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整。
一名穿红色t恤的男生蹑手蹑脚排到江雪珑队伍里,旁边穿粉色连衣裙的女生瞄了他一眼:“你排错了吧,莱斯利队伍在隔壁。”
他沉默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风继续吹》和一张《傻女》拿在手上,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粉色连衣裙女生笑了:“哟~双担粉呐!但看你穿的衣服,明显更爱莱斯利多一些哦?”
男生欲言又止,选择继续沉默。
终于轮到他时,他快步走上台:“江小姐……”他挠头,“我女朋友是你的死忠粉,但她今天要上班,逼我来帮她排队……”
慌乱中,他递给江雪珑的竟然是《风继续吹》,就在他要拿回这张专辑时,被江雪珑眼明手快地按住了。
“别动!我突然有个好主意~”她眯起眼,“邪恶”地笑了,抬笔唰唰地在张国容的专辑封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把专辑还给他,潇洒道,“把我那张拿给莱斯利签吧~”
男生目瞪口呆地捧着签了江雪珑大名的《风继续吹》,如人被夺舍一般挪步到张国容桌前,递上《傻女》专辑。
张国容瞪大双眼,立马问了男生前因后果,于是也在江雪珑的专辑封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他觉得好玩,干脆把两张专辑并排拼在一起,抬头问男生:“你和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男生一愣,连忙回答:“我叫陈俊豪,我女朋友叫杨慧玲。
张国容抬笔在两张专辑边缘写下二人名字,然后在专辑中缝处画了一个爱心。
他把两张专辑还给陈俊豪,笑着说:“要是陈俊豪和杨慧玲结婚了,一定要想办法让我知道哦。”
陈俊豪被江雪珑和张国容这一连串的操作打懵了,一时忘了自己是谁粉丝,他下台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我爱雪容花!”
场内一千多号人面面相觑,还是江雪珑最先反应过来:“雪容花?江雪珑的雪,张国容的容,一起走花路的花吗?”
台下粉丝听明白之后纷纷喊了起来:“雪容花!雪容花!”
甚至有国文优秀的粉丝现场即兴编撰了一句口号:“雪容花开,香气自来!”
双担粉立马有了归属感,迅速接受了这个cp名和cp口号。
江雪珑福至心灵,拿起话筒轻轻唱了起来:“Edelweiss, edelweiss……”
没有伴奏,没开混响,她的声音像一泓清泉,在利舞台的穹顶下静静流淌,仿佛真的有一朵雪绒花在晨光中缓缓绽放。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台下原本嘈杂的粉丝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纯粹。
张国容原本正低头签名,笔尖在纸面上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三米的距离,落在江雪珑的侧脸上。没有犹豫,他拿起话筒自然接上:“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月光下的海浪,轻轻托起她的旋律。
没有排练,没有预演,却默契得像合作了千百遍。江雪珑的嗓音清亮如雪,张国容的声线温润如玉,一高一低,在空气中缠绕攀升。
台下,粉丝们屏住呼吸,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境。有人不自觉地捂住嘴,眼眶微红;有人眼神放空,任由旋律带着思绪飘远;就连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站在原地,静静聆听。
最后一句:“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落下时,整个利舞台陷入短暂的寂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然后……
掌声如雷,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粉丝们激动地站起来,有人高喊着两人的名字,甚至有人偷偷抹眼泪。
江雪珑低头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签名笔。张国容则故作淡定地继续签名,只是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心情。
台下,陈俊豪呆呆地站着,手里还攥着刚签完的专辑。他喃喃自语:“杨慧玲……你今天没来得后悔一辈子。”
上午10点整。
一名穿中学校服的男生上台后突然向江雪珑单膝跪地,稚气的脸庞一本正经:“阿珑,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娶到你?”
全场哄笑中,江雪珑签好名字,顺手把专辑扣在他头上:“等你会考拿第一名先啦!”
上午11点整。
一名穿粉色旗袍的女生递上一盒自制点心,江雪珑正要签名,却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甜香。
“这是……蝴蝶酥?”她掰了一小块尝,眼睛瞬间亮起,“同中环「龙景轩」的味道一模一样!”
女生得意地笑:“因为我就是龙景轩的点心师傅呀!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努力飞,小蝴蝶也可以从香港飞到戛纳。这句话对我影响很深远,所以我今天特意做了蝴蝶酥给你吃。”
江雪珑一拍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句狠话:“好,我要是不再去一回戛纳,我都对不起你这盒蝴蝶酥!”
当利舞台中央巨大的电子钟跳至12:00的瞬间,会场内回荡起12声钟响。
会场外的摊位立马竖起“活动结束”的公告牌,工作人员逐一安抚着没能买到专辑进场的歌迷。
而场内的歌迷纷纷屏住呼吸,翘首以盼这场持续一个半月的“双子星战役”的最终结果。
全港所有音像店截止到12点的实时销售数据正在逐一统计、汇总到文星唱片,陈舒芬守着利舞台的传真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当然不在意江雪珑和张国容这场销量对决谁输谁赢,她在意的是能不能在3分钟内收到好消息——文星唱片旗下唯二的歌手,加盟后的第一张专辑,双双拿下「钻石唱片」。
突然,传真机开始疯狂吐纸。陈舒芬抓起仍在发烫的报表,眯眼看向最后一行油墨未干的数字——
张国容:500,127张
江雪珑:500,120张
七张。
江雪珑以微小的差距落败。
但这个结果却是江雪珑和张国容的双赢。
不,是三赢!
文星唱片从此不再是刚开业的“小作坊”,而是拥有两位巨星的“大厂牌”!
当陈舒芬把报表上的数字投到利舞台大屏幕上之后——
红色阵营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粉丝们把应援棒抛向空中,高喊“莱斯利赢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但是,只差七张喔!”随即变成集体倒吸冷气的声音。
粉色阵营先是死寂三秒,突然有个穿校服的男生跳上椅子:“阿珑输七张等于没有输!全港谁还卖过50万张碟吗?阿珑赢大了!”全场瞬间被点燃,齐声喊道,“钻石女王江雪珑!”
只有双担粉此时最快乐:“嘿嘿,马上就可以看到阿珑在庙街摆摊为莱斯利打call了,我得赶紧去现场占据有利位置!”
而此时,同样一直在等待结果的全港媒体也炸锅了。
《东方日报》守在利舞台外面的记者一得到消息立马跑到公用电话亭:“头版换稿!新标题《七张定生死!张国容险胜江雪珑,文星唱片成最大赢家》——要加粗体!”
《明报》文艺版主编拍案:“快约乐评人写《双星对决书写历史,从钻石唱片看香港乐坛文艺复兴》,重点分析两人唱腔如何互补!”
八卦周刊《壹周刊》最狠:封面放了木婉清手拿短刀照片,配字“输七张?江小姐今晚暗杀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