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寒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程艾薇的家离我的出租屋很远,我只能一个人走在街上。
在程艾薇的家里知道了我心里的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又让我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情感。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呢?我想是有的,一直有的。如果没有,程艾薇又怎么会把那张照片放在桌上呢?又或者只是留作纪念?可有那么多值得纪念的瞬间,为何单单把那张照片放在那呢?
我想不明白,这里面值得思考的事情太多了,也许刚刚那一瞬间的幡然醒悟,只不过是酒精作用下的自我感动罢了,想到这,我索性不想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实在走不动了。我现在好想打个电话,无论打给谁,只需要能来接我就行了。想到这,我拿起手机,随便拨了个号码过去。
一阵嘟嘟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
“我是江南,你是谁啊?”我醉醺醺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的那个人说道:“你有病吧江南,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还问我是谁?”
“我不管,我喝多了,来接我。”我抬头看了眼路牌,“我在中华路等你。”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我就将电话挂断了,望着中华路的路牌,我的脑袋愈发昏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靠着路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左脸一阵滚烫。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女人,我极力的想看清楚是谁来拯救我,当我看清楚的时候眼前的人既意外又显得合乎情理。
“秦澈,你来救我啦,谢谢嗷。”
“这就是你说的有事?喝得烂醉躺在街边?”秦澈愤怒的看着说道。
“怎么了?就算我喝得再多,不还是有你来救我吗?”
秦澈对我大吼道:“江南!现在是早上五点半!我被你一个电话打醒了!你知道我在这中华路找了你多久吗?我找了你整整一个小时!”说着说着,秦澈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
我站起身来,将秦澈紧紧拥入怀中,尽管她极力的想挣脱,但是我就是不想放开她,因为她是这寒冷的街上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渐渐的,秦澈不再挣扎,她也抱紧了我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温柔的说道:“好了好了,先上车吧。”
坐上秦澈的车,我的酒劲已经全部散去,只剩下脑袋的痛感。天慢慢亮了起来,此时的我也清醒了,望着泛白的天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我转头对秦澈说道:“我想吃小馄饨。”
秦澈没有说话,只是开着车。没过一会儿,秦澈驱车来到了老门东,下了车秦澈就拉着我往那条小巷子走去。
“李爷爷!两碗小馄饨,一笼汤包!”
“哟,是秦丫头啊。”
我坐在街边,胳膊肘撑着桌面,手扶着额头,盯着正煮着小馄饨的炉灶,此时我的大脑如同灶台上源源不断上升的雾气,我多想让我那些多余的思考跟这雾气一样飘向天空,随之消失不见。
“喂,江南!喂!”
秦澈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意识到她还在我对面,我揉了揉脸说道:“小馄饨好了吗?”
“快了。”
“哦。”
“你昨晚干嘛去了,整个人像魂丢了一样。”
“没什么,就喝了点酒。”
“跟谁喝的?也不知道送你回家。”
“这个你就别管了,是我自己要走回家的。”
“喂!什么叫我别管了!你知道我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什么样吗?你跟条死狗一样躺在电线杆子旁边。”
“谢谢你来救我。”
“就光谢谢就完事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会死人的!”
“不是还有你嘛。”
秦澈冷哼了一声:“懒得跟你在这计较。”
秦澈说完就没再理我,我也没和她再说什么,因为我的头实在是太痛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喝的是不是假酒,直到李爷爷将馄饨端来,才打破这一沉默的局面。
“秦丫头呀,不是我老头子说你,在外面嘛给自己男朋友一点面子,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可没有喝个烂醉倒在街边需要人来救的废物男朋友。”
“好了好了,男人喝点酒不是什么大事,我年轻的时候啊没少干过这样的事,你就跟我家老婆子一样,嘴上不饶人,该照顾不还是照顾吗?快吃吧,刚煮出来的,热乎着的呢。”
李爷爷将馄饨放到我们俩面前就回去忙了,吃着馄饨,我的头痛得到了一丝缓解,此时我抬头看向秦澈,她正一脸幽怨的看着我,我将口中的馄饨吞了下去接着对她说道:“我觉得李爷爷说的挺对的,哪个男人不喝酒啊。”
“你们男人都一条心。”
“哎,说我可以,别说李爷爷嗷,好歹他老人家还给我们下馄饨吃了。”
秦澈又对着我哼了一声,随后自顾自的吃起了馄饨,我也没再搭理她,因为我突然发现这馄饨好像有种魔力,即缓解了我的头痛,又令我精神百倍,简直是灵丹妙药。
刚煮出来的馄饨实在是太烫了,我含了一个在嘴里,抬起头张开嘴想把它的热气往外散散,可一抬起头,发现秦澈也做着相同的动作,仅仅是一眼,我们俩同时笑了起来。
有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个人跟你一起犯蠢。
饱餐一顿后,我摊在椅子上,望着同样瘫坐在椅子上的秦澈,我笑着说道:“为了报答秦小姐的救命之恩,这顿饭我勉强付一下钱吧。”
“还勉强!这顿饭本来就应该你付钱。”
“我付,必须我来付。”说完我就起身向旁边走去。
“外面太冷了,我去车上等你。”
当我转头看向秦澈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去二里路了,我笑了一下随后掏出钱递给李爷爷。
“小伙子,秦丫头这个小姑娘挺不错的,别把弄丢了。”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李爷爷就端着刚出锅的馄饨向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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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下午和秦澈把晚上的节目提前录制了,但经历了这一晚上的折腾,我索性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拉着秦澈去了电台把节目给录了,录完节目也才九点钟不到,此时困意上头,我又央求秦澈把我送回家去。
令我奇怪的是,我这几番折腾下来,秦澈居然一句怨言都没有,换做之前,早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了。
到家之后,我直奔我的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现在我终于可以什么也不想了,不用去纠结那些个无聊的答案,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即可。
这一觉我睡得很死,酒精和疲倦带来的眩晕感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把我拉进梦的世界,在有限的梦里,我可以忘记现实带给我的一切烦恼,我甚至开始思考程艾薇的出现是不是一个麻烦,我们俩的世界是不是应该在那次我去南京偷偷找她的时候就应该分道扬镳,但上天让我再次在南京遇见她又是怎样的一种安排。
算了,不想了,就这样睡下去吧,往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的我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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