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突然剧烈震动,渗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万千金蝎。这些金蝎没有攻击众人,却纷纷爬上刘士虎的身体,在他道袍上组成完整的 “天罡正法” 符文。任姗这才明白,他小臂上的金片、胸口的疤痕、后腰的断脉印,全是为了此刻引蛊入身。当最后一只金蝎嵌入他眉心,刘士虎的眼睛变成纯粹的金色,口中念出的不再是道咒,而是《大乘妙法莲华经》的片段 —— 正是蝎子精在灵山偷学的经文。
“原来…… 你才是童子转世。” 慧聪和尚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手中的玉简残片突然与棺材共鸣,放出的金光将沈大军眉心的金印托起。金印在空中旋转,映出四百年前的真相:童子为救被压在三危山下的蝎子精,故意打碎玉瓶让她吞内丹,而燃灯古佛的玉简,是童子偷偷塞进她袖中的护命符。
就在此时,直播间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姗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采蝎人” 的连麦申请闪烁着蓝光,头像里的蓝牡丹正在滴血,每滴血液落在《山海经》插画的三危山上,都化作一只振翅的金蝎。刘士虎突然大笑,金蝎从他七窍钻出,在半空组成巨大的五雷掌印。“来得好!” 他手掌拍下,掌风所及之处,血池、槐棺、童尸全部化作飞灰,唯独留下沈母胸口的红痕,和刘士虎道袍上永不褪色的金蝎符文。
但任姗注意到,在飞灰落下的地方,长出了一株蓝牡丹。花茎上刻着细密的梵文,翻译成中文正是:“因果不空,轮回不止”。而刘士虎捡起地上的天师剑,剑身上新出现的纹路,竟与 “采蝎人” 头像里的三危山轮廓完全吻合。他晃了晃空空的酒葫芦,突然将葫芦口对准任姗的背包 —— 里面外婆的《蛊经》正在发烫,书页间夹着的干枯蝎尾,尖端开出了一朵极小的蓝牡丹。
“下一站,三危山。” 刘士虎打了个酒嗝,道袍上的金蝎符文突然亮起,照亮了他身后慧聪和尚手中的玉简残片。残片上原本模糊的字迹此刻清晰可见,写着的不是禁术,而是一句佛偈:“蝎尾生花处,童子再回头”。而任姗腕上重新接好的青铜手链,链身纹路正在变化,逐渐变成了 “采蝎人” 头像里那朵滴血的蓝牡丹。
沈宅四角的桃木钉渗出蝎涎时,刘士虎正将天师剑插进地面。剑身没入青砖的瞬间,整座宅子突然剧烈震颤,墙缝里渗出的不是尘土,而是密密麻麻的金色小蝎。这些蝎子足有拇指大小,每只背上都刻着《云笈七签》的残缺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奶奶的,这是‘北斗噬灵蝎’!” 刘士虎扯下腰间的龙虎山令牌,符文亮起的刹那,金蝎们竟集体调转方向,朝着他的道袍扑来。任姗见状,急得将天蓬尺狠狠砸向地面,尺身残留的北斗七星纹与金蝎背上的符文相撞,爆出一团刺目的紫光。紫光中,众人仿佛看到了四百年前的场景:燃灯古佛袖中的血经飘落,正巧覆盖在蝎子精身上,经文上的梵文如同活物般钻进她的皮肤。
慧聪和尚的念珠突然自动飞散,每颗珠子都化作金色的卍字,悬浮在空中组成防护网。然而,蝎子精的毒雾如同有生命般,绕过卍字网,径直朝着刘士虎涌去。毒雾中,隐隐浮现出如来碎裂的牟尼珠,七瓣珠子上的 “因果” 二字,此刻正被毒雾腐蚀得面目全非。
刘士虎大喝一声,祭出镇魂令。令旗上的龙虎纹突然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毒雾。可就在这时,沈母的身体轰然炸裂,脊椎骨化作无数节金色蝎尾,每一节都缠绕着燃灯古佛的玉简残片。蝎尾尖端的毒液滴落地面,瞬间腐蚀出深不见底的血坑,坑中不断涌出《大藏经》的残页,经文上的字迹正在被某种力量改写,“一切有为法” 五个字逐渐变成了 “万邪皆可生”。
“小心!她要借地脉重塑肉身!” 刘士虎将天师剑舞成一团银光,剑气所到之处,蝎尾纷纷断裂。但断裂的蝎尾并未死去,反而化作成千上万的小蝎子,顺着刘士虎的道袍缝隙钻进他的皮肤。任姗惊恐地发现,刘士虎的脖颈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与蝎子精相似的金鳞纹路。
村庄上空的毒雾愈发浓稠,最终凝成了一面巨大的 “迷魂幡”。幡面上,密密麻麻地绣着无数双眼睛,每双眼睛都映照着不同的恐怖场景:灵山桃林的大火、轮回井边的断缘剑、以及燃灯古佛翻开血经的瞬间。幡角随风飘动,扫过之处,地面瞬间长出了血色的藤蔓,藤蔓上结满了人头形状的果实,每个果实都在发出凄厉的惨叫。
黄小风手持天罡印,试图驱散毒雾。然而,当印上的符文与毒雾接触时,竟冒出了黑色的浓烟。浓烟中,缓缓走出一个身披蓝裙的女子虚影 —— 正是蝎子精。她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两团燃烧的业火,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低语,地面的血坑开始融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 “轮回井” 图案。井中不断涌出玉简碎片,每片玉简上的 “因果可改” 四字都在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刘士虎突然狂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又夹杂着一丝悲凉。“好一个因果可改!”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天师剑上,“龙虎山天罡正法,开!” 剑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虚影。七星虚影与地面的 “北斗注死” 阵图遥相呼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蝎子精的毒雾暂时压制住。
但好景不长,蝎子精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蝎子妖。蝎尾高高扬起,尾钩上的毒液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所到之处,地面寸寸崩裂,露出了底下的黄泉之色。慧聪和尚的一指禅功在毒液面前不堪一击,他的念珠被腐蚀得只剩下最后一颗,珠子上的佛像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