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梯里寂静了三秒钟。
“什么不要。”
年轻男人拉着顾繁，想要半推半就地把人推下电梯。
顾繁底盘很稳，对方愣是没有拉动他分毫。
“我先来的...”
顾繁打心底里不想让。
面试第一天迟到，多少对面试官有点不尊重，再说了，他迟到有事，这几个啤酒肚迟到又没事。
“............”
年轻男人拽不动顾繁，只好赔笑道：“那个...我下去，经理总监你们先上去。”
他说完就愤愤地下了电梯。
电梯恢复运行。
只不过电梯里那几位部门总监和经理，都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顾繁。
但顾繁倒是没察觉，反而心里很高兴，季云鹤的话真的有用。
平时他因为社恐、怕给别人增加麻烦，面对这种事都是忍让，刚才虽然紧张，但他逼着自己迈出了一小步，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
叮——F3
终于，到了面试室所在的楼层。
顾繁挤出电梯，按照地址找到了面试所在的区域，一共两个单独的屋子。
因为顾氏的门槛很高，即使在新的一年招聘的时候，人也不多。
很快，顾繁看到前一个人出来，立刻走了进去。
他将简历放在了三个面试官的桌子上，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事先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全都背了出来，三个面试官却只盯着顾繁的出生年月看。
“00后...”
三个面试官面面相觑，用顾繁听不见的声音窃窃私语。
“不是说00后饱和了吗？这人怎么进来的？”
“听说顾大小姐派人来知会了一声，说会有个00后的男生过来，让我们先把人招进来。”
“相好的？”
“看着像...”
其中一个面试官轻咳一声，看着对面坐着的小白脸，微微一笑道：
“欢迎你加入顾氏，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
顾繁心想，还好没问什么问题。
“可以去设计部A组报到，会有负责人带你的。”面试官说。
“好的。”
顾繁快步走出去，在门口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跳，然后去了设计部。
刚到设计部所在的楼层，映入眼帘便是如同菜市场般的混乱场景。
早八时间，A组内的员工忙得不可开交，有些还带着洗漱用品，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的精神都紧绷了几分。
“实习生？”
一道声音拉回顾繁迷茫的思绪。
“是。”
顾繁看过去，不由得一怔。
坏了。
小高。
“我是高庆，A组副组长，今早我们刚见过。”
高庆揽过顾繁的肩膀，指着角落的工位，“看见那个女生了吗，你坐她旁边的位置吧。”
他没想到，顾繁能被分到A组。
“好...”
顾繁点头，走到那个工位上，看到右手边坐着的女生一直在做图。
啪。
回过神，一摞方案落在他桌边。
“先把这几个方案做了吧。”高庆说。
“好...”
顾繁推了推眼镜，感觉还是有些困，于是先站起身去了茶水间，跟着其他人，顾繁找到了咖啡机。
煮了一杯咖啡后，他端着咖啡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然而，越小心，越出问题。
顾繁刚出茶水间的门，光低头看咖啡了，结果撞上了转角过来的同事小魏。
“对不起对不起...”
顾繁及时后退，这才没有烫到人。
“看着点啊大哥...刚开工就让我放假？”
小魏惊魂未定，快步绕道离开。
暂时只会道歉的顾繁，只能端着咖啡坐回工位上。
打开其中一个方案，顾繁看着里面的设计需求。
【新年新气象，各组需提交一份蛇年组内墙上海报，主题不限，为提高团队积极性，取用后的海报将作为新年装饰展示在工作区...】
顾繁看了眼四周的墙上，果然是空的。
他翻了翻其他的方案，居然也是类似的需求，除了图，还有字体设计，全都是给公司做装饰的杂活。
“............”
顾繁沉默片刻，觉得杂活也好，起码看起来不太费脑？
“小高给你的？”
忽然，身侧一道软萌可爱的声音传来。
几乎同时，对方的脑袋探到了顾繁所在的区域。
“嗯...”
顾繁这才打量了一下身侧那位同事，乱糟糟的头发在侧面扎了个丸子，看起来像个萌妹？
“你这杯可以给我喝吗？你再去煮一杯，作为交换，我帮你做几个方案。”萌妹说。
A组的工作区已经安静下来了，全都准备好后按部就班地坐在工位前工作，身旁萌妹的声音不小，可以说有些影响到其他人了，但是没有任何人提醒。
“好吧...”
顾繁看见那萌妹拿走了几个文件夹，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毕竟对方都说帮他做方案了，煮个咖啡而已，他倒是没法拒绝。
他这次打完咖啡熟练地看了看前面的路，把咖啡稳稳地放在了萌妹桌上。
“挖草！”
正在看方案的萌妹突然口吐植物。
“我真的会谢——”
她看着方案大声地自言自语，然后用电脑做着图。
顾繁坐在工位前，以为对方终于要安静下来了。
然而下一刻，
“鞥(牛叫)......”
萌妹发出思考的声音，然后鼠标点点点。
“我嘞个豆豆豆豆豆！”
“............”
顾繁大脑一片空白，然后默默戴上了耳机。
“你听什么呢？”
萌妹探过头来。
“没听什么...”
顾繁又默默摘下耳机。
一上午的时间，他强忍着聒噪，海报还剩最后一个。
【能够体现公司工作氛围的，画面简洁明了...】
顾繁一时之间没有灵感。
叩叩！
突然，高庆不知何时走到他工位旁，敲了敲桌子，对顾繁道：
“下午两点半，我们组有个会，在三号会议室。你，准备一下会议饮品。”
“？”
顾繁一怔，“...我？为什么？”
“开工第一天，各个部门都开会，负责人忙得焦头烂额，人手不够，我们A组开会，就我们帮忙准备，你新来的，工作又不多，就你准备吧。”
高庆说完，不给顾繁拒绝的机会，嘱咐道：“万总喜欢喝茶，苏总监喜欢咖啡，柳经理喜欢果汁......再来一点能单手拿着吃、不脏手的食物，开年第一次会议轻松一点。记住了吧？好好干。”
“............”
顾繁脑袋上方好像冒出来一个加载符号。
高庆又走到顾繁身旁那个女生的工位边，换了个语气：“那个...柚柚，你今天怎么没让我给你煮咖啡啊？下次这种事找我就行。”
“栓q。”
苏柚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做着电脑上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