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的事情就如同平静湖面上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没有引起太多波澜。无论是简述还是雍正,都没有在她身上耗费过多的心力。
安启铭带回来的信息说,余氏三人的家中已经人去楼空,不知是逃走了,还是被人灭了口,看屋里的情形,至少有七八天没人居住了。
简述也只是表示知道了,雍正为此特意从粘杆处调了一队人供她指使。
正月一过,简述就以太后祈福为名,将宫中一些年长的宫人放出宫外,允其归家。
然而,这次的放人行动与以往有所不同。对于那些真正无家可归的宫女和太监,简述都做了妥善的安排。除了应有的安家银子外,这些人大多被皇室、宗亲的私人产业所吸纳。其中,不仅包括简述在各地的产业,也有其他一些地方的安排。这样一来,这次放宫不仅没有引发任何怨言,反而让这些出宫的宫人对简述感激涕零。
雍正得知此事后,心中甚是欢喜。他特意来到承乾宫留宿一宿,以表达对简述的恩宠。当然,尽管两人同处一室,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如同那盖着棉被说话一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待到简述完成贵妃的册封礼时,春天的脚步已经悄然踏入了三月。
阳春三月,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杏花如雪般飘落,细雨如丝般飘洒。三天前,简述突然听到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御花园西侧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架秋千。简述心头一动,她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杏花微雨的剧情要开始了。
她心生好奇,特意去询问皇后是否是她特意安排的。皇后怀中抱着齐妃送来的猫,嘴角含笑,却并未答话。简述见状,心中更加疑惑,想要进一步试探皇后的意图。然而,就在她刚要开口时,皇后却突然说道:“有些人注定是要出来走一走的,淑贵妃只需打理好宫务即可,其他的事本宫自有安排。”
皇后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其中的深意却让简述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这件事情确实是皇后精心策划的,而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既然如此,简述便决定不再插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场戏的上演。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司棋便匆匆赶来向简述禀报,说是皇上在御花园中偶遇了莞常在。然而,这次的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当甄嬛含羞带怯地询问皇上是谁时,雍正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与她玩什么猜猜我是谁的游戏,而是直接说道:“冷浸佳人淡脂粉,可惜却是个名不副实的。”
说完这句话后,雍正便毫不留情地罚甄嬛禁足三个月。
冷浸佳人淡脂粉出自宋朝词人晁补之的《洞仙歌·泗州中秋作》,全文是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螀,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简述心里暗自思忖着,原本甄嬛应该是个清丽纯净、宛如仙子一般的美人儿,只可惜她心中的念头太多,犹如那复杂的蜘蛛网一般,层层交织,使得她原本的清新脱俗反而被这些俗念所掩盖,最终落得个俗气的评价。
当简述在观看电视剧时,她便敏锐地察觉到甄嬛绝非一个单纯之人。甄嬛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经过深思熟虑,背后都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为了达成这些目的,甄嬛有时甚至会不择手段,这一点让简述对她的好感大打折扣。
尤其让简述心生厌恶的是,甄嬛为了让皇上处死华妃,竟然与沈眉庄一同策划火烧碎玉轩。这场大火不仅把碎玉轩烧个精光,还牵连了周边许多建筑。重建碎玉轩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些具是民脂民膏。然而,甄嬛却对此毫不在意,仿佛这些损失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此外,甄嬛这个人似乎从来都看不到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她唯一一次展现出所谓的“善心”,便是帮助小允子的哥哥。然而,这所谓的“善心”,在简述看来,不过是甄嬛为了收买人心而使出的手段罢了。她仅仅施了一次恩,便妄图得到小允子的回报,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难以苟同。
更过分的是,甄嬛为了坐实宫中闹鬼的传闻,竟然指使小允子扮鬼去恐吓与她无怨无仇的富察氏。这种阴险狡诈的行径,让简述对甄嬛的印象愈发恶劣。
综上所述,对于甄嬛的种种遭遇,简述实在是无法产生丝毫的同情心。
而这突如其来的惩罚,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甄嬛惊愕得不知所措。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遭受如此严厉的责罚。当她步履蹒跚地回到碎玉轩时,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简述得知甄嬛晕倒的消息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转头对司琴吩咐道:“碎玉轩要请太医,不要阻拦。另外,把库里那幅云母珠帘找出来,给碎玉轩送去。就说是本宫赏给莞常在的,让她挂在屋内,日日看着,也好有个警醒。”
司琴领命而去,然而站在一旁的司棋却面露不满之色,嘟囔道:“云母珠帘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莞常在不过是一个常在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得到这样的赏赐?”
简述闻言,猛地转过头,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司棋,厉声道:“你如今倒是越发没规矩了!莞常在再怎么不济,她也是皇上的嫔妃,岂是你一个奴婢能够随意笑话的?”
这个司棋的举止、语气怎么越来越像浣碧了?不会是入宫后一切太顺的缘故吧?
司棋被简述的气势吓了一跳,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地求饶:“主子,奴婢知错了,请主子恕罪!”
简述冷哼一声,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你这几日不用到近前伺候了,自己到司画那里领罚去吧。”
司棋不敢再多言,只得乖乖地行了一礼,然后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地出去了。
司琴和司棋都出去后,孙若微就自觉地进到殿中伺候。她嘴角含笑,轻声问道:“奴婢方才瞧见司棋姑娘满脸愁容,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急匆匆地往后院去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述闻言,不禁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司棋这丫头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今日她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口无遮拦,肆意贬低其他小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本宫忍无可忍,便让她去司画那里领受责罚了。”
孙若微赶忙劝慰道:“司棋姑娘自小就跟随娘娘左右,她的品性如何,娘娘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这些日子以来,奴婢与她相处,深知她为人单纯善良,心直口快,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门道。想来她今日应当是一时失言,并非有意为之,还望娘娘莫要动气才好。”
简述微微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即便她是无心之失,也难保日后不会因此而酿成大祸啊!如今本宫执掌宫权,咱们承乾宫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六宫瞩目,稍有差池,便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咱们承乾宫仗势欺人、嚣张跋扈。所以,姑姑你也得好好敲打一下咱们宫里的众人,让他们知晓轻重。本宫越是受到皇上的器重,不光是自己要注意言行举止,身边的人更要谨言慎行。若是因为他们自身的缘故惹出什么祸端来,本宫可绝对不会庇护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