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往边界线的方向飞。
许久抽不到烟，这劲儿实在销魂，“第一次见沈箬，她其实好笨好蠢的，在微信里被客户骂的掉眼泪，她给人画头像，情侣的。人家白嫖她的作品，还一个劲儿地贬低，挑刺。”
“她就真傻傻的以为自己画不好，明明难过的要死还给人真诚的道歉。承诺不收钱，重新画。”
“500块，受那窝囊气做什么。”
陆怀瑾阖眸小憩并不搭理。
他跟他没什么好聊，更聊不到沈箬那儿去。
“跟她对上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女人有目的，有所求。她笨笨的样子贼可爱，明明不想跟我们玩儿，却碍于目的不得不答应。”
“我就故意端着，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哄女人那一套全使在她身上，她不接招，我还挺纳闷，这女人段位蛮高，欲拒还迎玩儿的出神入化。”
“那天……”烟不自觉烧到底，扔掉，再续一支，傅延维难得意气风流就变了味，“这他妈不知怎么讲。”
“那天我没去，他被那群王八蛋戏弄得掉眼泪，扭头就走，你说巧不巧陆哥，这不将将撞谢兰卿怀里。”
“那梨花带雨，又纯又媚的模样，哪儿有男人抵得住。”
“结果倒是我想岔了，谢兰卿他真就顶住了，反而是沈箬这一撞，把谢兰卿给撞心坎里了。”
“估摸在背后高兴昏，以为是谢教授，以为多年后终于得见意中人。”
“那傻丫头，还真就敢往前撞。多蹩脚的勾引撩拨手段，谢兰卿不吃一点，倒是勾的沈箬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我他妈那时候就慌了啊。”讲得激动，火星烫了手，没有多疼，伤不重，就火辣辣。
就是让人在意，让人缚手缚脚，让人心烦意乱。
“常宜区那晚，我看见她乘谢兰卿的车回来，不过一破外套稀罕紧张成那个样子。谢兰卿不过一句话，她半点不留恋回头。”
“那晚，我多想撞谢兰卿的车，想得都快发疯……”
陆怀瑾换了个姿势，仍旧阖眸小憩，“怎么不撞。”
傅延维笑，多心虚的笑容，“打不过冯易不是，冯家专门培养来保护谢公子的护卫保镖。”
沈箬说得对。
骗己而已。
就如兰小草。
就如那一晚。
就如那些利用。
男人都争强好胜，他哪里不恨沈箬选谢兰卿不选他。
“我哥……是不是没了。”
陆怀瑾眉眼不动，专心小憩，“胡说什么，傅延惕癌症3期，怎么活？保外就医好好的呢。”
嗯。
得活着。
活着谢兰卿才好复仇撒气。
致死的折磨吊着性命，才能有复仇的快感不是吗。
傅延维双手捂着脸，眼泪湿了脸，“我该听父亲的，不跟谢兰卿斗。”
提早被送出国，那么多的钱，花花世界，什么样的美人要不到，偏犯贱地去纠缠沈箬。
逍遥自在不好，不自量力惹谢兰卿。
真他妈活该。
……
春节档《殊途》在电影院上映，沈箬闲着没事就去刷票房，偶尔二婶陪着，偶尔沈就陪着，偶尔阮梨来海市，偶尔一个人。
从一开始的喜欢，精彩，满意，自豪到现在刷得快吐了。
“实话说，Gc是不是下达了KpI，必须去刷票房。”
小组的人连说，“这可真是误会，是真精彩我们自愿去的。动漫的改编堪称一绝。”
“沈箬，别休息了，准备新作品吧，瞧没瞧见读者催你新作都快爆了。”
她一摊手，调皮样儿，“怎么办，目前没灵感。”
同事笑她，“沈同学这是宁缺毋滥。”
好一个宁缺毋滥。
“嗳，这档期是不是收得太快，62天，余温犹在啊。”
其实上映62天，沈箬自己都没想到，当然什么时候下片，又在别的区域上映的事她一个字没有问，全是京伯棠在决定。
不过6.1亿成本，在62天的档期中创下39亿票房……更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
之前去刷片，总能听到观众的议论。
晚上吃饭，沈箬再次感慨，“师兄你是真大胆，花6.1亿去制作一部小受众的漫画，索性结果不错，不然都没脸面对你。”
京伯棠没有接受这个夸奖，“怎么不说是你的作品好，改编好。”
沈箬摆手，这个功劳不敢接。
其实算起来，她就出了剧本，参与设计了一下建模立绘而已，别的没有操心一点。
“我们，真要去参赛？”
京伯棠看她，“怕了？”
她说谈不上。
京伯棠笑笑，“2EK的人想认识你，特别邀请你。就当练习，之后日本的活动阿厘才不会怯场。”
3月，京城有雨，气温低，周末。
不喜欢被采访的沈箬上镜46秒，说了感谢，说了作品的内核就谢绝采访，在让她编也编不出什么。
她实在不擅长曝光，尽管镜头下的她美艳动人，却仍旧掩不住那弱风扶柳娇怜柔媚的脆弱风情。
电脑屏幕暂停，谢兰卿咬着烟，吸得重，舔了舔干涩的唇慢抵出来，视线固定着。
【好配。】
【郎才女貌的一对。】
【你俩结婚吧，我能磕一辈子。】
【就他看她那眼神，这杯82年狗粮我先干为敬！】
类似这样的弹幕上。
镜头中，京伯棠保驾护航，不错，眼神始终在沈箬身上，男人看男人最懂，什么意味？
是欲，也是觊觎。
尼古丁浓，稍微缓解燥意和痒意，确切的说是那股瘾，后劲十足，抓心挠肝浑身洗刺挠。
他轻声，“真他妈漂亮。”
小兔子多漂亮呢，谢兰卿最知道。
他从未细细去想，去回忆，什么时候觉得她身上的白栀花香好闻，什么时候要闻着才觉得解瘾，又是什么打小便刁钻挑剔他，只觉得那白栀花香好闻。
奶奶的好闻。
甜滋滋的也好闻。
原以为味道很致命，容易牵动回忆，五感。
没察觉，殊不知最致命的是用那香的人。
会馆里那个小唯。
不否认。
吴侬软语，一双眉眼神似她四分。
有四分已经实属难得。
21、2正是小兔子当初最张扬炽热钓他的时候，总称呼他谢教授，总的喊得又软又甜。
那时候的她。
青涩，稚嫩，纯澈，干净。
却总是眼红，脸红。
胜过所有言语的表白。
行驶的车缓缓停下，罗正不觉眼前一亮，看后视镜提醒，“是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