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鲛人皇族的秘密
太医局的密室中,青铜鼎内的药汁翻滚如血。
苏瑶割开手腕,蓝金色的鲛人血滴入鼎中,瞬间激得药液沸腾。沈墨手持银针,在鼎沿刻下一圈鲛人古语,符文遇血即亮,映得满室幽蓝。
“陛下所中之毒,名为‘噬龙蛊’。”沈墨的铜铃悬在药雾中嗡嗡震颤,“需以鲛人皇族的心头血为引,混以深海玄铁、千年砒霜,再辅以……”
“说重点。”赵桓打断,指尖敲击案几的频率暴露了他的不耐。
苏瑶系紧腕带:“下毒者,必是现存的三位鲛人皇族之一。”
密室陡然寂静。
鲛人皇族——这个本该灭绝的族群,如今仅存三位:被囚于天机阁的“溟皇”、叛逃至辽国的“澜公主”,以及……
“第三位呢?”赵桓眯起眼。
苏瑶的睫毛在蓝光中轻颤:“二十年前,我娘带着我逃出深海时,溟皇的幼弟‘泽太子’……追了我们三天三夜。”
她突然掀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道齿痕状的疤:“这是他咬的。”
赵桓的指节泛白。所以苏瑶的血能暂缓蛊毒,因为她本就是……
“半皇之血。”沈墨的铜铃突然炸裂,“陛下,王显忠府上搜出的玄铁针,与鲛人皇族的兵器纹路一致!”
情报拼图终于完整——天机阁与鲛人皇族,早将大宋视为猎物。
(2)专利陷阱
军器总局的警报钟声响彻汴京。
林妙冲进档案库时,三排专利柜已被撬开,满地散落的图纸上全盖着“绝密”朱印。最中央的玻璃匣空空如也——那里本该存放着燧发枪的击发装置模型。
“第七起了。”萧夜踢翻一个昏迷的守卫,“这次是江南曹氏派的人。”
林妙捡起盗贼掉落的玉佩,背面刻着“海纳百川”——王显忠的门生,现任杭州市舶司提举曹汝贞的家徽。
“蠢货。”她冷笑,“他们偷的是淘汰的第三代图纸。”
真正的第四代燧发枪,早被赵桓下令拆分成十二项专利,由不同作坊秘密生产。这招“化整为零”,还是她上月献的策。
垂拱殿上,曹汝贞正痛哭流涕:“臣冤枉啊!定是有人栽赃……”
赵桓抬手,玄鳞卫抬进一台古怪机器。铁铸的框架间,齿轮咬合着缓缓转动,赫然是台放大百倍的“测谎机关”!
“爱卿可识得此物?”赵桓抚过机器顶部的铜雀,“这是天工院新研制的‘吐真仪’,说谎者……会被绞断舌头。”
曹汝贞瘫软在地。
“不过朕今日心情好。”赵桓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曹氏在苏州的丝绸作坊,能日产千匹?”
一刻钟后,曹汝贞感恩戴德地签下《专利授权书》,以家族六成股份,换取了“自动织机”的使用权。
殿后暗门内,林妙不解:“为何不杀他?”
“活着才有用。”赵桓展开海图,指尖点在一处无名岛,“曹氏的商船每月十五经停此地,而天机阁的补给船……恰好在十六日出现。”
借刀杀人,才是帝王的专利。
(3)王道之辩
紫宸殿的深夜,药香与血腥气纠缠不清。
王显忠被铁链锁在龙柱上,白发散乱如草。这位三朝元老此刻却笑得癫狂:“陛下不敢杀老臣……因为满朝文臣,半出我门!”
“错了。”赵桓摩挲着案上的《专利名录》,“朕留你,是要你看着——”
他猛然掀开帷幕,窗外火光冲天!
汴河两岸,无数新建的官办工厂正在彻夜赶工。蒸汽机的轰鸣声中,新式织机吐出的绸缎如瀑布流淌;冶炼坊的铁水映红夜空,浇铸出成排的枪管;更远处,泉州船厂的灯塔穿透雨幕,为即将下水的铁甲舰引航。
“你的门生故旧,昨日还是士大夫,今日……”赵桓扔下一摞地契,“已是工厂股东了。”
王显忠剧烈挣扎,锁链哗啦作响:“贱业!这是逼士绅与工匠同流合污!”
“答对了。”赵桓俯身,在他耳边轻语,“等天下人都靠专利吃饭时,谁还会记得你王显忠?”
老臣突然僵住,浑浊的眼里倒映着皇帝衣襟下的蛊纹——那诡秘的蓝痕已蔓延至心口,却仍在缓慢消退。
“不可能……”他嘶声道,“噬龙蛊无药可解!”
“是不解。”赵桓直起身,“朕只是把它,变成了第十三项绝密专利。”
(4)深海棋局
泉州港的黎明,千帆竞发。
赵桓立在灯塔顶端,望着即将远航的探险舰队。每艘船都配备了新式六分仪、蒸汽辅助帆,以及……藏着第四代燧发枪的货箱。
“商船队按计划前往琉球。”沈墨汇报道,“曹氏的人已‘偶然’发现那张假海图。”
“水师潜伏在鬼涡外围。”萧夜补充,“只等天机阁的补给船出现。”
林妙默默递上铜匣,里面是父亲设计的“齿轮密钥”:“按陛下吩咐,仿制了十把假钥匙,会随商队流往各国。”
赵桓接过密钥,突然问:“知道朕为何执着于专利吗?”
众人沉默。
“不是为兵器。”他望向海天交界处,“是要让天下人明白——创新者富,守旧者亡。”
海浪拍岸声中,苏瑶的鲛珠耳坠突然泛蓝。
“起风了。”她轻声道。
那不是海风,是历史转向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