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部司马有别于军司马,堪称军伍中最具‘游离感’的特殊部队。
它游离于主力部队之外,却又与正统军制藕断丝连。
授予部曲令箭,统领数百至数千人的独立部队,或侦查敌情、或突袭敌后、或镇守要隘。
作战时,无需跟随主力部队,布阵杀敌。
反倒可以像一柄灵活出鞘的短刃,在战场缝隙间相机而动。
这种特殊性赋予将领,临机决断的自主权。
堪称奇兵之最。
而且若能凭战功脱颖而出,别部司马可从六品武官,一跃成为统领万军的校尉、将军,甚至是割据一方雄主。
听着姑射仙娓娓道来,庄闲越发激动:
前世的刘备初入军旅时,就是凭借别部司马之职,招募乡勇、崭露头角。
“谢过姑军侯解惑,谢过蒋校尉器重。”
“将来但有差遣,定然奋不顾身,以报今日提携之恩。”
“好好好!无需多礼!”
蒋校尉大笑几声,上前扶住庄闲:“都是自家兄弟,我权限至此,将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庄闲再次拜谢...
几人在军帐中又说了一些话,半晌之后,蒋校尉再次义正言辞地说道:
“时日无多,一个月后,祸事必然要起,边关硝烟注定要烧遍整个北境,只是苦了大宣百姓!”
庄闲略显沉重,深吸一口气说道:
“都说盛则民劳,衰则民殇,待烽烟起时,
征夫裹尸还,老妇哭坟头。
终究是‘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蒋校尉转头:“好一句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姑军侯!”
“属下在!”
“之后每日,与庄司马一起操练,尽快把定边枪法传授与他。
更有一应骑兵战法,皆可传授!”
姑射仙小心地瞧了庄闲一眼,轻声答道:“是!”
庄闲亦是有些腼腆:“有劳姑军侯!”
“无妨...”
直到众人离去,只剩蒋校尉与庞督军在军帐之中。
“庞督军!卫山关的事准备如何?”
庞督军严肃道:“赌坊、青楼、集市等,三教九流之地都有我们安排的暗子。”
“而且在一年前派出去的精锐探子,已在城卫中任要职!”
“好!如此便可从容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庞督军上前上报:“有消息从定州传来,阮氏派了许多江湖高手赶来卫山城!”
“嗯?何人,何事!”
庞督军继续说道:“是阮不才率队,其中更有江湖上堪比宗师的‘东方四鬼’陪同。”
“见四鬼,命归西?是想要暗杀我们的人吗?”
庞督军说道:“我已通知暗子,这段时间减少活动,避免暴露!”
“嗯,理应如此!此事你全权操办吧!”
“至于阮不才?已经选择投靠了城卫,就随他去吧!”
“是!”
蒋校尉走出营帐,看向烈风中升起的骄阳:
“九州兴替,难见草芥身安。
天下既然要乱,那吾辈便做好这十分准备。”
“我看一个月后,北梁鞑寇准备用多少颗人头,来填我卫山关隘口!”
庞督军跟在身后,看向庄闲远去的背影:
“庄司马...将来如何?”
蒋校尉知他所指:“我已答应了卢正青,给他留一条生路。”
“之后营中但有所需,尽全力满足。若是顺利接管卫山关,将来自可调他去探寻秘地,若事有变......”
庞督军一脸担忧:“如何?”
“我已经老了,思想有些顽固。墨守成规,改变不了当今天下!”
庞督军:“将军!”
“我只是罪人!”
......
待到庄闲龙行虎步,进到军帐时,雷鸣一般的恭贺声,忽而响起:
“恭贺庄司马擢升!”
“庄司马威武!”
...
自己军帐之中,以谢凌云、张虎臣为首,身后王二彪、铁坝、急疯子,卫荣以及众多什长,跃跃欲试......
庄闲压住雀跃的部将,走到桌案边上,朗声道:
“今日封赏已下,我部曲所有人都有!”
“谢凌云、张虎臣何在!”
“某在此!”
“属下在此!”
“擢升你二人军侯一职,各领骑兵一曲......”
“谢司马提拔!”
“王二彪、铁坝、急疯子何在!”
“标下在此!”
“擢升你三人队率一职......”
“谢司马提拔!”
......
一应封赏好不热闹!
是夜,军寨之中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宴足酒酣!
第二日一早,庄闲依旧卯时前就赶到了跑马场。
自己有呼吸法傍身,宿醉一晚,酒气早就被驱散一空。
却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
“庄司马!”
“庄司马......”
竟然是王二彪、铁坝、急疯子与卫荣四人。
前三者,正在庄闲常纳凉的杨树下调息,练习新到手的呼吸法,一身酒气也去了七分。
而卫荣刚刚升了什长,却还没有资格学呼吸法。
但四人中反倒是他酒味最浅。
“嘿嘿,庄大哥,我从小酒量就好,一个晚上要消两斤酒味,不在话下!”
庄闲笑着将他揽到身边:
“莫要耽误了操练就好!以后你可是有大用处!”
卫荣拍着胸脯:“刀山火海,两肋插刀,我卫荣第一个站在身前!”
“哈哈哈,小小年纪,这一身道上的义气,跟谁学的?”
卫荣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父亲以前是黑虎帮的......”
...
没多久,谢凌云、张虎臣先后赶来,见大家伙都在,便开始准备一天的操练。
马场中四五百匹战马,能自取两百六十四匹。
当然是挑选了北梁的高头大马。
只不过马管够,这兵不足。最终也只能靠着属下,去其他部曲中扩兵。
当然,庄闲也是提前与司马、军侯、队率备了酒肉,打好招呼,自不在话下。
“庄闲!今日传你定边霸王枪......”
烈日当头,姑射仙一人一枪立在跑马场上,端得英姿飒爽!
“第三枪,霸王破鼎!”
下一幕竟是见她,持枪而立,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将枪杆垂直向上举起,直至手臂伸直,枪尖朝天。
下一刻轰然劈下!
嘣!
惊天动地,如山海颠倒。惊鸿声融入时,又似开天辟地,吓得群马嘶鸣连连!
“好一记霸王破鼎!”
“此一招,我花费了半年时间方才学到精髓。
不求你学得多深,先入门。之后我再把剩下两招一并传于你,将来成就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姑射仙郑重其事,庄闲亦是认真地点头。
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庄闲就把这招‘霸王破鼎’入了门。
演练时,竟比姑射仙还要多三分气势。
羞的姑军侯决定在军帐中窝三天不见人!
又过得一天,庄闲依旧在跑马场上操练,手下新进的几名队率,亦是摩拳擦掌,在庄闲面前,展示自己的武勇。
却见远处跑来一名兵卒:
“急报!”
见状,庄闲心底莫名咯噔一下。
只听那名兵卒严肃地说道:
“卫山城都尉李正远,被城卫判了通敌罪,定在三日后,城西菜市口,斩立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