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晚还是心软地把季医生的微信推给了小信,语气疏远的说道:
“你的病并非不能治,你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直接联系他。”
她已经提前和季医生打过招呼了。
季越虽然是一名神外科医生,认识的同事里正好有一名着名乳腺科专家。
小信闻言猛地抬头,眼睛红得仿佛屋檐下那两个灯笼一样,内疚到眼泪汪汪。
“晚晚姐,对不起。我都这样害你了,你,你还帮我找医生呜呜。”
像她们这种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平时连专家的号都很难预约,更别说直接面对专家本人。
“谢谢晚晚姐。”
叶听晚淡淡应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你别想多了,我帮你只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她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
至于小信一家后续的日子要怎么过,叶听晚并不想掺和。
她从小信家离开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小巷子没有路灯,只有周边零星的灯光洒在路上。
叶听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青石板上,鞋跟不时发出“哒哒”的声音。
暗夜里,女子瘦削的身影单薄窈窕,美得彷如画卷,渐行渐远。
就在她即将走出这片落后贫穷的地方时,一抹佝偻的人影和她擦肩而过。
叶听晚目不斜视,径直向前。
殊不知那人在走出几步后骤然回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眼神从麻木逐渐变得迷茫,苍老的声音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小,小姐?”
**
皇冠酒店。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吓得每个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一名年过四十,身材发福,带着一副茶色的中年男人站在讲台上大斥四方。
以至于耳边全是他的骂声。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皇冠酒店的名声都被你们丢尽了!”
“史密斯先生虽然不计较,但这件事对我们酒店来说影响极其恶劣,必须做出反省!”
“张经理,任务我是交给你完成的,你又是怎么管理手下的人?你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滚蛋!”
张经理全程站着,半弯下腰挨骂不敢回嘴一句。
“钱总,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
她咬着下唇不甘心的回答道。
张经理也算是酒店的老员工了,钱总也没想过真把她辞退。
“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我就罚你一个月的工资算了,另外降回主管的位置重新学习!”
至于空出来的经理之位……钱总的眸子在众多下属身上扫了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姜丽身上。
姜丽放在会议桌下的手也在兴奋颤抖,浓妆艳抹的脸上难以忍耐的浮现笑意。
【选我,肯定是我!我都等了那么长时间了,这下总算要实现愿望了。】
【再说了我和三爷的关系谁不知道?除非姓钱的不想干了,哼!】
钱总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闭上眼睛,下定决心似的补充道:
“空出来的经理之外就由姜丽暂代!”
哗啦啦——
会议室里掌声如雷鸣,整齐划一,全是恭贺姜丽升职的声音
大家全然忘记了刚被贬职的张经理还站在一旁,全跑到姜丽那边巴结她去了。
张经理冷眼看着这些人,嘴角讽刺地上扬。
姜丽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风情万种地从座位上站起身,顺势撩了一下肩膀上的卷发。
“感谢钱总的信任,也多谢大家的鼓励,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争取做到尽善尽美不出一丝纰漏的!”
“钱总,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当着众人的面,钱总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毕竟大狗还要看主人不是。
“姜经理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吧。”
姜丽在心中暗笑,当上经理的滋味果然很爽,换做以前钱总哪里会对她这么客气?
“咳咳,这次过敏事件除了张主管管理不当之外,罪魁祸首叶听晚也该辞退!”
“她一个临时工给酒店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要是让她继续留下来工作,对其他员工来说并不公平。”
酒店可是有规定:【凡工作上出现严重失误以至酒店名誉、财产损失者,需辞退。】
“这件事……”
钱总也在为难。
叶听晚昨天在网上突然走红,对酒店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人形招牌; 史密斯先生那边也对她非常满意,提出要给她加工资的要求。
可……她工作失误也是真的。
张经理还想替叶听晚求一下情,谁料钱总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钱总说了什么,他的表情从原本的为难变成了毕恭毕敬。
“大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办。”
能让钱总这么卑躬屈膝称呼“大小姐”的人只有一个!
嘶——
张经理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这回自己是无法再帮助叶听晚了。
挂断电话,钱总随意地将手机丢到桌面上,当众宣布:“姜经理说得很对,无规矩不成方圆。”
姜丽幸灾乐祸的抱着胸口,就差哼出小曲了。
她得意的在心底暗想:【叶听晚,和我斗?你还早着呢!】
“关于辞退叶听晚这件事我……”
话音未落,另一道清脆的声响赫然从众人身后响起:“我是冤枉的!”
叶听晚一路急匆匆地小跑而来,微风吹乱她的发丝在两颊浮动,映衬得那双明亮的眸子有如万千星辰。
“她就是叶听晚?长得确实漂亮!”
“她怎么来了?”
底下的员工、高管们围绕着叶听晚小声讨论。
姜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生怕叶听晚的出现会坏了自己升职加薪的好事,抢在众人回神过来之前大声叱责道:“叶听晚,你还不快滚出去!”
“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可酒店高层会议,你来做什么?”
叶听晚气定神闲的看着姜丽,娇艳的红唇轻启,“当然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而来!”
说完,她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迈开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走到讲台上。
“劳烦钱总让一下。”
钱总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之后他就被自己给气笑了。
“不是,她凭什么比我还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