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年轻力壮,爱玩的年纪,怀疑皇帝出去干坏事也是正常。
赵煊理解。
但是......他要怎么解释啊?
赵煊挠挠头,有些羞涩又不知所措,动作忸怩。
朱琏气头上,怎么解释也无用。
许久,赵煊挪动脚步来到朱琏面前,摘掉她的冠帽,十分忐忑地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
瞬间两人都红了脸。
赵煊不敢保证这样对皇后也有用,但对他足够有用!
燥热的他双耳烫红,撇过头去驱赶女官。
“走走,朕要睡觉啦!”
女官们捂着嘴,散到台阶去。
“圣人,今晚就陪官家一晚,莫放官家出宫!”
女官们推搡着,朱琏小脸通红,怎么说也才二十四五岁,藏不住的娇媚。
皇帝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她。
朱琏也忘了来此是“兴师问罪”,竟跑出门去,留下一句话便随女官们离开。
“让官家好生休息,你们实在闹哄哄!”
不知怎么的,朱琏感到一股春心萌动,眼前这个人还是和她一起生了孩子的赵桓吗?
从神态动作上看,和她认识的那个软弱的丈夫十之七八不同。
众人散去后,赵煊笑着上了床,目前来看,前途是光明的。
......
靖康元年闰月初三,初晨,赤气亘天。
微弱的曦光穿透云层缝隙,落在满地的积雪上。
在太阳成功升起之前,五千精锐步骑兵已占据玉津园周围各主要阵地,并且防线一直延伸到宣化门前的园池、迎真宫等地。
宋军驻守在各个寺观,形成三条防线。
最后一条驻扎于玉津园的防线,属于张叔夜亲军,并且由张叔夜亲自镇守,全部披甲,其中一半是重甲步人甲精锐。
另外还有五百轻骑兵于广利门下待命,随时从侧翼支援。
城头弓弩手就位,炮座整装待发。
张伯奋镇守宋军第一条防线,侦察兵潜入雪原,在地平线处,发现金军游骑,不断朝南熏门张望。
金人探知宋军在玉津园严阵以待,看来他们昨夜的行动,已经引起宋人警惕。
可金军背后的指挥官并不想放弃于青城驻扎。
两军相互试探,金人骑兵只是稍微驱赶便又退回阵地。
而宋军就算是挑衅也未离开城门太远。
差不多正午,东边雪原出现满山的旗帜,滚滚而来的士兵掀起一阵浓雾。
金国西路军主力来到开封南壁,位于后方的纛旗异常显眼。
巨大如怪物的投石车从军队后方缓慢推到阵前,金人搬运炮石,朝南熏门前轰出第一块巨石,以示宣战。
那块巨石没能跃至城墙,重重砸在一座寺庙的大门前,呜咽一声,积雪摊开如浪。
“还击!还击!”
“还击,炮座开动!”
城下士兵一声又一声呐喊传递,最后由张叔夜发出攻击指令,城头宋军催动机器,炮石蹭的一声划破天际。
“举盾!”
宋军炮石未落地,金军已经催动更多炮座展开攻势。
如浪的石块从雪原腾空飞射,天空飘散的雪花被撕裂的风声碾碎。
盾牌无法正面阻挡巨石,用以防箭矢及零星飞溅的碎石屑,士兵们需要就地寻找掩体。
第一道防线很快陷入混乱。
后方坐镇的张叔夜眉头一皱,没有城墙据守,士兵们面对炮石毫无抵抗之力。
城头宋军催动的炮座,也够不着金军大营。
“传令,伯奋往前压,往前压!”
传令兵勒转马头,举着旗子飞奔而出。
双方的炮石对射,大多砸入积雪,在空旷的战场留下黑洞洞的坑洼。横在战场前线的寺庙,被少数几颗炮石摧毁围墙,砖石扑于道路,宋军步兵缓缓向前压,像大地上蠕动的黑色蟒蛇。
高举盾牌的张伯奋一马当先,高声疾呼:“压上去!”
“炮座准头不行,离开阵地!”
宋军冲锋嘶吼响彻原野。
南壁城头,燃烧的巨石被高高抛出,伴着浓浓黑烟,幸运地砸中金军阵地一架炮座,火球腾空而起,操作炮座的金兵悚然四散。
炮石上涂抹了石油,冰天雪地里想要扑灭费时费力,金军果断放弃燃烧的炮座,任其烧毁,总之损失一架炮座比损失会操作机械的士兵要好,炮座没了能强迫周遭汉人制造,攻城机械对金人来说源源不断。
张伯奋率领的宋军前锋越过寺观密集区,进入没有掩体的大平原,阵型很快因为飞射的石块发生散乱,分成数段继续向前。
“停止炮击!”
“停止炮击!”
宋金双方主帅很默契地命令大军停止投石攻击,金军轻骑从宋军两侧掩杀而来。
张伯奋听见炮声停止,止住军队:“长枪队,弩手就位!”
“他娘的轻骑,可看不起咱们了!”
随着金军轻骑接近,金人步兵鼓动着踏入飞雪,宛如钢铁长城涌来。
骑兵在旷野中展开冲锋,裹着飞雪骤然临阵。
神臂弩集中射击,恐怖的威力直接将前排轻骑扫入马下,配合着长枪踞阵,一阵人仰马翻,金人轻骑第一次冲锋尝试被击退。
紧接着重整旗鼓,第二次迎上。
张伯奋举盾挥舞大锤奋战,把宋军阵线牢牢钉在原地。
轻骑三次冲锋均无法破坏防线,收队后撤,金步兵迎上,短兵相接,双方展开激烈厮杀,残肢断手横飞。
积雪上摊开一滩滩热血。
后方令旗挥舞,张叔夜直接祭出自己的精锐骑兵,往战场开进。
“重骑,是重骑!”
同时待命的宋军轻骑从西边的地平线上出现,策马狂奔。
金人满以为宋人在野战上一碰就退,没成想这一次竟然派上精锐。
第一战就玩命吗!
金军阵中一位谋克勃极烈骂娘高呼:“宋人不入城,胆敢野战求胜!?”
“骑兵已退,落位稳住阵型!”
金人步兵欲要收缩阵型防御骑兵,张伯奋马上振臂高呼:“压上去,撞散他们!”
弩手后撤,举着大盾的宋军不顾敌人飞矢,义无反顾撞入敌阵。
宋军紧紧咬住金军,撤不得也进不得。
“奶奶的,宋人疯的!”
“取金贼首级,向皇帝领赏!”
宋军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忽然掀起大浪,士兵们挥舞狼牙棒和金人拼杀,士气大盛。
金人固阵,展开冲锋的宋军轻骑没入激荡的风雪,迎头撞上金军盾牌长枪。
如同金人轻骑一般,连续两次冲锋,均无法破开金军战阵,便摇旗后撤。
此时,勤王部队精锐的重骑加入战场,凌厉的寒风裹着漫天尘和雪拍打在他们银光闪闪的铠甲上,浴雪的战神猛敲金军阵地。
张叔夜直接祭出的底牌,让金人步兵猛安谋克们战栗。
“奶奶的,是重骑,重骑!”
“宋人疯了!”
“收缩收缩,没马打什么仗,骑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