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千万别当甚么遭罪的使者,特别是李荐山他这种话特多的家伙。
若不是肃宁寨内一群汉人怕得要死,推他出来,否则他现在已经独自北逃了,谁还在这个鬼地方待着!
狗屁挞懒一到河间,又开始抓壮丁,一边要兵,一边要使者,李荐山觉得,还是使者好一些......至少不用去和自己同胞刀剑相对。
李荐山内心暗骂金人,又把韩世忠骂了一顿,那表情极其丰富,被韩世忠瞧见。
“你嘀咕个什么呢!”
“什么?那金贼真不是人,韩将军,我决定投宋!”
李荐山满脸真诚。
“呵,你是怕俺杀了你,二太子不救你?”韩世忠笑道。
“那倒不是,跟谁不是跟,实不相瞒,我是宋人呐,只是被金贼抓住,不得已投降,心向大宋,忠心可鉴!”
“臭小子,话密了,你如此说俺就会放了你么,别白费功夫。”韩世忠按住他肩膀,让他乖乖待在特地为他设置的营帐内,“最好别动歪心思,刀剑无眼。”
韩世忠带着挞懒的和议信件,甩手离开,帐外负责看守的士兵顺势将帘布挑下,隔绝一切。
李荐山脸部抽搐,捶胸顿足。
“真投降也不给啊——”
......
和议信件被送出去,金人满以为宋人正在考虑,双方两天之内都没有任何动作,相安无事。
这两天内,韩世忠摸清了河间府城下金军具体分布,如今只欠东风。
可是......那东风却迟迟不见。
两天的宝贵时间过去,刘浩的先头部队都没有出现!
韩世忠不得不考虑一个严肃的事情,刘浩这个挨千刀的迟到!
延误一两天就意味着金人援军更进一步,韩世忠可拖不得。
别人靠不住,便只能自己上了。
接了个康王真是上了天!
这场仗要是输掉,韩世忠绝对饶不了他,当机立断,韩世忠下达命令,大军部分镇守肃宁寨,等待刘浩所部消息,其余全部开往河间府城下。
五千义军同样随队出发,时刻听候调遣。
韩世忠调集一万五千精锐,于三月初七日午后渡过滹沱河,兵锋直指河间府下金军大营,引起各路侦查的金军惊讶。
金军将河间府围了三层。
靠近城池的那一层属于精锐,每天都要进行轮换攻城。
而最外头的那一层,反而是汉人居多,由女真谋克猛安指挥,他们修建大量营砦,开挖了无数条壕沟,在营砦里还做起了生意。
汉人在里边开了市集,仿佛和河间的战事根本不相干。
其实也侧面反应围困河间的时间真是太久了,外围汉人军队和百姓早就打成一片,该上班时候上班,该休息时候也要休息,女真人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外围第一道防线非常松散。
韩世忠的计划,还是一天之内攻破,拆毁金军各种营砦。
金人主力部队,已经从南门瀛海附近调至西门,只要韩世忠冲破他们三道防线,联合河间全体守城人员,驱赶金人不成问题。
当然,战争不会如预料一样顺利进行。
挞懒不会眼睁睁看着韩世忠攻破自己的防线,也不会给河间府城内士兵松懈机会,他会不会用精锐展开一次决战,不可预料。
总之,韩世忠做好了所有准备。
大量战车随军抵达战场,宋军浩大的声势让营砦内游荡的汉人百姓四散逃开,混乱一片。
金人猛安紧急指挥士兵据守壕沟,抵挡宋军的第一波攻势。
韩世忠骑马了望战场,身边的骑兵跃跃欲试,有人询问:“步兵填壕车动作很快,三道壕沟不久便是大道,统制,诸位骑士难耐矣!”
无数汉人百姓从营内脱逃,和金兵混到一块。
骑兵展开冲锋,一部分平民百姓必定受到冲击,但是......第一道防线也会顺利告破的。
韩世忠蠕动嘴唇:“孙世询,轻骑立刻启动,冲破金贼壕沟,不惜一切代价!”
风声呼啸,大战一触即发,北方的大地一马平川,站在高处的韩世忠能将金人第一道防线的营砦尽收眼底,无边的风沙开始弥漫,宋军轻骑出阵,随着众多步兵开始推进。
填壕车的扎地声宛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各级统制官怒吼着:“前进,前进!”
“用最快的速度填平,将金贼杀光吧!”
攻势浪潮随着呐喊怪叫,一势一高。
然而与此同时,刘浩在哪?
......
正在永宁军境内悠哉悠哉地渡河。
大部队搭建浮桥,一队一队不紧不慢地渡河。
刘浩给康王赵构配了车驾,还能遮阳,谄媚地待在康王身边骄傲地炫耀他的铜面具。
一会戴上,一会摘下,逗的赵构眼冒金星,在车架上闹腾:“我也要,我也要!”
“刘统制,给我造一个!”
刘浩骑在马背上,摊开双手:“大王,军中一面,就是主帅,用以指挥诸军,稳定军心,若是大王戴上岂不是众矢之的,会被金贼追的。”
“啊,那么可怕?”赵构皱了皱眉,“行吧,到了河间,刘统制怎么安排兵力?”
“大王放心,我的精锐全在大王身边,我也会时刻注意大王,就放一百个心吧!”刘浩信誓旦旦地说,将铜面具别在马侧。
“好好好,刘统制,我相信你。”赵构嘿嘿一笑,“还要多久抵达肃宁寨?”
“多久?”刘浩回答,“很快了,慢些过去,韩世忠自会打理好一切,到时候大王直接住进衙门。”
在刘浩身边观察大军渡河的岳飞脸上有些担忧,行军速度慢了至少一天时间,这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作为刘浩亲卫兵,他问道:“统制,行军速度还可加快。”
“想必韩统制已经拿下肃宁寨,尽早会合商量下步计划。”
刘浩挠了挠耳朵:“知道了,慢一天不是大事,正常速度行进,没了我,他韩泼皮敢兵发河间么?他不敢的。”
岳飞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再说话。
就一天时间,韩世忠不会急这一天吧?
岳飞沉思之际,赵构在车驾上忽然喊道:“等等,你就是那个斩杀塞剌的小子?”
“对,是我的部下!”刘浩抢答道。
“厉害啊,厉害!”赵构眼冒金星,“此去河间,不得再拿一个猛安人头?”
刘浩仰头大笑:“有大王坐镇,得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