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谷的瀑布在六月的烈日下蒸腾着惨白水汽,却驱不散谷底弥漫的刺骨寒意。
湍急的水流两侧,昔日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巨大石像已被粗暴凿去头颅,断裂的脖颈处覆盖着厚厚冰层,如同两道淌着冰泪的耻辱柱。
谷地中央,一座三十丈高的玄冰巨碑拔地而起,碑体剔透如墨色水晶,倒映着扭曲的天空与破碎的雕像残骸,碑顶尖锐如矛,直刺铅灰天穹,森然寒气将谷底蒸腾的水汽都冻结成细密的冰晶尘雾,簌簌飘落。
碑基处,堆积如山的卷轴、古籍、兽皮图谱、甚至刻满符文的石板,杂乱地垒砌成一座小山,散发着各色微弱却顽固的查克拉波动——那是被强行征缴而来的、忍界各家族传承千年的秘术精华。
“我的天……那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卷轴……就这么堆在泥里……”
“快看!宇智波的火遁禁术卷轴!旁边是日向的点穴图谱!”
“秋道家的倍化秘药配方……奈良的影秘术心得……都……都成了垫脚石吗?”
黑压压被驱赶至谷底观礼的人群中,压抑的悲鸣和难以置信的低语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
炎忍军士兵脸上烙着的火焰刺青在冰碑散发的寒光中狰狞跳动,手中覆盖冰霜的长矛冷酷地驱赶着人群,维持着死寂的秩序。
祭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冰碑之巅。
玄黑帝袍在凛冽气流中纹丝不动,银发未束,几缕碎发拂过苍白如冷玉的面颊,覆盖左眼的玄黑绸带下,紫芒流转。
他俯瞰着脚下那片承载着忍界千年智慧与血泪的卷轴之山,冰蓝色的右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审视待焚垃圾的漠然。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下方堆积如山的秘卷。
“忍界千年,”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瞬间压下了谷底所有细微的嘈杂,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沉疴积弊,皆因私智作祟,秘术横行!宗族之私,凌驾于帝国意志之上!此等顽疾,当以烈焰涤荡,以寒冰永镇!”
话音落下的刹那!
“吼——!”
炽白的火浪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卷轴小山!
羊皮在火舌中疯狂卷曲、焦黑、化为飞灰;竹简在高温下炸裂,发出噼啪爆响;坚硬的石板在烈焰中龟裂、崩解!
无数微弱而独特的查克拉波动在火焰中哀鸣、扭曲,最终归于湮灭。
冲天的火光与冰碑散发的极致寒气猛烈对冲,蒸腾起大片扭曲视线的白雾,谷底温度在极寒与酷热间疯狂摇摆。
人群在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瑟瑟发抖,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
祭立于冰碑之巅,身影在扭曲蒸腾的白雾与冲天烈焰中若隐若现,如同驾驭烈焰与寒冰的神魔。
他的声音穿透烈焰的咆哮与寒冰的嘶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冻结灵魂的威严,响彻整个终末之谷:
“自今日起,忍术归于帝室,为帝国之公器!凡私藏秘卷、暗修禁术者——”
他覆盖黑绸的左眼处紫芒骤然亮到极致!
“诛!三!族!”
“诛三族”三个字如同三道裹挟着血气的寒冰巨锤,狠狠砸在谷底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空气彻底凝固,连火焰焚烧卷轴的噼啪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监察使!”祭一声冷喝。
冰碑基座四周,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数十面巨大的冰镜。
镜面光滑如最纯净的水晶,清晰地倒映着下方拥挤、惊恐的人群。
而在每一面冰镜之后,都静静伫立着一名身着素白冰纹制服、面无表情的日向分家忍者。
他们额上的笼中鸟咒印被特制的冰晶额饰半遮半掩,但那一双双纯白的眼眸,却毫无保留地、冰冷地睁开着!白眼周围青筋暴起,洞察之力被催发到极致!
