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啊,不让我也要抱。”
酒拽住她的手,顺势又把她搂入怀中,他才看见艾薇还未褪去的笑。
艾薇也不避着他,笑容又起,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抱住了他。
“那些老东西,肯定沉迷权力不可自拔,整日都在做着永生的白日梦。”
“魔药院,恰好就成了他们的工具。”
酒轻轻吻了一下艾薇的耳朵,说道。
“永生啊....”
“要是有一天我们死了怎么办?我们会被死亡分开吗?我不想这样....”
艾薇的笑容褪去,她的言语有些低落,或许她已经想到很久以后。
“上辈子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忘记了?”
酒轻轻抚着艾薇的雪发,言语不起波澜,心中却是难免动容。
没有东西是不迎来落幕了,在走向剧终前始终深爱着彼此,那便足矣。
“那...那我下辈子不会忘记了,我一定说到做到!!”
艾薇抬头看着酒,冰蓝双眸中满是决绝,满是认真。
“我也说到做到,我永远爱你,艾薇。”
酒的脸上笑容渐显,眼中溢满温柔,声音里满是爱意。
“嗯,我们绝不分开。”
艾薇吻上酒的唇,自然的闭上了双眼,却又重新睁开眼看着酒。
果然,他也双眼含笑看着自己。
他们相拥着,许久后才去往餐厅吃饭,他们打算吃完饭就去往学院,看看海鲁克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磊还在炼药,炼药间的门开着,不时能听见他因惊讶发出的喊声。
看来入迷的他暂时是没空吃饭了。
两人吃饭并没有用太久,都是简单吃了点就行了,毕竟都不是很饿。
随后,他们简单准备了一下,随后便发动传送去往学院那边。
再显形时,两人来到了学院湖边的草坪上。
“我们的时间或许不太好,学院已经结课了,不知道放假了没有。”
酒看着周遭的环境,透视下的学院此时人不是很多。
“往这边走,希望梅兹还在吧。”
艾薇踩上草坪,直接跨过那些灌木就上去了。
他们边走边四处观察着,或听或看,判断着学院此时的情况。
“他们在考试,我们的声音应该小一点。”
酒看着远方教学楼里面的学生,他们在考笔试题。
随后,酒散出一片隐身雾气,又打开了屏蔽术。
这段时间每当他空闲下来,他都会去调整隐身雾气,如今的雾气终于能让酒完全隐身,哪怕是高速移动也不再露出一点破绽。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入魔药院的院楼,此时的办公室里有很多老师在吃午餐,边吃边批改着那些笔试题。
也有聚在一起讨论那些学生交上来的魔药的,不时还会有老师骂上两句,或是坐在那唉声叹气,拿着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梅兹也在其中的一个座位上,不过没在改笔试题,他只是光在那吃饭而已。
两人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却没有惊动他,他们不想让梅兹发出太大的动静。
之间酒用御物术控制桌上的一只铅笔,在他的木桌上写下一个酒字,并不停地给他开着静心术。
“大人?”
梅兹回过头,四处张望地同时小声地呼喊。
“找个没人的地方。”
酒用气流在他的耳边传出声音,刚好只能让他听见。
梅兹放下饭盒,见周围没人注意后,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梅兹小心地去到天台,见没人发现,他又虚掩上了天台的门,等待酒现身。
果然,就在他走到天台的死角后,酒和艾薇出现在了梅兹的身后不远处。
“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梅兹闻声也是回过头,虽然有所准备,但见酒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心里也是有些吃惊。
“有是有,话说你知道王磊吗?”
酒笑着点头,夏天的梅兹果然更黑了。
“咱们学院的首席,那肯定知道啊。”
“大人你是在遇到他了?”
梅兹点头,许久不见,酒和艾薇还如当时那样,不过他倒是没有因为艾薇头上的猫耳太过吃惊,他还是有点见识的。
“对啊,海鲁克是他的导师吗?”
酒问道。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海鲁克?他只是王磊名义上的导师,谁教谁还说不定呢。”
梅兹嗤笑一声,他向来看不起海鲁克。
“那海鲁克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他好久之前就没来上课了,不知道上哪了。”
“这样吗,那他住在哪你知道吗?”
