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吓的血色全无,上前将周平安扶起,怒道:“周景臣,你想让他死吗?!”
看到他犯病抽过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抱起他,就不怕他呛死吗?!
周景臣紧了紧拎着布鞋的手,眸底划过一抹无措:“我……我不知道。”
他是第一次看到周平安犯病,舒瑶怕他做噩梦,以前都会第一时间把他给赶走,所以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舒瑶绑住周平安的手,又用木棍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咬舌,而后低吼道:“借驴车,去卫生院!”
周平安要吸氧,再拖下去,就算哮喘好了,也是个傻子。
周景臣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全程,他的手都紧抓着鞋子没有松开。
舒瑶抱起周平安起身的时候,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她紧咬银牙,往上掂了掂才跑出去。
林思雨想到那双被紧抓的鞋,心里就好似扎了根刺,眸子一凛,也转身跟了出去。
……
卫生院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后,周平安终于吸上了氧,脸上的红疹也消了大半。
护士呵斥道:“你们做父母的怎么回事?过敏的红疹堵住喉咙引发的哮喘可是会死人的!”
周景臣和舒瑶的心都在周平安身上,这会儿听到护士指责,也都升起愧疚,没有反驳。
林思雨只得硬着头皮道:“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
周平安犯病时,学过一点医的她是想要去救的,但是她却犹豫了。
只要周平安死了,舒瑶和周景臣定然会有隔阂,那她就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
舒瑶讥讽的轻呵一声,林思雨怕是巴不得周平安死了吧!
她的讥讽让林思雨脸上有些挂不住,“舒瑶,你不是每天都逼迫平安喝药吗?为什么他过敏还这么严重?”
“还是说你故意的?就想用平安的病来困住景臣哥?”
话音落下,周景臣怀疑的眸光瞬间看向舒瑶。
他是相信舒瑶的,这么多年她为了调理平安的身体,吃了不少苦,但,他也知道,舒瑶对他有很大的占有欲……
舒瑶迎向他怀疑的眼神,心剧烈的下沉,周景臣还真的是,丝毫不掩饰不相信她这件事情。
舒瑶吐出一口浊气,回怼道:“你有病吗?不是你让她吃的花生吗?”
说完又看向周景臣:“你带他吃宫保鸡丁了吧?花生也没有挑出来吧?他吃了花生碎又吃了花生才会过敏,周景臣,他要是死了,就是你害死的!”
周平安最喜欢吃国营饭店的宫保鸡丁,她每次都会把花生米挑出来。
周景臣微顿,眸子满是歉疚:“我……我不知道。”
他以为会没事的,想着孩子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就没有……
舒瑶讥讽:“是不知道还是不关心?你也巴不得周平安死了给你们让路?”
“舒瑶!你别太过分!”林思雨怒道:“景臣哥是平安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害他?”
舒瑶嘲讽:“那他可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啊!”
说完便不再理他们,气氛瞬间有几分的僵持,舒瑶这会儿也才感受到脑袋重重的,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有些难受,她扭了扭身子,没有说话。
一直盯着他的周景臣看出不对劲,又想到了叫醒她时的状态,上前,命令式的语气道:“你回去,我照顾他。”
舒瑶睨了他一眼,再次讥讽:“我在这耽误你们柔情蜜意了?”
“行,我走。”
舒瑶怕过了病气给周平安,周景臣是亲爹,应该能照顾好他。
她站起来后,看向周景臣,提醒道:“明天别忘了去离婚。”
说完,没有一丝留恋,转身就走。
舒瑶光脚走到石子路上硌得生疼,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叹息一声摇头,这回去,脚要磨泡了。
她摇头爬上了驴车,刚上去就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她的鞋……
瞬间,舒瑶的心猛的一震,是周景臣拿的吗?
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
病房里。
林思雨趁机上眼药:“景臣哥,舒瑶太过分了,作为妈妈,竟然不陪在他身边。”
周景臣眸光微凛,声音不喜:“她不舒服,是我的疏忽,该我照顾他。”
林思雨微顿,心中不满,咬唇道:“我只是觉得……”
“好痒好痒。”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病床上的周平安就猛的拔掉氧气,伸出小胖手就开始抓脸,一边抓一边叫着好痒。
周平安此刻只觉得脸上有一百只蚂蚁在咬,又痒又痛,他闭着眼睛喊:“妈妈,我要妈妈……”
以前他犯病想抓的时候,妈妈都会一晚上不睡帮他减轻痛苦的……
周景臣大步上前,按着他的手,道:“平安,不能抓。”
“好痛好痛好痛。”
林思雨也上前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平安,听话,忍一忍。”
周平安被禁锢着四肢动弹不得,更委屈了,嚎啕大哭:“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妈妈从来不会让他忍一忍的,她会想尽办法减轻他的疼痛的。
林思雨有些尴尬,拿起一旁的水杯就要喂他喝水,但却被周平安全部给吐了出来,吐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裙子本就单薄,这会儿被吐了上去,露出里面若有若无的曲线。
林思雨顿生一计,委屈的靠近周景臣,弯腰就要蹭他:“景臣哥,我……”
她刚上前,周景臣就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火速的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冰冷的声音道:“去洗洗。”
看着盖在身上的衣服,林思雨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周景臣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等把他拿下后,她一定好好的调教他!
周景臣没有再看她,而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周平安,生怕他再乱动。
一晚上的时间,周平安闹腾了十几次,周景臣也被折腾的够呛,脸上写满了疲惫,也第一次觉得,带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舒瑶呢?她那么疲惫,第二天是怎么忍着去上工的?
生平第一次,周景臣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舒瑶。
……
和卫生院的鸡飞狗跳不同,舒瑶回去熬了一碗中药后就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起来了,将他们昨天没煮熟的米饭重新放进锅里,煮成黏稠的白粥。
虽然说嘴里不管周平安,但到底是她生的孩子,这是她的责任,再则,周平安每次生病后,第二天都会要喝白粥的,反正也要去医院,不如带着。
舒瑶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周平安的声音:“思雨阿姨,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可以叫你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