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开口：“孙婿，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帮司徒家打下京城，却不坐高位，你图什么呢？”
“噗。”
肖风羽吐掉嘴里的残渣，看向这位司徒家上一任家主，司徒辰的先祖司徒千帆，
“我要面具。”
“就只是这样？”
“对。”
又沉默良久，司徒千帆问道：“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帝级吗？”
“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不，很有意义！”
肖风羽皱眉，“难道很多不成？”
“我不清楚数量，但你知道一个帝级可以活多久吗？”
“好像是几千年？”
“没错。”司徒千帆目光怅然，“几千年，修为不得寸进，你能明白那种绝望吗？”
“可我看京城里也没多少帝级啊。”
“京城？一隅之地罢了。这个世界太大，人也太多，每天无论是出生还是死亡的人皆是无数，即使是帝级也很少有人敢说自己到过每一座城市。”
“您这意思……是在说我目光短浅吗？”肖风羽面色古怪。
“呵呵，你想多了。”
司徒千帆嘴上否认，可无论是说的内容还是面上表情，无不在表达这个意思。
但听完他的话，肖风羽也觉得自己有些张狂了。
可是，他还是想不通司徒千帆给自己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把京城打下来，对司徒家有坏处？
想不明白，肖风羽便直接问了。
司徒千帆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刚才听小辰说完你的情况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艹！你想杀我？”肖风羽读出他眼神代表的含义。
有些惊讶。
“他确实对你产生了一瞬杀意，虽然只有一瞬，但杀气很疯狂！”肖轻语替司徒千帆承认了。
肖风羽看了姐姐一眼，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突然拉住自己，又很快松开。
“唉，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性淡然，没有如其他同时代的帝级一样，离开京城去追寻渺茫的神级。我守着司徒家，默默看着一代代后辈成为帝级，然后离开。
可听到面具的事，我依旧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咕咚！”肖风羽被这话的内容吓到了，“您的意思是，那些离开的帝级一旦得知面具的事，可能……会回来？”
“是一定会回来，到那时，你可以离开，但司徒家呢？”司徒千帆平静的看着他，“所以，我不赞成司徒家参与此事，但你可以借用小辰身上的力量，算是你选择司徒家的谢意吧。”
这话，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
因为司徒千帆知道肖风羽已经获得了不少司徒辰的面具，现在想拿回来也不现实。
但司徒家真不能光明正大和肖风羽站在一起。
肖风羽没有牵挂，可以随时带人离开京城，可他们不行。
司徒千帆可以离开，他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司徒家，就算是离开也问心无愧。
而且，谁又能肯定，那些之前离开的司徒家族人，没有在其他城市建立势力呢？
或许某个地方，甚至某些地方，也有司徒姓氏主导的家族。
可这里的司徒家还需要延续。
“我明白了。”肖风羽点点头，“接下来我所有行事，都和司徒家没有关系，不过，那些帝级会相信吗？”
“大概不会，所以我会出卖所有有关你的信息！”
一老一少对视，谁的眼里都没有愧疚。
“没想到我这么大秘密都暴露了，结果什么也没谈成。”肖风羽手指敲击桌面，显示自己的失望。
“很正常，立场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肖风羽也歇了借助司徒家人手的意思。
他看向司徒辰，面上恢复笑嘻嘻的表情，“好岳父，看来我们成不了翁婿了。”
“其实，你不做这事也行，嫁到司徒家依旧能满足你一生富贵！”司徒辰罕见的严肃起来，“而且……婉清很想你！”
司徒婉清，司徒辰的女儿，年龄和肖风羽相仿。
只是，她先天有缺陷，心理年龄保持着儿时的状态。
肖风羽之前从肖家其他人嘴里了解过这个婚约的另一位主人公，但很可惜，有用的信息不多。
他到现在也没明白，“肖风羽”和司徒婉清二人之间如何会产生婚约。
因为肖博均这个人，不像是会用联姻手段促进肖家和其他家族交换利益的存在。
但让司徒辰主动提出？他觉得更扯淡。
司徒辰说起肖博均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面瘫脸，全然一副看不上对方的样子。
又怎么可能主动牵起婚事呢？
肖风羽不清楚其中的原由，所以对这个问题不敢立刻做出回应。
但他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一个词：很想你！
司徒婉清很想“肖风羽”？
这几个字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肖风羽”和司徒婉清二人之前认识，可能还很熟悉。
而且，有点司徒婉清主动追求“肖风羽”的意思在。
不，不能说追求，或许换成好感更贴切一点。
再加上婚事是以肖风羽入赘为条件……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我见见她吧。”
“我不愿意。”出乎意料，司徒辰拒绝了这个要求。
“哎？你……”
“我这些天一直在拷问自己，现在同意你们两个的婚事，我是看重婉清更多些，还是看重你的天赋更多些？我摸不准自己的心意！”司徒辰神色纠结。
肖风羽觉得这话信息很多，很细，于是皱着眉没吭声。
可他又害怕继续等下去，会招来司徒辰的询问，万一那个问题他因为缺少关键信息而暴露自己不是“肖风羽”，事情恐怕会很难办。
“我觉得你纠结这些很多余，让我先见见她吧，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
不是说司徒婉清心理年龄比较小吗，他可以从她那里套套话。
“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初这场婚事也是婉清选的，你想那么多确实没用，挡不住婉清愿意。”司徒千帆也说道。
“好吧。”
司徒辰带着肖风羽三人离开大殿，前往一处偏僻安静的小院。
这里布置的很温馨，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因为受排挤才住在这儿。
小院里有一位身穿素裙的美丽姑娘，此刻正躺在躺椅上微微晃动着晒太阳。
她双眼微合，嘴角带笑，像是预见了今天有好事发生，正安静等待。
可当肖风羽几人靠近后，她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眉眼颤动，表情涌上一抹伤感。
睁眼，双目通红，眼底仿佛蕴藏着无尽痛苦。
吟——
剑鸣声同时响起。
肖轻语一把将肖风羽拉至身后，那柄黝黑长剑握在手中，直指躺椅上的少女。
剑气蓄势待发！
“你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