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医院大门朝露天停车场走去,刺眼的阳光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安靖条件反射地眯了下眼。陆鸣野眼疾手快地撑开为安靖随身带着的遮阳伞,伞面精准地罩住她头顶,自己却有小半张脸暴露在日光下。
安靖抬头看了眼伞面,又瞥向陆鸣野露在阳光下的侧脸,把伞推向他,“你打吧,我不用。”
他们特种兵经年累月的训练早已让她对烈日暴雨免疫,在高原驻训时,顶着紫外线跑三十公里,这点阳光真不算什么......
陆鸣野反手将伞柄牢牢攥住,纹丝不动地护在她头顶,笑:“哪有让女人晒成光头,男人躲阴凉的道理?”
他将伞面又压低几分,彻底遮住她眉间的倦意,“我不管你过去扛过多少烈日暴雨。”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安靖,声音忽然放柔,“从今往后,在我这儿,你只负责做被我护在伞下的那个人。”
安靖看了一眼高悬的太阳认真问道,“陆鸣野,我现在邀请你吃饭,算正式吗?”
陆鸣野看着安靖认真的有点可爱的模样,眼中闪过惊喜,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算,求之不得。”
安靖,“那我请你吃中饭。”
说完,率先朝停车的方向走去,陆鸣野撑着伞紧紧跟上。 来到车旁,陆鸣野绅士地为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待安靖坐好后,才绕到驾驶座。
安靖说,“我很少在外面吃饭?地方你选。”
他们平时最多的就是营地附近的餐馆。
陆鸣野发动引擎,车载屏幕亮起柔和的蓝光,他修长的手指在导航上轻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个地方,藏在梧桐巷深处,主厨拿过米其林三星,得提前三个月预约。”他瞥了一眼安靖微皱的眉,他补了句,“不过老板是我一朋友,随时能插队。”
车子驶进老城区,梧桐树影在挡风玻璃上斑驳摇晃。安靖望着车窗外青石板路和古旧的飞檐……她在营区生活很单一,此刻像误闯进另一个世界。直到陆鸣野将车停在朱漆大门前,鎏金门环上“隐庐”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推门而入,穿旗袍的服务员敛衽行礼,领他们穿过九曲回廊。池塘里锦鲤游弋,水雾从假山缝隙里袅袅升起,竟让盛夏的燥热退了三分。
两人跟着服务员来到一处临湖的雅间,木质的窗棂半掩,能看到湖面上波光粼粼。安靖坐下后,快速打量四周,古色古香的装饰,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韵味。
服务员将烫金封面的菜单递上,陆鸣野接过,利落地翻开,随后便将菜单推向安靖:“看看想吃什么?”
安靖将菜单又推给了陆鸣野:“我不挑,有肉就行,你点吧。”她的语气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
陆鸣野笑着摇头,眼神宠溺,开始熟练地点菜。他就着安靖的口味,点的大多是店里的招牌荤菜,又加了一道时蔬,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服务员微笑着应下,离开了雅间。
等待上菜的间隙,陆鸣野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安靖倒了杯茶,“尝尝,这是店里特有的茶。”
安靖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微涩的茶香在口中散开,随后回甘。安靖这种不喝茶的都觉得这茶真心不错。
不多时,菜陆续上桌。首道琉璃乳鸽率先登场,琥珀色的表皮裹着蜜糖般的油光,服务员拿起餐刀轻划,脆皮裂开时发出悦耳的“咔嚓”声。
陆鸣野将最好的胸脯肉夹进安靖碗里,“这皮是用二十年陈皮水腌过的。尝尝?”
紧接着是一盅酸汤鲜鲍,第三道酥百合香煎雪花牛肉最是惊艳。陆鸣野用公筷夹起还在颤动的牛肉,“这个熟度最嫩,配着百合吃。”
接着一道火焰醉虾惊艳登场。随后,一辆雕花推车推入,揭开笼罩的纱罩,露出一盘松露焗饭。
最后,一道翡翠时蔬盅,嫩绿色的芦笋、西兰花与鲜香菇浸在清澈的鸡汤里,陆鸣野将汤盅推到安靖面前:“吃肉也要配青菜。”
安靖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似的菜,不禁微微蹙眉,“你自己也吃。”说完,她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公筷给他夹了块乳鸽。
陆鸣野满心欢喜,他看着碗里的乳鸽,仿佛看到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美好未来。他夹起那块乳鸽,细细咀嚼,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嗯,好吃,你夹的更香。”
安靖看了他一眼,心想:不就是夹个菜吗,还能不一样?
一顿饭,在轻松愉悦的氛围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陆鸣野吃得颇为满意,他时不时继续为她夹菜,偶尔一时疏忽忘记换公筷。当看到她吃下沾有自己口水的菜时,陆鸣野的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人用完餐,安靖掏出手机准备买单时,服务员已经笑意盈盈地递来账单:“二位今天运气真好,店里二十年店庆,全单打一折,折后588元。”
安靖诧异,原本她都准备一个月工资的,结果只要几百块钱……
她抬头望向陆鸣野,对方正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陆鸣野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对上安靖的目光,轻轻挑眉,眼中笑意更深,“嗯!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安靖虽然有疑惑也没再说什么,她迅速扫码付了款。 走出“隐庐”,午后的阳光依旧热烈。陆鸣野再次撑开遮阳伞,两人并肩走向车子。
身后的两服务员看着两人的背影,道,传来窸窸窣的议论声。
“陆总为了让女朋友安心吃饭,连假活动都安排上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隐庐开业二十年,什么时候搞过活动?”
在店里内,陆鸣野摸出手机按了两下。价值千万的定制超跑早就被远程启动了空调。等两人拉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清凉驱散了暑气。
他熟练地启动汽车,缓缓转动方向盘,驶入两旁种满梧桐树的大道,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安靖,轻声说道:“礼尚往来,安队请我吃饭,我请安队看场电影,安队可否赏脸?”
安靖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下,“好。”她其实很少看电影,对影院的印象还停留在模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