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灵视中看到的那个红袍身影和那双可怕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管他有什么帮助,\"刘士虎坚定地说,\"我们都要阻止他。明天去仓库,看看能找到什么。\"
慧聪站起身:\"我先回寺里准备些法器。明早六点,在这里集合。\"
送走慧聪后,我和刘士虎坐在客厅里,各自沉默。窗外,一轮血月缓缓升起,给房间蒙上不祥的红光。
\"你的手...\"刘士虎突然说,指着我的手臂。
我卷起袖子,惊愕地发现那些符文在月光下变成了黑色,而且似乎在缓慢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刘士虎的伤口也是如此。
\"我们时间不多了。\"他低声说,眼神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恐惧。
我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决心。不管红光路27号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不管张天成在策划什么,我们都必须阻止他。不仅为了于长智,为了贺明,也为了我们自己。
窗外,血月被乌云遮蔽,房间陷入黑暗。但我知道,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深重的。
红光路27号仓库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阴森。这是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建筑,红砖墙皮剥落,铁门锈迹斑斑,周围杂草丛生。我们三人站在仓库前的小路上,慧聪的佛珠、刘士虎的铜钱剑和我的天蓬尺都已准备就绪。
\"感觉不太对劲。\"刘士虎低声说,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右臂上的黑色符文,\"太安静了。\"
确实,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四周一片死寂,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我手臂上的符文也开始隐隐发热,像是某种预警。
慧聪闭眼默念了几句经文,然后睁开眼:\"里面有很强的阴气,但...没有活人。\"
\"没有活人?\"我皱眉,\"那我们还进去吗?\"
\"当然。\"刘士虎已经迈步向前,\"活人没有,不代表没有线索。\"
仓库大门上挂着一把新锁,但难不倒刘士虎。他从包里取出一根细铁丝,几下拨弄,锁就开了。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古怪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打开手电筒,光束划破黑暗。仓库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堆满了各种老旧设备和木箱。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区域——那里被清空出来,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符号,与光明会的标志一模一样。
\"祭坛。\"慧聪的声音紧绷,\"他们在这里进行过仪式。\"
我小心地靠近那个符号,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仓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十几个身穿灰袍的人围成一圈,中央站着红袍的张天成。他手中高举一把奇特的匕首,刀尖滴着某种黑色液体...
\"任珊!\"刘士虎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扶住我摇晃的身体,\"又灵视了?\"
我点点头,将看到的景象告诉他们。
\"黑色液体...\"慧聪若有所思,\"可能是混合了阴血的媒介,用来增强仪式效果。\"
我们开始分头搜索仓库。刘士虎检查祭坛周围,慧聪翻看角落的木箱,而我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走向仓库最深处的一扇小门。
门没锁,里面是一段向下的楼梯。我犹豫了一下,喊道:\"我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刘士虎和慧聪立刻赶过来。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一起下去。楼梯很窄,墙壁潮湿发霉,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味道更浓了,让我胃部一阵不适。
地下室的景象让我们都僵在了原地。
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城市微缩模型,精确还原了哈尔滨的主要街道和建筑。每栋建筑上都插着一面小旗,旗上写着人名。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市中心的位置赫然矗立着一栋我无比熟悉的小楼——我童年时的家。
\"这...不可能。\"我声音发颤,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微缩模型。
刘士虎一把拉住我:\"小心,可能是陷阱。\"
但我已经挣脱他的手,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小小的房子。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指尖窜上脊椎,我的视野再次扭曲——
五岁的我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妈妈被绑在椅子上,一个红袍男人站在她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认得那个声音...张天成。\"你的命格特殊,是完美的媒介...\"他举起匕首,\"你女儿会继承你的能力,成为我们未来的'门'...\"
\"任珊!任珊!\"刘士虎拍打着我的脸,将我唤醒。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满脸泪水,浑身发抖。
\"我...我想起来了...\"我哽咽着说,\"张天成杀了我妈妈...用她做仪式...而我...我看到了全过程...\"
慧聪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所以你天生通灵的能力...\"
\"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刘士虎咬牙切齿地说,扶我坐起来,\"那个混蛋!\"
我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那个模型。每面小旗上的人名都对应着光明会名册上的\"供品\"。而插在我老家模型上的旗子写着\"林素心\"——我母亲的名字。
\"看这里。\"慧聪指着模型边缘的一圈奇怪符号,\"这是古阴文,记载着某种大型仪式的流程。\"
刘士虎凑近研究:\"'鬼门开,九阴聚,以门引路,迎吾主降'...\"他猛地抬头,\"他们计划在中元节当晚,利用这些'供品'的位置作为锚点,在整个城市范围内打开鬼门!\"
\"而'门'...\"慧聪看向我,眼神复杂,\"就是任珊。你母亲是媒介,你是门。张天成一直在等你能力成熟。\"
这个可怕的真相让我如坠冰窟。我手臂上的符文突然剧痛起来,像被火烧一样。刘士虎也闷哼一声,他的符文同样在发作。
\"我们得毁掉这个模型。\"我咬牙站起来。
\"不行!\"慧聪拦住我,\"贸然破坏可能提前触发仪式。我们需要先弄清楚全部计划。\"
刘士虎却有不同的看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建议直接烧了这鬼东西。\"
三人僵持不下,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