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中冷着脸,显然不信。他打开桌子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严相旬瞪大了眼睛,这个样式,是警枪,李忠来怎么带上船了!
“你的朋友拿了个假的身份信息糊弄我,他真实身份是符州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那你,一定也是个警察。”
“移民局都没把手伸进来,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人才,居然敢上我这条船,没听过上一个来这的客人是什么下场吗?”
“年轻人,下辈子做事给自己留条后路。”王明中嘲讽地笑了声,把枪递给徐川。
“将功补过,我的代理人会把钱打你卡上,然后你就可以滚回老家了。”
看见徐川在犹豫,王明中抓起他的手,把枪塞进他的手里。
“一次机会,别像他一样不惜命。”
严相旬握紧了拳头。
王明中的话已经全被监听器传到了公安那边,只需要时间,剩下的都交给时间。
“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遗言?”
书上都说反派死于话多,今天严相旬就来试一试。
“儿童的失踪,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王明中展开双臂,“想不到吧?他们就在这艘船上,移民局那群傻子没发现。”
“那95年的案子呢?”
“也是我,那时候我还是个收钱的,跟随李老大,得到了不少好处,可是严东燃那个老家伙太人才了,逮到咱们的窝,李老大为了保全我们,自己蹲了班房。”
提到往事,王明中变得兴奋起来。
“巧了。”严相旬舒展开压低的眉毛,笑意从眼底溢出。
“我也姓严。”
“什么意思?”
“我是他的儿子。”
“啊?那你真是人才,居然自曝了。”
“对啊。”严相旬非但不害怕,还一脸挑衅地对他说,“杀了我,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
王明中成功被惹怒了。
“你说得对。”
他指着严相旬的一条腿,对徐川下达命令:“开枪,工资我今天给你月结。”
徐川抬起手,枪口对准了严相旬的头。
严相旬盯紧了黑洞一样的枪口,只要徐川轻轻扣下扳机,子弹就会从洞里射出,打穿他的眼球。
徐川一只手握着枪,没有抖,脸色镇定,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王明中急眼了,“人才,我让你打他的膝盖,打头他会死的!”
徐川的手臂平行移到另一个方向,枪口对准了王明中。
王明中的下属纷纷掏出了刀具,对准了徐川。
看到这一幕,严相旬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徐川开枪和不开枪的后果立即在他脑子里过一遍,所有的结果几乎都是死局。
“你们交情很好吗?”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王明中的眉心,他却一点也害怕,悠然自得地挑起了话题。
这个老畜牲,居然这个表情。
“……”
严相旬心生了一种猜测。
王明中指着严相旬,“为了他?你个人才,值得吗?”
徐川不语,他摁下扳机,发出“咔哒”一声响。
和严相旬猜的一样,枪里没有子弹。
可惜,他制止不了。
王明中露出得意的眼神,他摁着耳朵上的耳机说:“动手吧。”
徐川一把抛开枪,枪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直线下降,他抓住枪口,握把朝向王明中的脑袋,砸下去的一刻,屋门一根麻醉剂飞了过来,扎进他的肩膀。
王明中往后退了一下,不屑地咧开一边嘴角。
徐川感到身体一沉,“砰!”的一声,他向前倒去,枪随着他落地。
严相旬怔了一下,身后的麻醉枪对准了他,王明中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你挺识趣的,我不会送你去见你的朋友的。”
“带走!”
没人确定这艘游轮有几层。
严相旬的双手被绑在背后,两个西服男人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徐川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他晕了过去,手也被绑上了,同样是两个西服男一左一右抓住他,却是拖着走的。
走廊每个客舱的门设计的一模一样,严相旬没有来过这条走廊,它和上船第一次去的走廊不一样,那条走廊上的门有编号,这条没有。
“这是哪?”
“别多问。”
“我都快死了,想死的明白一点。”
抓着他的西装男叹了口气,露出替他惋惜的表情。
“这条走廊在大厅下面,船尾有个通道,从那进来。”
“靠左第五个房间。”
“你在自言自语吗?”
严相旬点了点头,“我的坏毛病。”
他尽量讲的大声一点,希望项链监听器背后的人能快点支援。
一间新的客舱,有沙发、床、台灯浴室和书房,设计还是那么华丽,严相旬突然觉得,被关在这也挺不错的。
可惜王明中没这么好心。
挪开地上的酒红色圆形地毯,露出了一个突起的木板,上面还有锁孔。
是个地下室。
“藏的够深,红地毯下还有一层。”
“嗯。”抓着他的西装男人开始不耐烦了。
严相旬边下楼梯边数数,一共有56层台阶,下去后是一条很短的窄道,窄道两侧装着玻璃墙。
“25个孩子,真的是你们干的。”
脚步声和说话声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他们纷纷把脑袋抬起来,脸贴着玻璃门窗,用恳求的眼神看向严相旬。
窄道尽头有扇和墙壁颜色一样的门,门上放着一根梯子,这些人把门挪开,严相旬才看见门上装了一个指纹锁,也能拿密码解开。
“。”
输密码的人白了他一眼,“你能闭嘴吗?”
严相旬赔笑道:“不好意思,我太无聊了。”
门开了,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他看清了下面是一个漆黑的房间,四周都是铁做的墙壁,没有灯没有墙也没有窗户,连个撒尿的桶都没有,只有坚硬的地板和黑色。
这更像个巨大的坑,深度在2.5米左右,比一层楼矮一点点,梯子就是用来连接门和这个坑的工具。
“再见。”
这些人还怪礼貌的。
严相旬背后挨了一脚,他被踹了下去,来不及感受脸着地的痛苦,门已经被关上了,剩下的亮光也被夺走。
“砰!”
一声巨响,徐川也被丢了下来,同样是脸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