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只要魅影的发展刚现曙光，她就能暗中使绊子。让苏瑶完不成对赌协议中那个几乎不可能的盈利目标——一个月内盈利暴增百分之七十。到时候，她柳如烟名利双收，坐享魅影崛起的红利，而苏瑶，只会是她成功路上最顺手也最没用的踏脚石罢了。
她压下那丝狠厉，换上被误解的委屈模样，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无奈：“瑶瑶，你要非这么想我……我也没有办法。”她幽幽叹口气，目光“真诚”地看着苏瑶，“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苏瑶嗤笑一声，指尖不耐地敲击着光洁的会议桌面：“免了，我怕你这种人签了字，污损了魅影的投资价值报告！”柳如烟被噎得满脸通红，声音尖锐起来：“苏瑶！”苏瑶冷冷抬眼，眸中厉色更盛：“有事？”柳如烟的气势瞬间溃散，她攥紧了拳头，又慌忙松开，手指状似不经意地理了理智能手表表带，调整着表盘的角度。“我……我知道错了，当初不该抢林宇，”她挤出几滴眼泪，“除了林宇，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公开道歉、停职，甚至……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跪下！”说话间，手表屏幕悄然亮起微光。苏瑶敏锐地捕捉到表盘调整方向正对着自己。——录音功能？还是同步传输？想留下我‘咄咄逼人’甚至‘索要补偿’的证据？“哦？错？”苏瑶身体微微后仰，靠向椅背，似笑非笑，“那你说说，具体错哪儿了？我好……斟酌一下？”
“我……我之前抢你男友是不对，可我也没真的伤害你啊，你能不能不追究了，让我做魅影的品牌挚友？”“我真不是为了那点代言费，是想弥补你，不想咱俩的误会更深了……”柳如烟眼眶泛红，嗓音带着刻意讨好的颤抖，身体微侧，确保腰带纽扣的角度正对着苏瑶精致的侧脸。苏瑶看着她那副比橱窗里假人模特还假的悲情姿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省省你的台词。”苏瑶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骨瓷杯，眼皮都没抬一下，“再说下去，这层楼的名贵地毯怕都要送去干洗了。”柳如烟一下子没听明白：“啊？”苏瑶这才抬眼，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因为你虚假的眼泪和口水，太脏，污染空气。”再一次被当众扇脸羞辱，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喉头的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提醒自己目的尚未达到——藏在腰带里的微型镜头正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瑶瑶，我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她努力挤出更卑微的语调，“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点头，就算让我跪下来舔干净你的鞋底我都愿意！”“只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代表魅影，帮公司做点宣传，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绝不反悔！”苏瑶放下茶杯，清脆的一声响，仿佛敲在柳如烟紧绷的神经上。“哦？什么都愿意？”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柳如烟忙不迭点头，泫然欲泣：“是！只要你肯原谅我，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要我这条命！”她内心却在疯狂叫嚣：拍！都拍下来！等我成了魅影的代言人，洗白翻身，今天你让我承受的一切，我要你百倍偿还！把你高高在上的样子，连同这侮辱的要求，一起曝光出去，让你身败名裂！苏瑶看着眼前这个自寻死路的蠢货，眉梢轻轻一挑，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近乎残忍的兴味：“好啊，那你就穿着这套精心准备的‘道歉’战袍，”苏瑶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柳如烟身上那套华丽到扎眼的亮片礼服，“站在星辉商场一楼的环形广场正中央，举着喇叭，大声朗读你所有社交平台小号上，发布过的、骂我是‘土包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些精彩评论。”“什……什么？！”柳如烟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些恶毒至极、用小号精心发布、以为天衣无缝的诋毁……苏瑶看着她骤变的脸色，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纯洁又恶劣：“没让你送命，也没让你去舔鞋底，”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只是让你当众把你自己——亲手泼出去的脏水，喝回去而已。”“怎么，不行吗？”
“不行就滚吧！”
柳如烟攥着手中的清洁剂瓶，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看向苏瑶——那位倚靠在锃亮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正慢条斯理涂着昂贵口红的女人，然后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我去清理VIp男宾室，你说到做到。”
不就一间厕所么。
她戴上一次性口罩和帽子，厚重的镜片再遮去半张脸，谁能认出她是曾经站在舞台中央的柳如烟？
至于那身“特别的工作服”？
她大不了……想办法在里面套件紧身的打底衫！总不至于真真空上阵。
苏瑶抬起描画精致的眼尾，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抬手接通了内部通讯：“Vicky？去精品橱窗，给我取那套‘月蚀’系列的特制服务旗袍过来，要快，送到男宾室门口。”
“月蚀”……柳如烟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听说过那套衣服，是会员们私下戏称的“皇帝的新旗袍”——侧衩直开到大腿根部以上，后背几乎全露，前胸用料更是吝啬得惊人，仅靠两条细如蛛丝的肩带勉强维系。
这跟只系了根绳有什么区别？
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燃烧，但柳如烟生生压了下去，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妹妹，衣服……我自己去换吧。”
“呵。”苏瑶嗤笑一声，挂了通讯，红唇吐出冰冷的字眼：“柳如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的人现在在哪儿擦马桶，你自己清楚。”
苏瑶！”柳如烟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你真的要这样羞辱我吗？我……”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被会所彻底扫地出门，好心给你个挣表现的机会。”苏瑶打断她，脸上适时地浮起一层虚伪的忧虑，声音放软，带着股为她着想的亲昵，“外面多少人盯着你这位置？妹妹帮你挡了多少次刀，你知道吗？”
柳如烟死死盯着苏瑶那张妆容完美的脸，心却在冰冷的算计中沉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