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洁白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槐花香。何雨柱站在窗前,右臂的绷带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他深吸一口气,这半个月来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空气。
\"哥哥,我的小兔子要不要带回家?\"小雨水跪在病床上,小手捧着一个用纱布叠成的玩偶。这是护士小王前两天教她做的,小丫头宝贝得不得了。
何雨柱转身,用左手轻轻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当然要带,这可是雨水的小宝贝。\"
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放进自己的小布包里。这个布包是小豆子娘用碎布头拼的,上面还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何大清拎着油纸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默和小豆子。油纸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小雨水立刻从床上蹦下来:\"爹爹,是糖油饼吗?\"
\"小馋猫。\"何大清笑着把油纸包递给她,\"慢点吃,别烫着。\"转头对儿子说:\"都收拾好了?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林默倚在门框上,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柱子哥,院里那棵枣树开花了,回去正好能赶上吃青枣。\"
小豆子蹦蹦跳跳地跑到小雨水身边,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个草编的蝴蝶:\"看,我新学的!\"
\"哇!\"小雨水一手拿着糖油饼,一手去抓蝴蝶,糖渣沾了一脸。何大清连忙掏出手帕给她擦脸,眼里满是宠溺。
三轮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前门大街,小雨水趴在何大清腿上,好奇地东张西望。何雨柱坐在对面,看着熟悉的街景一点点后退。林默骑着自行车跟在旁边,不时指着路边的店铺说哪个换了招牌,哪个新开了张。
\"柱子哥,你看那边。\"林默突然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街角的一家关着门的店铺。斑驳的招牌上隐约可见\"王记钟表\"四个字。
何雨柱眼神一凝,正要细看,小雨水突然拽着他的袖子:\"哥哥看!大马!\"一队巡逻的骑兵正从街上经过,马蹄声清脆悦耳。
拐进南锣鼓巷,熟悉的青砖灰瓦渐渐映入眼帘。阎埠贵正蹲在前院门槛上擦拭他的老花镜,阳光在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哟!回来了?\"阎埠贵眯起眼睛,眼镜滑到鼻尖上。他这一嗓子像是往平静的水面扔了块石头,整个四合院顿时热闹起来。
贾东旭第一个从中院跑出来,:\"柱子!伤好点没?\"贾东旭人搓着手,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
易中海和易婶从后院匆匆赶来,易婶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竹篦子:\"正好赶上饭点,我包了韭菜馅饺子!\"她腰间还系着围裙,面粉沾在脸颊上。
小雨水欢呼一声,像只小蝴蝶似的扑进易婶怀里。何大清扶着儿子下车,嘴上说着\"慢点慢点\",眼角却笑出了皱纹。
西跨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豆子娘挽着袖子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柱子回来了?我熬了骨头汤,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小豆子娘眼角带着笑意,鬓角有几根白发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谢谢婶子。\"何雨柱刚要道谢,东厢房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贾张氏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把瓜子:\"哟,大英雄回来了?\"她吐着瓜子皮,眼睛斜睨着何家人,\"东旭,还不快去干活?在这凑什么热闹?\"
贾东旭尴尬地涨红了脸,易中海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挡在何雨柱前面:\"老何,柱子需要休息,咱们进屋说。\"
何家的方桌上,各色菜肴摆得满满当当。易婶的饺子皮薄馅大,整齐地码在盘子里;小豆子娘熬的骨头汤泛着奶白色的油花;阎埠贵送来的酱菜切得细细的,淋了香油;刘海中拎来的猪头肉片得透亮,蒜泥醋汁调得恰到好处。
小雨水坐在哥哥身边,小手抓着饺子吃得满嘴流油。何大清给儿子盛了碗汤,又往林默和小豆子碗里各夹了块排骨:\"多吃点,这些天辛苦你俩了。\"
林默捧着碗笑道:\"何叔客气了,我和柱子哥一个院的,应该的。\"
\"就是!\"小豆子嘴里塞着饺子,含糊不清地说,\"上次我发烧,柱哥背我去医院,跑得比马车还快!\"
何雨柱用左手敲了下他的脑袋:\"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屋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这温馨的气氛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断。雷局长带着两个战士站在门口,军装笔挺,手里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苹果和罐头。
\"雷局长?\"何雨柱连忙要起身。
\"别动!\"雷局长大步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柜子上,\"我就是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他目光扫过何雨柱吊着的右臂,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何大清赶紧让座,雷局长摆摆手:\"不坐了,还有任务。\"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这是你的补助金,好好养伤。\"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默一眼。
等雷局长的脚步声远去,小豆子立刻凑到何雨柱耳边:\"柱哥,我查到点东西,晚上去西跨院找你。\"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何大清在里屋哄小雨水睡觉,小姑娘抱着她的小布兔子,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不许再走了\"。何雨柱站在窗前,看着西跨院那盏昏黄的油灯,轻轻推开了家门。
初春的夜风还带着凉意,何雨柱紧了紧衣领。西跨院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光亮。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小豆子兴奋的声音:\"就是这个!每个月的十五号,茶楼都会进一批'钟表零件'!\"
推门进去,只见小豆子趴在桌上,面前摊着几张泛黄的账本。林默站在煤油灯旁,眉头紧锁,跳动的火苗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来得正好。\"林默招招手,指着账本上一行模糊的字迹,\"看这个。\"
何雨柱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月十五,购钟表零件三套,银元二十整。\"往后翻了几页,每个月都有类似的记录。
小豆子献宝似的举起另一本册子:\"这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钟表匠协会记录,你们看这里!\"他指着一条记录:\"王记钟表行,三月十五,售出零件三套,收银元二十整。\"
何雨柱心头一震:\"日期和金额完全对得上?\"
\"不止。\"林默的声音低沉,\"我查了茶楼爆炸前三年的记录,每个月都有一笔这样的交易。而王记钟表行,恰好是在三年前突然关门的。\"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煤油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何雨柱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还有更奇怪的。\"小豆子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王记的老板叫王世安,右手确实有残疾,但街坊都说他是个老实人,从不与人结怨。\"
林默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钟表行门前,右手揣在兜里。\"这是我从派出所档案室借来的。\"
何雨柱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突然抬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很像......\"
\"茶楼老板。\"林默接上他的话,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里的枣树沙沙作响。林默望向漆黑的夜色,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钟匠\"可能真的不止一个人,而他们,或许才刚刚揭开这个“枭”组织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