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备军营的营帐内,摇曳的烛火将牛皮帐幕映照得忽明忽暗。
小岚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凳上,膝盖上随意放着半卷泛黄的竹简。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时而明亮如星,时而深邃如渊。
小荣则斜倚在堆满军械的角落,手中把玩着一柄青铜匕首,金属的冷光在他脸上忽闪。
小岚微微仰起头,目光穿过帐顶交错的麻绳,仿佛穿透了这小小的营帐,看向了更遥远的未知之处。
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与释然:“小荣,你知道吗?我现在算发现了我自己的秘密了。”
“以前我一直隐隐觉得,赛沫岚是我未来的长相,虽然那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那种感觉就是如此奇妙,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顿了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回忆起那次惊险的战斗,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还记得面对仙人掌怪兽时。”
“那怪物浑身长满尖锐的刺,青灰色的表皮上布满诡异的纹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它挥舞着巨大的肢体,所到之处草木尽毁,就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轻易击碎。”
“在生死攸关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我体内翻涌,仿佛沉睡已久的巨兽被唤醒。”
“那股能量不受控制地爆发,强烈的光芒笼罩着我,等光芒散去,我竟然变成了长大之后的外貌。”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就是我自己的力量,原来我一直拥有如此强大的潜能。”
小荣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向小岚,挑眉问道:“所以呢?这力量可不好控制,你打算怎么办?”
小岚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柔和而坚定:“嗯,其实怎么说呢……”
“赛沫岚对我而言,不再只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它代表着我全新的身份,是我力量的象征。”
“我打算以后就用赛沫岚这个名字常驻了,用这个身份去面对未来的挑战,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而张秋岚这个名字。”
“我想把它保留下来,以人类身份使用,用它去感受平凡生活中的点滴温暖,与身边的人建立真挚的情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原本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此刻却不见踪影。
赛沫岚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位置,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还有这胸口的宝石。”
“我感觉它只是个计时的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
“有时候,它会毫无征兆地自己隐藏起来,就像和我玩捉迷藏一样。”
“它的出现和消失都那么神秘莫测,我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明白它的真正用途,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揭开它的秘密。”
营帐外的夜风裹挟着沙土扑打在牛皮帐上,发出簌簌声响。
小荣摸着凹陷下去的肚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苦笑道:“聊了这么多,肚子都有点饿了。”
“这军营里的粟米粥实在寡淡,喝得我胃里直冒酸水。”
他话音刚落,赛沫岚已经抬起手腕。
赛罗手镯闪过一道幽蓝的光,眨眼间变出几包饼干和盒装牛奶,塑料包装在烛火下泛着现代文明特有的光泽。
“还是我们的东西吃得惯。”赛沫岚撕开饼干包装,细碎的麦香混着奶油味在营帐里散开。
她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咀嚼的动作却逐渐慢了下来,目光落在案几上未熄灭的烛芯。
火苗明明灭灭间,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其实,我有时候在思考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荣捏着饼干的手顿住了。
赛沫岚垂眸望着自己掌心,那里还留着前日战斗时被剑气擦出的淡红伤痕:“你记得那些曹军士兵的眼神吗?”
“昨天围剿散兵时,有个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士兵,被掀翻战马后,他趴在地上抬头看我的眼神……”
她声音突然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镯,“那眼神里有恐惧,有绝望,还有对生的渴望。”
“我到现在都忘不掉,就像有根刺扎在心里,每次想起来都隐隐作痛。”
“虽然我有类似于奥特曼的那种力量,但是我却......”
赛沫岚猛地攥紧了牛奶盒,塑料包装发出刺耳的挤压声。
“我本该用这份力量守护生命,可现在却在参与战争。”
小荣放下手中的饼干,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赛沫岚肩头:“小岚,这是古代,不是我们现代。”
他指向帐外,隐约能听见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人类的文明就是在不断的杀戮中进化。”
“你看历史书上轻飘飘一句‘刘皇叔携民渡江’,现实里是什么光景?”
“昨天我跟着运粮队,亲眼看见百姓们拖家带口,老弱妇孺倒在路边,连埋都来不及埋......”
他喉间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沙哑,“这就是乱世,我们改变不了。”
赛沫岚突然站起,青铜烛台被她带得摇晃,烛泪顺着盘龙纹淌下来。
她望着悬挂在营帐中央的刘字军旗,旗面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可我下不了手,这些都是人命。”
“既然让我获得了类似于奥特曼的力量,我就要保护这个地球,而不能去插手人类的决定。”
赛沫岚的声音带着执拗,像在说服自己。
小荣倚着堆成小山的箭筒,银色匕首在指间转出冷光:“奥特曼不能干预人类的选择,但你是人类。”
他突然逼近,目光灼灼地盯着赛沫岚,“你只是获得了超人力量的人类而已。”
“你会饿,会累,会为了百姓的哭声整夜睡不着——这些都证明,本质上来说,你依旧是人类。”
风卷着沙尘钻进营帐,吹得两人发丝凌乱。
赛沫岚突然笑了,带着几分苦涩:“所以说别有负担,这些我们必须要经历才能明白,对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在呓语。
“那么你会陪伴在我的身边吗?”
赛沫岚转过身时,眼眶已经泛红。
营帐外传来更鼓敲击声,三更天的梆子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荣伸手抹去她脸颊旁的发丝擦过她的耳垂:“小岚,我会陪着你。”
他望向帐外深邃的夜空,那里没有他们熟悉的星座,“直到咱们一起回到自己的世界。”
小荣的承诺被裹挟在呼啸的北风里,却在两人之间织就了一道比铠甲更坚固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