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醒醒!”
记得不算太清楚了。
一个脏兮兮的老人瘸腿站立着,他目光急切的看着一个瘫坐着的瘦弱少年。
少年微微抬头,他的眼睛逆着光看不清来者模样,但下一秒他能感觉到自己嘴巴动了:“老瘸子?大白天,你嚷嚷什么呢?净吵老子睡觉!”
老瘸子?那是谁?
老瘸子发出一声长叹:“唉——!叫花子,前边那有人发粥......”
瘦弱少年非常不耐烦的打断了老瘸子:“知道了,知道了!别给老子,吵吵吵!让俺再睡会儿......”瘦弱少年用力的挥了挥手,将老瘸子推翻在地。
瘦弱少年很快睡了过去,但又被人叫醒了。
“叫花子......”那人非常虚弱,听他的声音,似乎快要断气了。
好累啊......睁不开眼睛,为什么会那么累?记不清了......
是了,因为我饿了快一个月了。
那个人好像在我手里塞了个东西,那是一块馒头?也许更像石头,因为这块馒头非常非常脏,脏的跟墨水一样,同时他又非常非常硬,感觉拿它当武器都没问题.....
这要怎么吃啊.....
滴......!
什么声音?
滴答滴答......!!!
这是?雨?
瘦弱少年挣扎的张开嘴唇,舔食这来之不易的甘露,不知过了多久后,瘦弱少年粗暴的将那块“石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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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望着像只死狗一样蹲坐在墙角的瘦弱少年啧啧称奇道:“喂!乞丐,你有手有腿的,为什么不找点活干,养活自己呢?”
瘦弱少年冷笑一声:“关尼屁事!”
道人乐了,蹲下来拍了拍少年瘦骨如柴的肩:“喂!乞丐有名字吗?不答......那你今儿撞见我,算是撞了大运了,我跟你说啊!我正好非常会取名字。”
道人玩笑道:“我见你仪表堂堂,手腿毛长,七尺男儿,眼似雄鹰,不如就叫......锦衣卫吧!哈哈?!”
瘦弱少年头一歪又睡了过去,道人倒是自讨了个没趣:“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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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乞丐,滚!”
“呸!”
痛!
瘦弱男人挣扎起身,他挡在了大街上,被官兵一脚踢开,据说是新任大凌王凌舞叶巡街回宫......
瘦弱男人站在人群当中,远远地望了一眼坐在王座上大凌王,那一幕他毕生难忘,因为巡街之后,大凌王下的第一条旨就是肃清街道,将所有乞丐叫花子驱赶出城,不限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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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瘦弱男人挣扎起身,这里似乎是一处民房......
“你醒了?”
“哎!你不要乱动,你胸口还有伤!”
那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青衣女子,可为什么看不清......?
青衣女子手捧一只小碗,碗中盛着几片菜叶白粥,这时她见男人乱来,赶忙从门边着急地跑了过来,将白粥放在一旁的桌上,慢慢搀扶着男人靠在了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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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一处篝火,噼里啪啦的闪着。
一位老妪问道“小娃子,你从哪里来的啊?”
男子的眼中倒映着火光,他看不清老妪的面貌,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
青衣女子自找话道:“阿婆,我是在小溪边洗衣时捡到他的,他当时从小溪的上头飘过来,胸口开了好大一个口子,整片小溪都全是他的血!”
男子低着头,眼神阴沉,语气消沉:“我可能失忆了......”
老妪模糊的面庞从他眼前飘过:“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愣了一下,本想说不记得了,但他的耳边却玄而又玄的响起了道人的声音:“我见你仪表堂堂,手腿毛长,七尺男儿,眼似雄鹰,不如就叫......锦衣卫吧!哈哈?!”
“有,我叫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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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门塌了,是被官兵一脚踹开的。
那官兵举着一条文书:“征兵征粮。”
老妪带着青衣女子跪地磕着头,求饶道:“官老爷,求您开开恩吧!我们家已经没有粮了.......”
不等老妪说完,那官兵一脚将老妪踹飞,接着吐了一口痰在她身上,怒骂道:“死老太婆!你们这是要抗旨吗?十息之内,拿不出粮.....”官兵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拔出了半寸。
老妪挣扎起身,她扶住胸口,往地上吐出了一大滩血,青衣女子在一旁哭丧着搀扶起老妪,嘴中哽咽着:“阿婆......!”
老妪又吐出一口血,她早已黑红一片,但仍是挣扎着磕了个响头,她卑微颤抖着:“官老爷行行好吧!我们一家就剩这老小了,实在是......”
官兵猥琐一笑,他摸着下巴,打量着青衣女子婀娜清瘦的身段:“要我行好?可以,这样吧!让你孙女服侍我一晚上,我好考虑考虑对你们开开恩......”
砰!
里屋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男子眼睛发红,手心溢血的从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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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的,走快点!你们这些吃白饭的!”
啪哒!
一条鞭子狠狠的抽着男子,他双手双脚带着镣铐,眼神麻木,脚步虚浮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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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道惊雷直挺挺的劈打在了男子身上,在雷霆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道飘渺的身影,他的身体逐渐化作灰烬的同时又重组,他手上脚上的镣铐,化作黑炭,散落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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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嘛名?”
“楚天,楚江微雨里的楚,万里晴天的天。”
“害!嘛长,我就简单多了就叫锦衣卫,锦衣卫的锦,锦衣卫的衣,锦衣卫的卫。”
“......那从今天起我们就叫锦家卫了,我当老大,你当老二,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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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娃子,你父母呢?”
少年语气平静,但眼神中蕴藏的杀意胜过一切俗话:“死了,死在大凌王手上。”
男人眯了眯眼,他越发觉得这个少年,和那个大凌王是何其的相似,虽然只有一眼,但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凌王,他真的很难忘记......
“小娃子,你说你的父母是被大凌王所杀,这么说他就是你的仇人,恰好我们要打的也是大凌王,那我们也算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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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生来微末者当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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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瘫坐在一堆尸体上,他盯着一个身穿麒麟甲的男人,那个身穿麒麟甲的男人笑着,高举手中的佩剑,向着男人挥舞而去,那配剑之上钻出无数邪祟包裹住男人......
正当男人快要窒息时,在他上头的血海之中,一只手伸了过来,男人看清了那只手掌,那只手掌上有一道狰狞的黑色印记剑疤.......
“喂!锦衣卫醒醒!”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