酒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很多东西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得去问一下其他老师,他和我不在同一栋公寓楼,我不是很清楚这个。”
梅兹摇摇头,他就记得海鲁克在学院里有个公寓,听说他在那里住过。
随后,酒的身边散出一片白雾,随着雾散去,两人也已进入隐身,并且屏蔽术也被打开了。
梅兹见两人消失,打开虚掩的门就下去了。
回到办公室里,梅兹很快便在不经意的聊起,和不小心的提到中得到了海鲁克的住处,同时他们还聊了一下王磊。
魔药院的老师对王磊褒贬不一,有的笃定他偷了药品,简直是罪大恶极。
有的则是说事情另有隐情,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信息大概都套了出来,梅兹假称要上厕所,便再次离开了办公室。
“大人,是在第七公寓楼,十二号房。”
梅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知道酒能听得见。
“大人,王磊是个好人,我知道他经常在外面施药救人,偷药的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梅兹看着不远处吵闹的办公室,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下去。
“好,我都知道了。”
酒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出现,声音同样没有刻意压下。
随后,酒和艾薇离开,直接去往海鲁克的住所。
刚刚对话的那段时间里,艾薇已经看着地图规划好了路线,他们还是想看看炼药院,于是艾薇就把路线改了一下,刚好能路过炼药院的院楼。
炼药院的院楼就在学院围墙的不远处,位置有点偏僻,不过第七号公寓也一样偏僻,刚好不用绕太远。
炼药院的五层大楼是用巨大的白色石块堆砌而成的,一二楼都是办公室,三四五楼都是炼器相关的房间,也有存放储物器的专用储物间。
这会的炼器院院楼里面相当的热闹,好像是有人在打架,酒他们已经在听了。
“你奶奶的!我当时是不是说了!叫你别加青柯木!这下炸了吧!!”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子被众人拦着,但他的嘴是一直没消停。
“你狗叫什么!!是青柯木的问题吗!你自己的手法不对!怪老子干什么?!”
另一边是一个同样发须皆白的老头子,手上拿着金属茶杯就砸了过来。
这杯子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另一个老头子的头上,他的头一下就尖起来了一个包。
这下好了,大战一触即发,两个老头子都挣脱了劝架的众老师,衣服都撕开了,就是要打在一起。
酒那边用气流听着他们的那边发出来的声音,有现成的热闹那肯定要看啊。
“喔嚯嚯,这么大一个包,真是耐揍啊。”
酒用透视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两人已经转战到地面,甚至连十字固都已经出来了。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艾薇两手晃着酒的胳膊,她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打斗场面。
于是酒立刻散发出一片雾气,院楼内的场景出现在了雾气中。
“哇,太厉害了,他们真打啊。”
艾薇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场上的两个老头已经打得难解难分了。
刚刚十字固的那个老头子好像手没抓稳,被挣脱了,此时的两人满头是包,马上就要拿出武器升级成械斗了。
“你们两个小逼崽子,又在打什么?!”
一个胡子都快拖地的老头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冲进来就是大喊。
他的身边还跟了个年轻学生,刚刚应该就是他去请老祖出山了。
果然,打斗的两人停手了,但看向对方的眼里还是满满的不服气。
打架的众老师见两人的打斗平息,也是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那个胡子拖地的老头走进来,一手揪住一个老头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就拉着他们走出去了。
“真猛啊,没想到炼器院这么有意思。”
酒看着雾气,也是笑出了声。
“这么有意思的学院,之前居然没注意到,真奇怪。”
艾薇也是笑着说道。
随后,他们见没热闹可看,也是接着往七号楼走去。
他们停留也才不到十分钟,没有耽误什么时间。
两人沿着小路穿过学院里的树林,公寓楼的围墙就在小路的另一边。
这栋公寓和拉穆尔住的那里有点不一样,看上去要比那栋老得多,而且外形也有些不同。
“就是这个,里面就是七号公寓了。”
艾薇看着墙后的公寓楼,他们就站在临墙的的小竹林里。
这边因为比较偏僻,植物都是乱长的,高大的树木,或是杂草丛生的地面,也有成片成片的竹林。
也就在小路这铺了石砖,不然早都长满杂草了。
“海鲁克没咯。”
酒眉头皱起,他已经用透视看到了不好的场面。
“他是死了吧。”
艾薇脸上也略有凝重,她已经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我们还要去看吗,场面有些恶心。”
酒关掉透视,他询问着艾薇,他不想他的小猫吃不下饭。
“可是不看的话,我又感觉好好奇啊。”
艾薇有些苦恼了,她想看,可是又有点怕。
“好奇心害死猫,说的是你吗?”
