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谨言看了一眼何晏明,“把鉴定报告放在书房吧,车祸的事呢?有发现什么吗?”
“是,暂时只发现车祸的弯道附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但并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分析。”助理回道。
“有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贺谨言挂断电话。
沈凌意听得有些着急,只要他问一句助理,他就能发现那个浮萍是假冒的,她根本不是自己!
一旦抓住浮萍,她背后的人不就顺藤摸瓜地找出来了吗?
但不管她心情如何急切,贺谨言似乎根本不关心了,他关掉手机屏幕,神情凝重,“这次的车祸确实是人为的。”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谨言,千万小心。”何晏明嘱咐道。
贺谨言在医院住了两天,确定他身体没有问题后,他彻底将办公室搬来了病房。
每天他就一边守着沈星月一边办公,医院的医生护士无不羡慕沈星月,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要是以前的沈凌意,也会羡慕得发疯,但现在她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她心里已经毫无波澜,好似房间里的是两个陌生人。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更令她感到兴奋的事,沈星月的护身符在车祸的时候弄丢了。
这一次,她一定会谨慎地对待沈星月,就像对待一个来之不易的“珍宝”。
这天夜里,沈星月醒过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贺谨言。
“谨言?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贺谨言笑着安慰她,“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医生快步走了过来给沈星月做检查,“沈小姐恢复得很好,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贺谨言彻底放心,他握着沈星月的手,眼里柔情似水。
“你真的吓坏我了,我真想把你囚禁在家里,让所有危险都离你远远的,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你是想金屋藏娇吗?”沈星月心里喜滋滋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嗯,你是我的娇娇儿,娇娇儿,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贺谨言温柔地问道。
沈星月轻轻嘟起了嘴,“腿感觉麻麻的,而且脸上火辣辣地疼,有镜子吗?我想看看。”
“你的腿骨折了,不过你放心,过段时间就愈合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贺谨言取来化妆镜递给沈星月,“脸上只是有些擦伤,不会留疤的。”
沈星月接过镜子看了看,有些沮丧,“丑死了,我的脸要是再也好不了了,你还会爱我吗?”
“当然会。”贺谨言不假思索地答道。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凌意冷笑着摇了摇头,姐姐是忘了吗?之前他看到她肚子上的伤疤,厌恶得饭都吃不下。
似乎是真的忘了,沈星月甜蜜地笑起来,将镜子扣在一旁。
“谨言,我想上厕所,你能扶我过去吗?”沈星月娇羞地问道。
“当然可以。”
贺谨言将沈星月一把抱起来,沈凌意乘机把镜子翻过来。
等沈星月上完厕所回来,一眼就看到了明晃晃的镜面,她皱起了眉,轻轻咦了一声,把镜子又扣了过去。
沈星月这几天非常快乐,她和贺谨言似乎又回到了热恋期,他无时无刻地陪在她身边,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她,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幸福极了。
但唯独有一件事,让她很是困惑。
最近她的东西,老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刚刚整理好的衣物,只要一不留神也会变得一团糟。
而且,晚上她老是觉得有人趁她睡着偷偷拔她的头发,每天早上醒来,她都能看到枕头旁掉了一大堆头发,头皮也又红又疼。
最重要的是,她的护身符不见了。
她不禁害怕起来,她将这些事告诉贺谨言,但他每天忙于工作根本留意不到这些细节。
他只是安慰她,可能最近精神压力太大,记性不好了,所以才会疯狂掉头发。
她想在病房里安装一个监控证明自己,但贺谨言的工作有很多需要保密,他根本不允许,连父母也不赞同,让她别胡思乱想。
父母有这样的想法她能理解,可是贺谨言明明和她一同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他怎么可以轻轻松松地说她只是精神有问题?
沈星月渐渐开心不起来了,她越来越焦虑,就好像有个东西在慢慢地吸走她生命中的色彩,最后她的世界将只剩一片黑白。
难道真是自己精神有问题?沈星月也不禁怀疑起来。
贺谨言给她约了精神科的医生,一开始她很抵制,后来她的头发越掉越多,贺谨言也从不在意变成每天给她买护发产品。
她知道,要是她变成一个秃子,他肯定会抛弃自己。
所以她还是去看了医生,结果出来时,贺谨言明显松了一口气,检查结果显示她患有严重的焦虑症和轻度抑郁症。
沈星月有些迷惘,真的是这样吗?原来自己真的病了?
医生给她开了药,她吞下药片满心希望她会越来越好,她却不知道,在她身边有个她看不见的东西在放声大笑。
连续几日的高温天气后,一场磅礴大雨说下就下,冰凉的雨丝带走了空气中的暑热,沈星月推开窗,伸出手感受这难得的凉爽。
“别淋感冒了。”贺谨言看见她的动作急忙把她的手捉回来。
沈星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现在是八月,怎么会感冒。”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贺谨言拿纸巾擦掉她手心的水渍,“乖,我还有份文件要看,你自己玩一会儿。”
沈星月点点头,拿起梳子开始梳头,最近她的头发好像掉得少一些了,她拿起镜子仔细打量,再掉下去到时候举办婚礼她只能戴假发。
正左右打量着,沈星月突然发现今天是真的凉快呀,连镜子上都有一层她吐出的雾气,将她的脸慢慢模糊。
沈星月伸出手刚准备把雾气擦干净,空气中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笔一画地在镜子上写下“姐姐”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