“白眼……是日向家的白眼!”人群前排,一个油女家的中年忍者惊恐地低吼,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装着虫罐的忍具包。
“他们在看!他们在看我们体内!看查克拉的流动!”旁边一个犬冢家的少女脸色惨白,身边的忍犬发出恐惧的呜咽,夹紧了尾巴。
“封印卷轴……他们能看穿封印卷轴!”一个漩涡族的老者绝望地闭上眼睛,枯瘦的手指死死按住腰间一个毫不起眼的布袋。
冰镜监察使们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冰冷地扫过人群。
他们的视线穿透衣物、皮肉,直视着每个人体内查克拉的流转,更穿透了那些隐藏的忍具包、封印卷轴、甚至体内秘术刻印的痕迹!
突然!
一名监察使冰冷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人群中一个穿着破旧、抱着婴儿的妇人身上!
他身前的冰镜光芒一闪,清晰地映照出那妇人怀中婴儿襁褓的夹层里,一缕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土遁查克拉波动!
“东北区,第七列,灰衣妇人,襁褓夹层,私藏岩隐土遁秘术卷轴!”监察使毫无感情的声音通过冰镜的扩音效果,冰冷地响彻山谷。
“不!那是我丈夫用命换来的!留给我儿子的!不是秘术!只是一份地图啊!”妇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死死抱住怀中的婴儿。
两名脸上烙着火焰刺青的炎忍军士兵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噗嗤!噗嗤!
覆盖着冰霜的长矛瞬间贯穿了她的胸膛和怀中婴儿细小的身体!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周围人群惊恐的脸上,瞬间冻结成暗红的冰珠!
士兵面无表情地抽出长矛,从染血的襁褓中扯出一卷刻画着复杂土纹的兽皮卷轴,随手扔进旁边尚未熄灭的余烬中,火焰再次升腾。
几乎同时!
另一面冰镜光芒急闪!
“西北角,第三棵枯树下,地底三尺,油女志黑,私藏本族上古虫巢培育秘卷!”监察使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咒。
“志黑!”油女志微在人群中发出悲鸣,他左耳被冰封虫巢的痛苦尚未平息。
话音未落,一道惨白的冰矛自冰碑方向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贯穿了枯树旁一个试图土遁潜逃的油女忍者!
冰矛余势不减,狠狠扎入地底!
紧接着,冰层以冰矛为中心瞬间蔓延、凝固!
片刻后,冻结的土层被无形的力量掀开,露出里面一具被冰矛钉穿、同样覆盖着厚冰的尸体,以及尸体怀中几片古老的、刻画着诡异虫纹的甲壳。
冰矛融化,甲壳暴露在空气中,瞬间被残留的地火余温引燃,化为飞灰。
“南侧坡上,木屋,地窖,猿飞一族旁系,私藏火影批注忍术心得十七卷!”又一个冰冷的宣判响起。
数道炽白的火线如同灵蛇,自焚烧秘卷的余烬中分离射出,精准地扑向谷壁上一间孤零零的木屋!
火焰瞬间吞噬了木屋,惨叫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火焰的咆哮淹没。
隐约可见几个人形的火影在烈焰中挣扎、倒下,最终化为焦炭。
每一次冰镜闪光,每一次监察使冰冷的宣判,都伴随着一处鲜血的喷溅与生命的消逝。
谷底的人群在极致的恐惧中彻底崩溃,哭喊、哀嚎、推搡、践踏,如同被投入沸水中的蚁群。
然而四周是陡峭的冰壁和森然林立的炎忍军冰矛,无处可逃。
祭立于冰碑之巅,俯瞰着脚下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血腥“净化”。
烈焰焚烧着千年智慧的余烬,寒冰禁锢着绝望的灵魂,鲜血在谷底冰冷的岩石上涂抹出残酷的图案。
冰镜监察使们纯白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死亡探针,无声地扫视着蝼蚁般的人群。
他覆盖黑绸的左眼处紫芒流转,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焚卷的火焰映在他冰蓝色的右眼中,跳跃着,如同为新帝国奠基的祭火。
谷底的哀嚎与烈焰的咆哮,在他耳中交织成新秩序降临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