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动作,紧张的气氛如同已经到达沸点的水突然遇到冰,骤然冷却。
中年男人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猩红凶狠的眼神在看清楚叶听晚的面容后一下子变得寻味起来。
艹,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水灵的姑娘!
“你是谁?”
男人的语气里犹带着几分怒气,粗嘎的声音像池塘里的野鸭子叫。
带着颜色的目光快速在叶听晚身上转了一圈,他放下手里的酒瓶,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朝着门口走去。
叶听晚站在原地,丝毫不害怕他的逼近,只觉得恶心。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这样打你的妻子是禽兽才会做出来的行为!”
被骂了,男人却笑得越发灿烂。
油光满面地露出一口大黄牙,声音油腻的道:“小妹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趴在地上的女人十分了解丈夫的心思,她用两只残破的手掌撑在地上,上半身艰难地爬起来对叶听晚小声说:
“姑娘你快走,快啊!”
再晚就走不掉了!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眼底流出一股阴戾之气,转身又踹了她一脚。
“死八婆,你怎么还没有死?谁让你他妈的说话的,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了喂狗!”
她这一提醒,小美人跑了怎么办?
叶听晚看见他的举动后顿时火冒三丈,抬脚主动朝男人走去。
后者刚转过身就看见眼前那张惊为天人的白皙小脸,被迷得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靓,实在是太靓了,放在床上不知道得有多美呢。”
他龌龊的在内心想着,嘴里不由自主地说着下流的话。
“小妹妹,有没有交男朋友啊?要不要和叔叔去屋里坐坐,我给你看一个宝贝儿?”
叶听晚原本冷着一张脸,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对他笑。
“好啊,那就麻烦叔叔了。”
女人以为叶听晚是因为年龄太小被丈夫骗了,很着急的想拉住她。
“不可以…别……”
看见男人威胁的拳头后她不说话了,叶听晚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跟在男人身后进屋。
她后脚刚踏进门槛,男人立马就把门关上。
“砰——”
“小东西,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迫不及待地朝叶听晚扑过来。
叶听晚低着头,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在目光看到的地方,她轻轻勾起唇角。
“是吗?那也是你自己找死!”
正好桌上有几只空了的酒瓶,她挑了个顺眼的拿在手上,抬手就朝男人的脑袋瓜子砸去。
在监狱里,给人开瓢这种事她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保证又快又准。
没办法,身处弱境的时候美貌就是一种罪,不想被欺负唯有搏命!
上一秒还娇滴滴的柔弱少女,下一秒就变身拼命狠人,中年男人发愣的空隙瓶子已经落到了他脑袋上。
砰!
玻璃瓶应声碎裂,他感觉自己的头也碎了。
好疼!
紧接着一股黏糊糊带着温度的液体从头顶流下来,他后知后觉地伸手一摸。
指尖的殷红吓得他瞳孔一震。
“血,贱人你他妈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种人渣。”
叶听晚冷哼一声,随意地丢掉手里的玻璃碎片。
那人见她手里没了武器刚想反击,门外就响起一阵令他心慌的声音。
“滴嘟——滴嘟——”
“你他妈的报警了?”
叶听晚清澈的眸中也快速滑过一抹疑惑,她刚才只是假装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报警。
可能是巧合吧。
“对,是我报的警。”
姚百川之前就坐过牢,他这回要是再被抓紧去没个三年、五年别想出来。
在那道声音越发逼近的时候他跑了,捂着流血的额头翻墙离开。
门外,可怜的妇人一直在哭。
她觉得是自己害了叶听晚,要不是为了帮自己出头,她也不会被那畜生带欺负。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门一下子打开,晃动不止的门板差点打到她的脸。
紧接着丈夫满脸是血地从里面跑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叶听晚。
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污点,白玉般的精致小脸上噙着笑容,气质散漫而清冷。
“你是?”
中年妇人仰起头,疑惑的开口。
叶听晚看着她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半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了过去。
“给,擦擦吧。”
妇人接过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妇人的眼泪却一直在流。
叶听晚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听到“报警”这两个字,姚母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头。
很明显她是被打怕了。
“有什么用呢?我嫁给他二十年,被打了上百次。”
“一开始我还会报警,警察来了之后也只会说这属于家庭纠纷,他们也没办法就走了。”
相反,她还会被丈夫毒打一顿!
叶听晚皱起两条好看的柳叶眉,手指微动,“离婚吧。”
姚母笑了,笑容苦涩又充满绝望。
“离不掉啊!”
“他说,要是我敢离婚就杀了我的女儿和父母。”
“所以这些年来我只能忍着,忍到我的父母去世,忍到小信长大成人。”
眼看着她就要熬出头了,可小信偏偏又患上了罕见的疾病,为了女儿她只能继续忍。
难怪小信在酒店里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回应,原来她的原生家庭只教会了她忍让!
提起自己唯一的女儿,姚母眼底全是温柔的光。
叶听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眼睛一热,莫名有些想哭的冲动。
“小信她得了什么病?”
从姚母口中叶听晚得知,今年才18岁的小信竟然患上了乳腺结节!
“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要是再拖下去就会癌变。”
如果真发展成了乳腺癌,那么对小信来说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可她才十八啊!”
“我女儿很乖很孝顺的,不想看我每天被她爸欺负就瞒着我偷偷辍学出去打工。”
“好不容易凑齐了手术费,那畜生想这钱出去吃喝玩乐,我不同意。”
刚才,姚母是真有求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