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三年深秋,泉州港外的海面翻涌着暗青色波涛,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法蒂玛伫立在旗舰甲板上,红宝石腰带在阳光下刺目地闪耀,她望着赵桓战船桅杆上新换的玄色战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甲板下的船舱内,三百坛希腊火正在陶罐中微微晃动,这种遇水即燃的神秘液体,是她留给宋军的致命杀招。
“公主殿下,宋军战船开始移动!” 副将的禀报让法蒂玛回过神来。她举起精美的黄铜望远镜,镜中,赵桓的连环战船阵如同钢铁巨兽般缓缓推进,船舷垂下的牛皮湿毡在海风中翻动。法蒂玛摩挲着腰间的宝石,指尖传来的热度却让她莫名心悸 —— 赵桓绝不会如此轻易暴露弱点,这看似抵御火攻的布置,定是诱敌之计。
“传令下去,暂缓进攻。先派二十艘快船试探!” 法蒂玛的声音冷静而威严。当大食快船逼近宋军水寨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寂静的海面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浮标,每个浮标下都系着浸满桐油的渔网。快船船桨刚一搅动水面,渔网便如活物般缠上来,船身瞬间动弹不得。
“不好!是绞索阵!” 副将话音未落,宋军水寨中突然射出漫天火箭。这些火箭尾部都绑着中空的竹筒,落地后竹筒破裂,海水涌出浇灭火苗,却恰好浸湿渔网。大食士兵惊恐地发现,这些浸透海水的渔网不仅隔绝了希腊火,还在船底越缠越紧。
法蒂玛看着燃烧的快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赵桓的算计 —— 悬挂牛皮是虚晃一枪,真正的杀招藏在水下。“启动备用方案!” 她咬牙切齿地吼道,“让第二舰队从侧翼包抄!”
然而,当大食第二舰队转向时,却发现航道两侧的礁石上突然竖起无数军旗。那些假水寨中传来震天的战鼓声,萧夜率领的燕尾舟队借着潮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阵。更可怕的是,每艘燕尾舟船头都装有锋利的挠钩,专勾大食战船的船舵和锚链。
“赵桓,你竟敢算计我!” 法蒂玛望着陷入混乱的舰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突然注意到赵桓的旗舰正在向她逼近,甲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手持青铜令旗,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更让她心惊的是,对方的战船四周漂浮着大量皮囊,里面装满了海水。
“他想用水攻对抗希腊火!” 法蒂玛猛地醒悟过来。大食舰队的优势在于远程火攻,而赵桓却用连环索连接战船,打造出移动箭楼,将战场拉至近身战。那些装满海水的皮囊,正是为克制希腊火准备的。
就在法蒂玛思索破局之计时,无名岛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她举目远眺,只见原本伪装成援军的船只纷纷露出真面目,船帆内侧的特殊标记在硝烟中若隐若现。赵桓不仅识破了她的援军计划,还将计就计,让大食舰队腹背受敌。
“传令下去,集中火力轰击宋军主舰!” 法蒂玛拔出弯刀,“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赵桓!” 她心里清楚,这场海战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不能一举击溃宋军,大食舰队必将全军覆没。
当大食舰队的火炮开始轰鸣时,赵桓却出奇地镇定。他站在旗舰甲板上,海风卷起他的披风,望着法蒂玛旗舰上不断移动的炮位,心中快速盘算。“所有床弩,瞄准敌方旗舰右舷第三根桅杆!” 他突然下令。
沈清一愣:“殿下,那里并没有火炮!”
“照做就是!” 赵桓握紧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当三百架床弩同时发射时,特制的三棱箭镞穿透了大食旗舰的甲板,却并未造成致命伤害。然而,随着箭镞的深入,藏在里面的小型炸药包被触发,桅杆轰然倒塌。
法蒂玛看着倒下的桅杆,突然想起赵桓之前在战船上的异常举动 —— 他明明可以点燃信号烟召唤援军,却只是朝着后方小岛晃了三晃。这个看似无意义的动作,竟是在传递攻击信号!她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落入赵桓设下的圈套。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法蒂玛话音未落,海面上突然升起数十艘蒙着牛皮的 “潜水舟”。这些由 “天机卫” 死士驾驶的小舟从水下靠近大食战船,用锋利的凿子猛击船底。一时间,大食舰队多处漏水,开始下沉。
此时的海战战场,浓烟与火光交织,喊杀声震耳欲聋。法蒂玛看着逐渐失控的局势,心中涌起不甘。她绝不能就此认输,必须想出破局之策。而另一边,赵桓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法蒂玛必定还有后招,他必须保持警惕,随时应对新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