你……你进深山了。”
话语中带着几分急色。
自从没了水临近的山头早已经没了野物,想要就只能进深山。
姜若点头,也没什么好瞒的,发现的水源确实处在深山中,不过老的老小的小就算是有水估计也没有能力去寻。
这倒是个问题,姜若蹙眉。
“孩子,那里太危险了,可不能进啊!”
姜若深深的看了一眼曹婆婆“可……水就是从深山里找到的。”
“水……”曹王氏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看向了那一大桶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浑浊。
“这些水,加上剩的,足够咱们生活一段时间,就算是要去以后老婆子我去,姜姑娘山里真的很危险,我们村也有那胆子大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而且说不定……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下雨了呢……”
在试图说服姜姑娘的同时曹王氏也双手合十祈求着上天。
再不下雨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婆婆说的对,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下雨了。”
姜若笑了,跟着点头。
人呀,活着就得有希望!
“不过,不用省着用,山里虽然危险,但对我没什么影响,婆婆我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没离开过两天我再去一趟,多打一些……”
“可……”
“好了,婆婆,我真的饿了,就烧鸡汤。”
“鸡汤?”曹王氏愣了一下,心想这得用多少水啊,可……野鸡和水都是姜姑娘弄回来的,旋即咬咬牙,点头“好,就烧鸡汤。”
今日若不是姜姑娘,她和小桃子都会凶多吉少,不仅要做鸡汤还要好好的做,至于……以后,就看他们的命了。
曹王氏是个利索的,收拾好心情说做就做,拎着野鸡就出门收拾去了。
姜若看着凌乱的屋子心里骂了一句这操x的世界,捡起了损坏的桌椅。
当转身时一个小小的影子跟她的身后默不作声的捡着。
姜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接着两人将毁坏的桌椅都送到了柴房,小家伙就这么默默的跟着她,眼中的恐惧小心无措让姜若心软了。
“你叫什么?”
小家伙愣了下,好一会才开口,吐出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狗子三个字。
“小狗子,吃糖。”
姜若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失去亲人的孩子,于是拿出了一颗糖剥好塞进了孩子的嘴里。
微微张着嘴,小狗子就这么愣愣看着救他出来的大姐姐,直到陌生的味道在嘴里晕开,突然间脸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一声不吭的小家伙嗷的大哭起来。
声音很大,仿佛要将恐惧对这个世界的愤恨彻底的发泄出来。
在院子里默默收拾野鸡的曹王氏本能站起想过去,但走了两步又默默的退了回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继续收拾手中的鸡。
哭了好,哭了一切就会慢慢的过去,否则这孩子可怎么活呀!
而哭声也震醒了小桃子,小姑娘愣了一下后加入了进去,一前一后,此起彼伏。
姜若不会哄孩子,也不喜欢哄孩子,看看身旁的这个又看着屋里的那一个,最终默默的手再次伸进了挎包,一个孩子一把糖。
孩子们的遭遇很可怜,但天底下可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曾经她就是其中一个,能共情可再多的就没了。
不是她冷血,是早就明白人只能靠自己。
默默的走到院子,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也不知道离开了这么久爷爷奶奶发现了没有。
意识看往空间,茅草屋的大门依然紧闭,饶是坚强如她也忍不住有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