酒轻叹一口气,还是决定带艾薇去看看。要是她真的吃不下饭,他就让王磊想办法炼点魔药出来。
于是,酒搂过艾薇的腰,带她踩着气流翻过围墙,向着公寓楼飞去。
“十二号,这确实是他。”
他们停在一个阳台外,酒用透视透过紧闭的窗帘,观察着里面的情况,门上贴的门牌确实是十二号没错。
“尸臭味,死了很久了对吧。”
艾薇的情绪波动不大,她刚刚就闻到了,只不过现在这种味道更加的明显。
可这也只是对她来说而已,周围的住户不一定能闻见,因为这种味道相当的细微,公寓的门窗质量看来相当的不错。
“我要打开窗帘了,确定要看吗?”
酒再次询问,双目紧盯着窗帘后的尸体。
“嗯,我不怕的,你都不怕。”
艾薇点点头,双目也是看向酒看着的地方。
随着御物术发动,窗帘缓缓被分开,阳台窗户后的大厅出现在二人眼前。
十二号房的住客就挂在一条绳子上,是上吊死亡的,或许是。
他悬空的脚下有一滩液体,七月初的高温让他的身上长满了虫蝇,它们就在他的腹部,或是口鼻中钻入钻出。
掉入地面的蛆虫爬得到处都是,沙发下或是桌子底下。那些苍蝇飞得到处都是。
“咦,死的真恶心呢。”
艾薇嫌弃地喊了一声,反应倒是不大。
酒还以为她会反胃,或是尖叫出来呢,结果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一封信,是他死后才写下的遗言吗?”
酒控制着那封信飞来,他在打开窗帘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
但他可不想身上沾上这种味道,隔着水晶窗看就足够了。
随着他控制信件打开,里面的纸张随之摊开铺在水晶窗上,刚好让窗外的二人看清上面的文字。
“我的弟子王磊,居然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我已无颜活在世上。”
落款是海鲁克。
“他的戒指里面有什么?”
艾薇刚刚在观察着尸体,那被虫蝇噬咬后的手指戴不住戒指,因此戒指早已落到了地上,掉到了青黑色的秽物里。
“我不想碰,你要是想拿的话就不要再碰我了。”
酒开玩笑道。要是艾薇真想看,他会去想其他办法。
“我才不拿呢,就算拿了我也要抱你。”
艾薇摇了摇头,语气和酒那种开玩笑的语气差不多。
“要不让王磊想办法?他恩师的遗物,他有权处理吧。”
酒转头看着边上的艾薇,后者也从尸体上移开视线,转头看向了他。
“你说得对,这在群星国确实也是有法可依的,这个东西我们应该让王磊来处置。”
艾薇郑重地点头,要是嘴角能压下去就更好了。
“好。”
酒控制着戒指飞起,随着一股水流凝聚而出,那上面的秽物被清洗干净。
随后他又发动行窃术,只不过戒指再次显形是在他们二人前方的空中,而不是酒的手中。
随着酒右手虚抓,一道小型冰棺出现在空中,刚好把戒指裹住。
酒又检查了一下屋子里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确定没有其他信息后,他拉上窗帘,又在外墙上留下一个魔法印记,方便传送往返。
至此,他们才打算离开。
随着酒发动传送,两人消失在空中。
夏季的热风拂过,只留不远处竹叶的窸窣之声,或是那烈阳重新照在那有些变色的窗帘上。
再次显形,二人已经来到了城堡大厅的桌台前,这里有酒先前留下的印记。
此时的王磊就在餐厅看阿尔弥忒斯留的药方,一边吃着饭。
“王磊,有个东西要你来看一看。”
酒控制着冰棺飞过去,但却没有落到餐桌上,只是悬浮在餐厅门口的空中。
“啥玩意啊?戒指?”
王磊放下药方,又把手上拿着的饮料放到一旁。
“我得事先说明,这是从你的好老师手上拿下来。”
“至于他本人,已经挂了好久了,不知道多久。”
酒如实说明。他不怕王磊不看,以王磊的性子,他必然会看。
“挂了?是死了吗?”
