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转得飞快,因为再不转快点就要死掉了!
明明许允承是按照人头医生的要求回答的——脑子有病就可以入住羊房子!那他强调他有病应该没错才对,结果竟然激发了人头医生的杀意!
我脑子有病我能住羊房子,许允承脑子有病却不能住羊房子!我和许允承的区别在哪儿???
人头医生平滑如面团一样的脸上陡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极长,横亘他整个面部,像是嘴巴,可又远远不在人类应该长有嘴巴的位置,相当怪异!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我和许允承最大的差别——性别!
“只有我能住羊房子!”我扭头看着许允承,像是在责怪他,“你不可以住在这里,脑子有病也不可以,这是规则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没有贸贸然将性别这个关键点说出来,只是先顺着人头医生的意思说,毕竟他现在已经红温了,但凡再有一点错处,只会加速他发狂的速度、必死无疑!
不如先顺毛安抚安抚,果然,我说这话的时候,人头医生脸上的裂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并消失。
等人头医生恢复平静再说出结论,就算猜错了,至少不会死得那么快……
许允承虽然没法和我心意共通,但也还知道要顺着我的话回应两句,“我当然知道规则,不知道规则怎么会想着让你来这家医院,只是我舍不得和你分开嘛……”
人头医生除了脸上还有两点红光,那道大大的裂口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嗯,安抚很有成效。
看来玩家不触及到和规则相关的部分,随便发挥是没问题的,就好比此时许允承虚构我和他的感情,Npc并不会因此加深怒气。
亮红光这种状态应该属于【警觉】,类似于战斗游戏里的boSS进入战斗状态的意思,如果没办法好好应对,那即将迎来的就是死亡结局。
人头医生明明已经恢复平静,但脸上那两点红光却怎么也没散去,甚至还随着我和许允承不断沉默而逐渐加深。
好家伙!等到这红光颜色深到像鲜血一样的猩红时,他就又要发狂了!
现在的情况相当于人头医生对我和许允承产生了严重怀疑!只要我们不说出正确的、有关羊房子入住的这部分规则,他就永远不会打消对我们的怀疑。
耗下去也是个死,不如直接赌一把!我心一横直接扯着嗓子喊。
“男人不能住羊房子!”
死寂的空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许允承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结果人头医生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一瞬间,他脸上的红光就消失了,他近乎和颜悦色地看着我,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就是这样的,希望两位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
我猛点头,旁边的许允承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出判断的,但他已经没办法在意了,他劫后余生般卸下力气,整个人一瞬间就垮了。
“……我以为真的要死了……”
确实,那种临近死亡的惊悚感,让我全身发麻,现在还在我血液里刺激鼓动、让我心脏狂跳。
说错话就会死。
但不说话、不试探,又没办法得到更多信息,我权衡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他能在我住下之后看望我吗?”
应该是我刚才精准回答了部分规则的原因,人头医生对我态度很好,温和道:“看情况,如果你表现好,根本不用像里面那些傻子一样,整体只能待在羊房子,你可以去医院的任何地方,自然也可以见到你的男友。”
人头医生说的并不明确,但我可以确定——只能我去见许允承、在羊房子之外的地方,许允承是不能来这里见我的。
羊房子,只有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和医院的人可以出入。
我拉着许允承的手走出电梯,轻轻拍拍他的手心,算是安抚。
“那我肯定是表现好的好病人!等着!我很快就能和你见面!”
电梯门缓缓闭合,唯一的光源消失了。
人头医生立在玻璃窗前,静静看着我。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播撒下我从未见过的暗淡月光,但聊胜于无。
“分开之前我和他说几句悄悄话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我盯着人头医生,对方摇摇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双手捏住许允承的肩膀,仿佛这样能给他灌输力量似的,我贴在他耳边轻轻开口,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
“去找其他人,和聪明人待在一起,尽可能收集信息,我会来找你的,不用担心,还有……”我站直身子,认真地看着他。
“注意安全。”
许允承好似被我打了一针强心剂、逸散的三魂七魄重新回到他身体里,他慢慢挺直身子,“好的,我记住了。”
我和他作别,人头医生领着他朝右边走去。
按照流程登记,只要他不乱说话、不触犯规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而我……
我转身,看着隐在电梯左边的长长的黑暗走廊,苦中作乐,“深入敌人大本营喽!”
一边唱着青青草原之歌壮胆,一边用尽可能接近疯子的步伐欢快地在走廊里踩出哒哒哒的声响。
其实这种步伐根本不需要刻意模仿,因为我自我感觉……现在的我和疯子也差不了多少。
很快,我就在黑暗中看见了人头医生所说的、要接待我的人。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面前之人的影子投射在带着脏污的地板上。
我的脚步瞬间止住。
眼前的画面自然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但我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恐惧害怕的情绪,而是……
麻了,一种人麻了的感觉。
因为我的猜测错了!什么医院的医生分人头派和动物派,错了!
这位站在窗前等待接应我的医生,按理说和人头医生应该是一派的,因为他们都为羊房子工作,可他脖子上却赫然顶着一只硕大的猪头,长长的獠牙从长嘴巴里伸出来,带着腐烂的血腥味道。
猪头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