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是禁军!”
王时雍当机立断,飞奔逃入蜿蜒的小巷,用衣物裹住脸部贴着黑暗而行。
擒住赵煊的保长也是撒腿就跑,他身后反应迟钝的几个保甲民兵,还未能行动,禁军的手刀便划过他们身体,肠子像麻花一样被甩出。
几个民兵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
保长和王时雍已经靠着巷子窄而蜿蜒成功脱离禁军视野。
禁军骑马不方便追击,纷纷下马,拿出弓弩。
还是禁军们熟悉周遭,他们率先赶到声音嘈杂之地,王宗濋脸色涨红。
怒斥几个手下:“看清楚没有!”
“方才陛下的声音分明就在此处,找出那几个人!”
“是!”
禁军们神色焦躁,分头行动,钻入窄巷展开追击。
王宗濋愤怒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保甲民兵。
“奶奶的是保甲,这群垃圾我迟早砍光了!”
“金贼围城,净干下流之事!”
他提着刀窜入方才王时雍逃奔之处去。
保甲民兵们逃散方向太多,禁军几人围追堵截才抓住两个家伙。
这两个家伙年纪轻轻,被徐秉哲等人忽悠,藏着朴刀猫着腰埋头跑,正好在一个街角被撞上。
禁军扑住他们,疯狂揍了几拳,打得他们直求饶。
保甲平时训练都是偷懒,怎么能比上拉弓射箭的禁军精锐。
“跑什么!?”
“饶了我军爷爷!”身材枯瘦的少年哭喊。
“皇帝呢,老子问你皇帝呢!”
少年被打得怕了,如实告诉禁军:“跟我们保长走了,就是北边的巷子!”
时间要紧,现在惩罚他们为时尚早。
“砍掉他们左手!”
他们留下一个禁军执行,其他人继续北追。
两个少年大惊失色,忙起身,被留下来的禁军一脚踹翻一个,提着手刀就砍。
两条手臂飞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跑吧,随你们怎么跑,明日皇城司的官员自然会找到你们。”
禁军收刀,朝北跟去,只留下两人蹲在地上哀嚎。
“完了......一辈子都完了!”
街道内哀嚎遍地,为了追赶保甲民兵,遇见挡路的百姓也一脚踹开,巷子内实在太拥挤,他们故意窜入窄巷,挨个敲打门窗。
一路北去,咒骂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穿过巷子的王时雍刚进入粱门大街,视野开阔,立刻被箭矢稳稳命中大腿,摔倒在地。
他抱住大腿痛苦哀嚎,甚至哭出声来。
“啊——救我,来人救我!”
王时雍撕开衣袍,想要止住流淌的鲜血。
这一箭威力巨大,箭簇已经从大腿后侧贯穿至前面,血肉模糊。
王宗濋从黑暗的巷子口冲出来,怒气冲冲揪起王时雍的发鬓。
“我道是谁,原来是王相公,铤而走险,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吧?”
王宗濋怒目而视,言语尽是嘲弄。
这种人不值得尊敬。
“殿帅,殿帅!”王时雍苦苦哀求,“我是被徐秉哲胁迫如此,若是不从,他就要杀我全家,我......我不得已才如此,我告诉你他的算盘,快去皇宫吧殿帅!”
“皇帝在哪?”王宗濋显然不信他的鬼话,厉声询问赵煊的下落。
王时雍害怕到发抖,加上大腿的伤势,说话声音变得忽高忽低:“皇帝......皇帝被一个保长劫走,恐怕正往北边去。”
“要去哪里?”
“宫里,就去宫里!”
“你说徐秉哲,他在干什么?”
“他......他去胁迫太上皇,此时恐怕已经在宫里!”
王宗濋从这些只言片语当中基本知晓了大概计划,表情严肃,将王时雍摔在地上。
什么话也没说又给王时雍受伤的腿补了一脚,基本让他丧失行动能力,才丢下这个家伙去追击保甲。
一个晚上他也跑不掉,待会再让人来搜他。
众多救驾的士兵开始往皇宫周围靠拢,保甲民兵们的逃跑路线全被封堵。
几个想从南方逃离的保甲,被后续赶来的曹辅带领御龙神军擒住,他地毯式搜查而上。
帮禁军抓了被砍手砍脚丢在原地的保甲兵们,他们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
还有爬到巷子口晕厥的王时雍。
曹辅命人对王时雍进行“抢救”,就这么让他死掉,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保长环抱着赵煊一路狂奔,终于在体力耗尽之时来到皇宫大门之下,这里有接应他的手下。
都是老练的秃头保长,他们已经成功控制皇宫大门启闭,皇城司被太上皇勒令集中垂拱殿,由徐秉哲亲信掌控宫门。
保长气喘吁吁地将赵煊丢在西华门下,大声招呼门后的保甲帮忙。
“快......快请陛下入宫......只要入宫,进入他们的掌控,一切就结束了!”
没成想,又在这个放松的节骨眼再次出事。
赵煊在他被放下的瞬间暴起,挣脱保长虚弱的身体,又开始不要命地跑。
只要不进人皇宫,他就还有机会!
被人抱了一路都没有挣扎,赵煊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从西华门吊桥冲出去,高声呐喊。
“我在这儿,来人救驾!”
“求求,来个人吧!”
后方面色惨白的保甲民兵们一股脑冲出来开始抓捕。
为了胜利他们豁出去了。
管他什么皇帝,像抓猪一样全部上手就按。
十几个人围住赵煊一通乱按,又把赵煊制服,这次再无挣扎可能,四肢被众人擒住,抬着往皇宫赶。
皇帝威严尽失,大逆不道!
赵煊紧张到胡言乱语。
仿佛死亡就在前面!
“救命,救我啊——”
赵煊喊破了喉咙,远处终于传来响应他的喊叫。
护驾的禁军匆匆而来。
保甲民兵见状加速朝宫门赶。
双方在月下展开追击。
直到王宗濋出现,他拈弓搭箭,奋力一射,箭簇擦过赵煊的肩膀,射中扒拉赵煊手臂的保甲屁股,给他一个推背感,瞬间向前栽倒在地,整个队伍瞬间散乱。
“杀,全部给老子砍掉,看见黄袍了吗!”
王宗濋嘶吼。
“皇帝就在哪,护驾之功!”
禁军像打了鸡血一般,涌到吊桥上,见人就砍,保甲民兵哪里敢正面对抗禁军,一哄而散逃入皇宫。
其中两个保长还想要反抗,拿着短小的匕首挑战禁军,被砍成数段,极其残忍。
禁军们早憋了一股怨气,正巧拿他们出气。
王宗濋在一片血腥当中把赵煊抽出来,用身体护住,这等场面皇帝肯定无法直视。
他又极力安慰道:“官家,官家,臣护驾来迟!”
“没事吧,乱臣贼子,臣为陛下一个一个斩杀!”
赵煊被吓得牙齿颤抖,缓了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杀......全部给老子杀掉!”
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怒!
一个不留,都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