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贺明是我舅舅。\"
这个意外的转折让我和刘士虎都呆住了。慧聪继续道:\"我本名赵志聪,十二岁出家。舅舅失踪那年我十四岁,曾疯狂寻找过他。直到有一天,两个陌生人找上门,给我留下了这个...\"他指了指伤疤,\"警告我别再追查。\"
刘士虎的眼神变得锐利:\"所以你出家是为了...\"
\"躲避追杀,同时暗中调查。\"慧聪拉好僧袍,\"二十年来,我走遍全国追踪光明会的踪迹,直到三个月前发现他们重新在哈尔滨活跃。\"
我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贺明拿走了一本账本,会不会就是...\"
\"'井底的书不能湿'。\"刘士虎接过我的话,眼睛亮了起来,\"于长智说的那句话!\"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井房。现在,进去查看变得更为紧迫了。
\"我们需要破除这个阵法。\"刘士虎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把铜钱剑,\"但得小心,强行破阵可能会触发防御机制。\"
慧聪点点头:\"我来护法。\"他站到我们身后,双手合十开始诵经。随着经文声,一层淡淡的金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形成一个保护罩般的半圆。
刘士虎手持铜钱剑,在井房门前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咒,然后剑尖精准地挑向红绳的连接处。就在剑尖触及红绳的瞬间,一股黑烟从锁孔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啸。
\"别停!\"慧聪大喝一声,右手食指突然点出,一道金光如箭般射向黑烟人脸,将其击散。
刘士虎趁机一剑斩断红绳,铁锁\"咔嗒\"一声掉在地上。井房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腐朽和某种我说不上来的古老气息。
我的天蓬尺剧烈震动起来,同时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井底传来微弱的呼唤声,与昨晚梦中一模一样。
\"任珊?\"刘士虎抓住我的手臂,\"你脸色很差。\"
我摇摇头驱散幻觉:\"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慧聪上前一步:\"小心,里面的怨气很重。\"
刘士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我们三人先后踏入井房。里面空间狭小,中央是一口被木板封住的老井,井台上刻着一些已经模糊的符文。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明显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几枚新鲜的脚印通向井口。
\"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我指着脚印低声道。
刘士虎蹲下检查:\"不超过24小时。\"他抬头看向封井的木板,\"而且他们动过这个。\"
我们合力移开木板,露出黑洞洞的井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立即涌上来,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铁锈味。刘士虎打开手机闪光灯照向井内,光束只能照亮几米深的地方,井水漆黑如墨,看不到底。
\"怎么下去?\"我皱眉问道。
慧聪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绳子:\"早有准备。\"
我们将绳子固定在井房梁柱上,刘士虎自告奋勇第一个下去。他腰间别着镇魂铃,手持铜钱剑,动作敏捷地沿绳下降。
\"到底了!\"他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带着回音,\"水不深,只到膝盖。井壁上有个凹洞...天啊!\"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这里有具骸骨!\"刘士虎的声音变得紧绷,\"还有...等等,我找到了!\"
一阵水声和摸索声后,他喊道:\"是个防水袋!里面确实有本小册子!\"
我和慧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就在这时,我的天蓬尺突然剧烈震动,同时听到刘士虎一声惊呼。
\"什么东西?!啊——\"
一阵巨大的水花声从井底传来,紧接着是镇魂铃疯狂的响声。
\"刘士虎!\"我大喊着就要往下爬,被慧聪一把拉住。
\"别急!\"他厉声道,同时右手食指对准井口,一道金光射入井中。
井底传来一声非人的嘶吼,随后是刘士虎的咒骂声和铜钱剑的破空声。几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安全了!\"刘士虎气喘吁吁地喊道,\"拉我上去!\"
我们合力将他拉上来,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但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黄色的防水袋。
\"井底有东西守着骸骨,\"他喘着气说,\"不是贺明,是别的什么...更古老的邪物。\"
慧聪的表情变得凝重:\"先离开这里。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他们?\"我疑惑地问。
没等慧聪回答,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我们迅速收拾痕迹,带着防水袋离开井房,躲进附近的树林。几分钟后,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井房前,三个身着灰色制服的人下车查看。
\"光明会的巡逻队。\"慧聪低声道,\"我们得走了。\"
我们悄悄退入树林深处。回到车上后,刘士虎迫不及待地打开防水袋,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供品名录,1986-1989\"。
翻开第一页,我们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页面上整齐地列着几十个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日期和一个物品名称——\"左手小指\"、\"右眼球\"、\"心脏组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名字旁边都贴着一小块皮肤组织,上面烙着一个数字。
\"这是什么魔鬼行为...\"我感到一阵恶心
刘士虎快速翻动着页面,突然停在中间一页:\"看这里!\"
这一页的标题是\"特殊供品\",只有三个条目。第一个写着\"贺明,1989\/7\/28,完整魂魄(待提取)\",旁边是张天成的签名。
\"他们在收集身体部位和魂魄...\"刘士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为了某种仪式。\"
慧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比我想象的更糟。这不是普通邪教,这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闪过一连串陌生画面——黑暗的地下室、摇曳的烛光、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举起匕首...
\"任珊!\"刘士虎抓住我摇晃的肩膀,\"你怎么了?\"
画面消失了,我大口喘着气:\"我看到了...一个仪式现场。红袍男人...应该是张天成。他们在...在召唤什么。\"
慧聪和刘士虎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