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原来你不姓云,姓江?”
烟晴脑海中一层薄薄的迷雾正在逐渐清明消散。
“想来是姑娘不愿透露真实身份才作此假名。”
闻声而来的越七不失时机接上一句,
“我方才听安宗主叫姑娘韵七,那大名应当叫作江韵七吧。”
听到“江韵七”三个字,烟晴整儿全身跟触过电似的硬邦邦,目光无神呆滞,头都不敢扭去看这个刚想要交心的女孩。
看出她的不自在,以及内心的顾虑重重,江韵七上前附在她耳边悄声安抚: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也不要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
她和千如辞在十岁时就认识,关系还算不错,但不远不近,也说不上多么亲密。
近几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聊到了他的日常生活除了看书,修炼,又加了一项照顾小女孩。
在寄来的回复书信中,他表示照顾小女孩虽然麻烦,但很有成就感。
知道怀孕的那瞬间,她就想到了这句话,若是两人有名正言顺的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有个充满爱的父亲在一旁等待。
黯然神伤间,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两下,唤回她的杂乱思绪。
看向抱着思凌认真温柔给她擦手的男人,恍然明白:
“那……这就是那个秦溪吧?”
认识千如辞的那个秦溪?不是巧合的同名同姓,而是随时将人唤过来的本尊。
“难怪……”烟晴喃喃低语,手指捻着手腕上戴着的狼牙链,下定决心,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透露出去。”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
江韵七好心提醒,点到为止,她可不爱多管闲事,顶多不做太缺心眼的事。
“安寂影,你姐姐让你跟着我,还有没有说什么其他话?”
没有的话她就该赶紧走了。
沐惜火还在等着她呢,沐双清指不定会对她做什么。
“江姑娘,我可以叫你韵七吗?”似乎特别容易脸红,腮上浮现两抹粉色,沙哑急切小声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是姐姐这样喊你,我也想这样叫你,这样有点……安全感。”
得到许可后,安寂影磕磕巴巴点头:
“姐姐说你可以离开这座城,不过要送你一条鱼,那是她特地派人丢到院子里来的。好像是北海的好运鲫鲤。”
江韵七踮起空间盒中的鲫鱼晃了晃:“它?”
“嗯,”周围泛着金色七彩光芒,双眉随即紧蹙起来:
“韵七,你是要把它养起来吗?”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他摸着下巴,单纯不染世俗的小脸上满是真诚,“不过,姐姐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把她吃掉,可以很快补充修为,疏通身体内的经脉。”
鲫鱼左右抖动,目光乞求看着清月:大人,救救您的子民。
“可恶的人类,你要是敢吃了我,我大人一定会用鱼尾巴弄死你们所有人的!”
“快把我放出去!”
话说得再硬气,可除了清月以外没有人能听懂它在说什么,骂骂咧咧一阵发现毫无效果后,还是把泪花闪烁的目光移向清月。
清月给它一个安心的眼神,江韵七还要找这条鱼问话,不可能直接把它吃了。
虽然以他对这女人的了解,她会在得到信息后把鲫鱼吃了,但好歹现在不会立马烧了鲫鱼。
江韵七意味深长看了鲫鱼一眼,所处的水顷刻间结起坚冰,唇角勾起道:
“我知道你能说人话,不把事情交代出来就一直当条冻鱼吧。”
“清月说你和他是一个家族的,他会口吐人言你自然也能做到。”
江韵七笃信这鱼有灵性通人言。
鲫鱼:“……”
不,我不能。我只是一条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鱼。
“这只鲫鱼能够保佑一方水土安康,是海天宗三大法宝之一。能够在各种环境中生存,冰块对它而言没有限制。”
安寂影解释道,想来这小鱼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韵七。
此时秦溪冷不丁开口:
“千如辞一会儿就到。”
“什么?!”
如雷贯耳的话引起轰鸣声,炸得烟晴整个脑袋晕乎乎的找不到方向。
“萧烟晴,萧家现阶段唯一一个桀骜不驯,直言快语的后辈,和千如辞认识已久。”
秦溪抬眼坏笑,不怀好意道:
“作为好兄弟,我们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他性子古板,却不过分扭捏,大是大非面前能屈能伸。”
“他在当地布下许多眼线找可疑的女人。不过被那个的事只告诉我和楼景那家伙,你猜他什么态度?”
萧烟晴脸色煞白,毫无血丝,心里悲哀想:还能什么态度,杀了这个女子。女子怀孕了就连同孩子一起杀掉。
她知道千如辞一向恩怨分明,恪守规矩,绝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如果意外发生在他身上,他会毫不犹豫把意外解决掉。
“他说,”
秦溪澹染轻笑,看着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真好玩:
“要亲手杀了这个侮辱他的女人。”
身体瞬间瘫软滑落在地上,两侧的安寂影和江韵七连忙扶住她。
“不过,两年前,千如辞说喜欢一位从始至终陪着他女子。”
摸着脑袋像是努力回想,猛一拍额头,揶揄着缓缓出声:
“萧……什么晴来着。他说等到40级后要求娶这位女子。”
原本沉浸在悲伤绝望中无法自拔的烟晴眸光倏地闪闪发光,吸一下鼻子,带着点鼻音,喜极而泣道:
“你没骗我?”
“嗯……”秦溪故作神秘,江韵七一个白眼扫过来,带着凌厉的气势,他汗毛一抖,不再卖关子:
“这女子是萧家小辈中唯一一个女孩。据我所知,名为萧烟晴。”
环胸看着天边无限灿烂的阳光,巴不得现在搬个小板凳迎接千如辞那个文气横生的人到来,上演一场他从未见过的好戏:
“真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冒犯他和他喜欢的居然是同一个人。千如辞这小子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