“那给我看看呗。”
王磊起身就朝着那个冰棺走去,想拿过来瞧瞧里面有什么。
“对,他上吊了,留下了一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遗书。”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身上爬满了蛆虫,这是在那些虫子里找到的。”
“我用魔法拿起来的时候,那些白胖虫子就沾在上面,挪着它们的尾巴,我甩了好一会才把它们甩下去。”
酒说道。
果然,王磊如触电般缩手,刚刚他差点就摸到那个冰棺了。
“那你看不看嘛,不看我就把它烧掉了。”
酒欲擒故纵,他心里已经十拿九稳了。
“你等我做点准备,这东西必须得看啊。”
王磊皱眉看着那个戒指,如临大敌。
随后,他拿出一双手套,戴上了一个面具,才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冰棺。
“你出去看,到院子外面去。”
酒释放出一股气流,直接就把他推出门去了。
“呀,你要干什么呢?”
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阿尔弥忒斯看着王磊被推出去,一脸好奇,见王磊不理她,她眉头皱起,“咋不理我呀。”
出到院子外,王磊手上的冰棺化开,戒指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立刻就开始检查里面的东西,好像这东西在他手上多待一秒就能要了他的命。
“快,我看完了!”
很快,检查完毕的王磊朝着城堡大喊。
那戒指应着他的喊声悬浮而起,白炎猛然燃起,转瞬便把戒指烧得灰都不剩。
随后,王磊把手套也丢了进空中的白炎里,见东西全都烧完,他才收起了面具走入城堡。
“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尔弥忒斯奇怪地看着垂头丧气走回去的王磊,对方果然还是没理她,她眉头再次皱起,“你们都在背着我干什么呢?”
随后,她也跟着走入城堡中。
“怎么样,有什么好东西吗?”
酒靠在门边,正看着里面一遍遍地洗着手的王磊。
“没有线索,就都是些瓶瓶罐罐而已,并且大部分都是空的,还有一些他平时穿的衣物,以及一些法器啥的。”
王磊本想把手从水槽里拿出,可一想到那个戒指,又把手放了回去。
“嗯,原来如此。”
酒本想说意料之中的,但他怕王磊要过来打他,立刻就改口了。
“看来你的好老师身后有一个做事很绝的家伙啊。”
艾薇的手搭在酒的肩头,同样看着里面洗手的王磊。
“是啊,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王磊用力揉搓着手指,他手上的皮肤早已洗得发红。
“去查天狼骑咯,麻烦一点就是了,不过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酒如实说道,他打算明天早上就去议会厅瞧瞧。
至于为什么是早上呢,酒考虑到那些议员这个点可能早都下班了,或者他们根本就不上班。
可是天狼骑肯定不会一个都找不到,明天早上过去肯定能遇到那些天狼骑。
只要找得到天狼骑,几乎所有事情就都会水落石出,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太多东西了,除非那个家伙能把所有人都挂在他们自己家的大厅里。
而只要查到了那个家伙,他就根本没得跑,毕竟群星国在红云面前根本没得选。
只要酒想,群星国那些能查到荒石城去的密探照样能老老实实地为他所用。
酒都想好了,王磊的事情现在肯定已经传开了,如果对方怕了他的话,可能现在就会收拾东西逃跑,那留下的线索只会更多。
那家伙他没得选,要么跑,要么就留在天枢城等死,不可能和王磊那样找个什么监狱让人保着。
“也行吧,我先忙去了。”
王磊也吃不下东西了,拿着药方就走了。
他对他面板上的那些数值还是有些在意,已经在想怎么用魔药把数值提上去了,他可不想被艾薇给比下去了。
酒和艾薇见王磊回去炼药间,也回去沙发上坐下了。
“酒,我刚刚想到个事情。”
艾薇撩了下头发,皱着眉在想着什么。
“嗯,怎么说?”
“那个海鲁克住的是七号公寓,是十二号房间?”
艾薇的话让酒的呼吸一滞,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九是什么?”
酒说道,他已经理解了艾薇的想法。
“我也在想,我只能想到几个可能,他的工号,也有可能是某种暗示。”
“你不是说槿桃是谜语人吗,他可能在用某种谜语,九就是如此,或许只有他和风哥知道是什么意思。”
艾薇靠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看着水晶窗外阳光明媚的院子。
“你们一直在聊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阿尔弥忒斯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脸上满是好奇。
她躲在大厅里一直听着几人的对话,但是根本就没听懂过。
“可是就算是这样,海鲁克也已经死了,没法给我们解答了。”
酒的双眸白光亮起,却一直没有黯下。
“海鲁克是谁啊?”
阿尔弥忒斯摸了一下艾薇的耳朵,她见酒经常这样摸,也想试一下手感。
结果刚碰到,艾薇的耳朵就好像受惊般弹回。
这可给阿尔弥忒斯整不会了,一下子也没有了继续摸的想法,她以为是艾薇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