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野跟着张秀莲下了车,一同朝着电梯走去。张秀莲道,“陆先生,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陆鸣野笑着道,“阿姨,您叫我小陆就行。反正顺路来都来了,帮您搬搬东西也好。”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反射出两人的身影。张秀莲看着眼前这个阳光热情的年轻人,心里泛起暖意,忍不住道。
“你这孩子,和小靖一样实诚。”
陆鸣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电梯很快到了二十楼,这个房子是大平层,一楼两户。
张秀莲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对着陆鸣野道。“快进来坐,阿姨给你倒杯茶。”
陆鸣野进来道,“阿姨,您快去收拾吧,安靖她还一个人在医院呢。”
张秀莲点了点头,“好的好的,你先坐一会,我这就去收拾。”
说着,张秀莲快步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陆鸣野在客厅里环视四周,屋内布置得简约而不失格调。
目光最终落在客厅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安靖与战友们的合照,安靖作为唯一的女性站在中间,周围环绕着众多男性战友。
他想不明白。安靖这样一个出身名校的女孩子,为何会选择投身军旅?
张秀莲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急匆匆地从卧室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小陆,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去医院吧。”
陆鸣野站起身,礼貌地接过张秀莲手中的箱子:“没事,阿姨,我们走吧。”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开车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两人直奔病房。妮妮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安靖陪坐在旁边给妮妮读绘本。
看到陆鸣野跟进来,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意外:“你还没回去?”
陆鸣野温和的笑道:“看阿姨东西有点多所以就先送阿姨来医院了。”
张秀莲见到安靖神色有点不好,便说道:“小靖啊,多亏了小陆,这大过年的车也不好打。”
安靖看向陆鸣野,“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鸣野笑道摊了摊手:“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这么客气的。”
安靖一愣,他们是朋友?朋友应该怎么交?她不知道。在部队时,战友是过命的兄弟,是可以把后背交付的存在,但朋友这个词,却像团模糊的雾。
之前上学她就习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毕业后同学之间更没有联系了。
阿姨说他是她朋友,他也说他们是朋友,那他们应该算朋友吧。
想到这她警惕的心也松懈了几分。
“好。”她抬起头,嘴角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陆鸣野她这呆愣的样,有几分想笑,他感觉的到她对他戒备。
他也知道,任何事情都只能适可而止。得慢慢来。
陆鸣野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两点半了,于是他对着妮妮道,“妮妮,叔叔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很多精彩的绘本好不好。”
妮妮对这个不太熟悉的叔叔并没有太多热情,但一听到精彩的绘本,立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点头应道:“好!叔叔要说话算话。”
陆鸣野笑着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好,转头又对着张秀莲和安靖道:“阿姨、安靖,那我先回去了。
说这话就好像彼此之间很熟了一样。
安靖还是将他送到电梯口。
陆鸣野道,“回去吧,有什么事给我发信息。”
安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陆鸣野一路疾驰到家。因为他很饿了。
到家刚换好拖鞋,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一阵轰鸣。她妈在客厅看电视见到她回来挑眉调侃道:
“你这给姑送个饭去了这么久,是去美国送饭了吗?”
陆鸣野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哼哼:“妈,我快饿死了……”
随后对着王姨喊道,“王姨,还有吃的吗?”
“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外面吃了呢。”杨惠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王姨很快给他端了饭菜在餐桌上。陆鸣野脱了外套洗了手,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他原本也没想呆这么久的,不然他就吃了饭去了。
杨惠娟挨着儿子坐下,问道:“你怎么给你姑送个饭去这么久,到底去哪里了?”
陆鸣野不满意的道:“妈,审犯人也等吃饱饭吧。”
杨惠娟白了他一眼,到底没再追问,伸手给他盛了一碗汤:“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陆鸣野吃完看着杨惠娟心想,今天想不编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他妈这性子肯定得继续追问下去。
他随意说道,“车子刮了一下,耽误了时间。”
杨惠娟一听紧张的上下打量着陆鸣野,“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陆鸣野看着他妈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暖,笑道:“妈,我没事,就是车子刮了点漆,已经处理好了。”
杨惠娟听后松了一口气,无奈道。“没事就好,开车怎么不小心点。”
陆鸣野没有见到他爸及他妹妹的身影,便问道,“家里其他人呢?”
杨惠娟:“你爸被老丁拽去高尔夫球场了,说是谈一个跨国项目。你妹妹陪你爷奶去鹿城了,那边天气暖和。”
陆鸣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妈,我上楼休息会。”
杨惠娟道:“行了,去休息吧。”
陆鸣野应了一声,转身上了三楼。
回到自己房间,陆鸣野往床上一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安靖的身影。
他有些好奇,这个看似冷漠、不易接近的女孩。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为什么她会选择军旅生活,而不是像大多数女孩那样,追求平稳安逸的日子。
想着想着,陆鸣野拿起了手机,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的纹路,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安靖微信对话框。
光标在空白处不停闪烁,他打下“在忙什么呢”,这样突兀的问候觉得不妥,倒像是刻意搭讪的陌生人。
删除了又换成“妮妮怎么样了?”,盯着屏幕片刻,自嘲地笑了笑,指尖重重按下删除键。
如此反复编辑、删除了好几次,陆鸣野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将手机关机。
竟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